306 被發現了

九音把小手伸在自己的薄唇上,有幾分累了,看著遠處的人,一雙眼眸更是漸漸酸澀了起來,竟起了幾分困意。

見她這般,風定北冷哼:“究竟還追不追?”

“當然追,可我真的有點又累又困。”今日一大早便被兄弟們拉起來到後山來打獵,她雖然騎起馬來英姿帥爽的輕便得很,可是,怎麽說也是第一次如此策馬上山奔騰,事實上心裏還是有幾分緊張的。

再加上上山了之後便在一直在追尋著獵物的影蹤,不僅興奮也一直集中精神,說不累是假的。

抬頭往天際望了望,烈日高懸,早已是午膳時分,她看著身邊的男子,眨巴著眼眸,一副可憐兮兮的摸樣:“定北,我餓了。”

“回頭讓兄弟們給你準備膳食。”風定北隨意回應著,目光又落在前方血奴的身上。

事關他七皇兄和四皇兄,雖然他也覺得這一路跟隨下去確實挺無聊的,可既然都已經跟在這裏了,沒道理不把他們背後的人先找出來再說。

就算找不到,至少也要知道他們的目的地以及與他們接應的人。

九音暗中翻了翻白眼,怨念道:“兄弟們現在在哪?在你後麵嗎?”

風定北一怔,才反應過來,他們倆是單獨出去行動的,身邊根本沒有手下在。

知道是自己理虧,可是又不願在她麵前失了威,他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不屑道:“餓了就自己找吃的,別煩我。”

“定北……”

“你該叫我八皇弟。”

“八皇弟。”九音倒是乖乖的,一副什麽都聽他的模樣:“八皇弟,你七皇嫂餓了,快去給皇嫂去弄吃的。”

“你是我的皇嫂,理該是你照顧我才對。”風定北瞟了她一眼,不以為然道:“什麽時候聽說過要皇弟去照顧皇嫂的?”

“當皇嫂病了的時候。”這麽說著,她身子一軟,軟軟地靠在他肩膀上,分明剛才還是一副龍精虎猛的模樣,現在卻一下變得氣弱浮絲,隨時會倒下來的羸弱樣子。

她吐出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道:“定北,我真的病了,我……我流`產過沒多久,身子還虛得很,身子經不起餓,一餓了就如同……”

“閉嘴!”風定北低喝了一聲,真服了她了!

眼看前方的血奴依然不快不慢在往前走著,他猶豫再三,才忽然扶起她的腰迅速往前方飛躍過去,最終把她隨意扔在某棵樹上,垂眸看著她,冷哼道:

“在這裏坐著,別走開,控製好自己的呼吸,別發出太大的聲響驚動他們,我去給你找吃的。”

他們現在已經離血奴的隊伍有點近了,他是怕自己離開的時候他們會走太遠,會失去他們的影蹤。

反正他很快會回來了,隻要這個女人別亂動,一定不會出任何事。

九音點了點頭,眼巴巴看著他,喜道:“你快去吧,還有,若是摘果子的話最好先嚐嚐甜不甜,酸的我可不愛吃,我沒有懷孩子。”

“囉嗦!”風定北白了她一眼,又往血奴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隨後施展起輕功直接在附近的樹上遊走了起來,去查看哪棵樹上有甜的果子。

等他走後,九音看靠上一旁的樹杆,目光透過層層枝椏落在不遠處依然在木然行走的血奴身上,想著自己現在究竟該先做什麽。

眼瞧著下頭不遠處有一條小河,她忽然眉眼一亮,拉著樹枝一躍而下,借著樹枝的勁力再加上自己那點內力和輕功,總算安然無恙從高高的樹上跳了下來,舉步朝河邊走去。

河水清澈,倒映著她的一身戎裝,看著水麵上那個絕色`女子,她不禁有幾分失了魂。

怪不得那幾個家夥總是對她念念不忘,若換了自己是男的,隻怕也會被九音這副皮囊給吸引了去。

當然她從未想過他們喜歡她是因為她是她,隻一直認為他們喜歡她定是因為她實在是長得太美……

唇邊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她捧起一把清水將自己一張染了塵埃的小`臉洗淨,才又探手到河水裏,閉上眼凝神靜氣,安靜感受著屬於滄海的那份氣息。

這次似乎滄海離她有點距離,她使用異能感受了好一會,好不容易才感覺到他的存在,心裏又在默默呼喚了起來:“滄海,滄海……”

