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太子的求助
風辰夜真有點懵了。
女子見過不少,未曾見過這麽脆弱的,居然連騎馬都能昏過去。
青衣取出隨身攜帶的藥瓶,恭敬地遞到他麵前,淡言道:“王爺,剛才一路過來,騎得太快了些。”
風辰夜隻是接過藥瓶,把瓶塞打開,在九音鼻尖輕輕搖了搖。
剛才的速度,與他平日裏的速度沒什麽區別,哪裏快了?
不過,在看著九音醒來時那一臉的蒼白,以及眉宇間痛苦的糾結,心下,對青衣的話有了幾分認同。
或許對他來說不快,可對這女人來說確實是難以承受了些,他忘了如今自己不是一個人了,身邊,有了一個女人……
很詭異的想法,但,似乎不怎麽排斥。
冥想間,湖麵上,一葉輕舟**來,向他們緩緩靠近。
“王爺,是太子爺的人。”青衣正了正身軀,平靜道。
風辰夜的視線落在輕舟上,大掌卻在九音臉上輕輕撫過:“感覺如何?”
知道他在問什麽,九音點了點頭,輕聲道:“不難受了。”
他的長臂忽然落在她的腰間,兩人從馬背上一躍而起,轉眼已經輕飄飄地落在輕舟上。
青衣帶著兩匹馬兒退到岸邊一角,隻安靜目送他們離開,並未跟隨。
湖中心一艘畫舫,美人如玉,歌舞升平,但當一玄衣一紫裙出現在其上的時候,一畫舫的美人歌姬瞬間被比了下去。
更可恨的是,把她們比下去的不僅僅是那位身穿紫衣姿態惹人的美人兒,就連那位一身玄衣傲然天成的男子,那精致絕倫的五官竟也比她們勝卻太多。
一個,比女子還要漂亮的絕色美男子。
不過,那紫衣女子美則美已,卻是略嫌太輕佻了,一雙眉目顧盼生姿,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就連一個笑意,也是蓄滿勾魂的姿態。
看著還算得上正經,實際上輕易能看出骨子裏頭是個放浪形骸、習慣性搔首弄姿的風塵女子,那一顰一笑就像是經過特殊訓練一般,桃花眼一勾,輕易便能讓任何男子失魂。
竟比她們一眾在明月湖待了這麽久的歌姬們還要放肆!
風辰夜輕攬著懷中軟得如蛇精一般的女子,俊逸的臉上一直是隨性的淺笑,對於旁人的目光,未曾在意半分,不過,對於懷中女子那精湛的演技,倒是刮目相看了起來。
自打一上這艘畫舫,立馬從良家婦女變成了久經風塵的煙花女子,若不是自己親身嚐試過她的身子,也是親手毀掉她的清白,就連他也分辨不出來,這女人究竟是不是在煙花之地打滾了多年的妓子。
放肆得……讓人恨不得立即找個隱秘之處扒下她一身衣裙,用力將這具小身板狠狠侵占!
尤其當看到守在艙門外的兩名侍衛盯著九音看時,眼底那份邪念時,風辰夜更有一種恨不得給自己抽兩個巴掌的衝動。
這女人,簡直就是個禍害!
感受到身邊男子渾身上下倏地冒出的寒意,九音微微怔了怔,身子一軟,又斜斜倚入他懷中,柔若無骨的小手隔著衣裳在他胸膛上劃過,長指用力搓了搓,一絲怨念:
“爺,人家累了,可否找個地方坐下歇息?”
找個地方把你做了還差不多!
風辰夜長臂一緊,大掌在她腰間柔軟上用力掐了一把。
九音埋首在他胸前,把一臉痛楚很好地隱藏掉。
還是那句話,伴君如伴虎,這男人的喜怒,真不是自己可以琢磨的。
不過,一聽到美人兒說累了,兩名明顯已經失了魂的守門侍衛才頓時回過神,慌忙恭迎逸王爺進倉。
內艙裏頭,一位身穿銀白錦衣的男子盤腿坐在茶幾後,身側,兩名如花似玉的姑娘正在為他添酒,一男二女,風情瀲灩,好不愜意。
看到風辰夜,錦衣男子眉眼帶笑,正要向他招呼,卻不想同時看到風辰夜懷裏的女人,一看之下,心念一動,眼底的訝異也隻是一閃而逝,便又維持了方才的笑意,朗聲笑道:
“沒想到四弟竟還帶了個美人兒來,看來,我們家樂潮兒今日是無用武之地了。”
那個叫樂潮兒的女子隻是溫婉一笑,撚起一旁的空杯子,緩緩斟酒,並未多說什麽。
風辰夜擁著九音,在他對麵盤腿坐下,大掌在九音腰間輕輕推了一把,道:“見過大哥。”
太子喚他四弟,定然是不打算在這種地方把身份挑明了說,那麽喊他一聲大哥,也沒什麽不對。
九音向風易茗微微頷首,柔柔喚了聲:“奴家向爺問安。”
風易茗隻是微點頭,視線在她臉上掃過,並未多做停留。
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但卻明顯是風塵女子,比起他身邊的這些姑娘自然要髒太多,所以,他並未在意。
女人一旦身子和心靈都髒了,再美也吸引不了男人。
目光落在風辰夜依舊俊逸絕美的臉上,他淺笑道:“四弟回來多日,本來是打算早些給四弟接風洗塵,但最近公事繁忙,所以耽擱了兩日,四弟不要見怪。”
風辰夜隻是淺淺一笑,並未回話。
樂潮兒把盛滿美酒的杯子恭敬地遞到風辰夜跟前,風辰夜也並未理會,倒是一旁的九音雙手接過,盈盈笑道:“王爺,奴家正好渴了,可否先嚐兩口?”
見他不說話,她才舉杯到唇邊輕抿了兩口,爾後把酒杯放下,又乖乖縮回到他懷中,不再說話,隻是一雙美得如詩如畫的明眸四處張望,一臉好奇。
果真是個沒見過大場麵的俗人!
樂潮兒因為自己親自斟上的酒被她攔截了去,心裏對她本就有幾分不屑,如今見她這般,也隻是臉色一沉,不再理會她。
風辰夜的視線落在風易茗臉上,唇角若有似無的笑意猶在,他淡言道:“不知道大哥約我到這裏來,究竟所謂何事?”
風易茗目光瞟過他懷中的女人,見他如此,風辰夜道:“音兒是我的專寵,我的事從不瞞她。”
風易茗眸光微閃,隻是一絲不靈清的不屑,便不再理會。“四弟,實不相瞞,大哥今日找你確實是有要事。”
風辰夜沒有說話,隻是靜待他說下去。
風易茗讓身邊的美人退到一旁,才道:“大哥的人在四弟的道上出了