不知身在何方的滄海眉心微微皺了皺,心中似有幾分異動,每每這個時候,隻怕都是九音在呼喚他。

他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瞧著不遠處有個湖塘,便不及多想邁了過去,探手到湖水裏。

其實,如果九音能恢複過去的記憶,以他們倆心靈相通的那份契合,兩人根本無需非要碰到水源才能感應起來,隻是可惜九音直到現在功力還沒有恢複,記憶也沒有清醒過來。

“滄海,我看到一批血奴,正在朝著皇城靠近。”九音飄忽的聲音從心間傳來。

“有多少人?”遠處的滄海在心裏默喚著。

九音搖了搖頭,忽然想起自己搖頭他是看不見的,她在心中默念道:“具體不清楚,大致有幾百個,但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還有。”

血奴已經向皇城湧去了,是不是說皇城裏頭很快就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你現在在哪?誰在你身邊?”

“我自己。”

聽到她說自己,滄海急得忍不住溢出一身冷汗,聲音裏天了一抹不悅:“回去,什麽都不要管,回風定北身邊去,這事交給我。”

可九音並不認同,知道他擔心些什麽,她的唇角不自覺揚起,唇邊溢出一抹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淺笑,心中又對他默念著:“風定北在我身邊,隻是摘充饑的果子去了。”

“你是故意把他調開與我聯係嗎?”

“本來不是。”九音淡淡應著,修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抖了抖,似感應到一絲異樣,她急道:“我這邊可能有點變故,滄海,回頭我再跟你聯係。”

她驀地睜開眼眸,小手從河水裏抽了回來,這一下,與滄海的聯係頓時斷了,也不知道那頭的滄海急成什麽模樣。

在九音睜開眼眸往四周望去,頓時被黑壓壓一片的血奴嚇得呼吸一緊,兩腿一軟,幾乎倒了下去。

他們是怎麽發現她的?分明已經走遠了,為什麽忽然又回來?她與滄海心靈交匯根本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理應不會驚動他們才對。

那個灰衣男子從血奴堆中走出來,在離九音不到二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看著她,從頭到腳打量著這個小姑娘。

如此絕色,在整個東楚裏都是少見的,隻是,她怎麽會懂得滄族的異能?

見他一直用一種打量的眼神看著自己,九音並未阻止,也以同樣的目光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把他掃視了幾遍。

其實她在等著,風定北出去找果子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但在他回來之前,自己一定不能惹怒這個人,否則,一旦他命令血奴集體攻擊自己,她多半要死在他們的手下。

那灰衣男子不疑有他,打量了她一番之後,忽然啞聲道:“你是什麽人?為何會懂得滄族的異能?”

九音眉目閃了閃,回視著他,卻不說話。

她知道了,剛才肯定是自己與滄海感應時外溢的異能氣息驚動了他們。

雖然他們不是滄族的血奴,這灰衣男子也不一定會與滄族有什麽關係,但血奴的培養卻是從滄族那邊傳來的,說不準這灰衣男子也懂得滄族異能。

如此,她在使用滄族異能的時候會驚動到他,也無可厚非。

見她不說話,灰衣男子有點不耐煩了:“你究竟是什麽人?再不說,別怪我們不客氣。”

他是說“我們”,這兩個字一出說,那批血奴紛紛木然向前兩步,把戰圈拉緊,把九音更嚴密地圍在裏頭。

九音知道自己再不說話,隻怕對方一氣之下真要驅動血奴來對付她了。

她唇角微微揚起,淺淺一笑,平靜道:“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你帶著這些人來想要做什麽?雖然我知道我長得很漂亮,整個東楚找不出幾個比我更漂亮的,可是,我是正經人家的姑娘,你們可不能亂來,我爹和我娘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灰衣男子根本沒理會她在說什麽,眼眸半眯,淩厲的視線依然在她身上掃過,他未曾見過九音,自然也不知道她是誰。

不過,她若真的是一個普通家姑娘,在看著他帶著這麽多與常人長得差天與地的血奴時,怎麽可能不嚇得尖叫著昏過去,哪裏還能如此平靜地與他說著謊言?

更何況,她剛才分明對他使用了異能。

“你是滄族人?”他眯起眼,啞聲問道。

九音眨了眨眼,一臉無辜:“什麽滄族人?滄族人是什麽東西?”

“少在我麵前說混話,究竟是什麽人?再不老實一點,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後悔。”他拍了拍手,其中兩個血奴立即讓九音靠去。

一臉呆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無神,膚色黝`黑得如同被烤過一般。

看著這兩名血奴,九音心頭一驚,小手不知覺握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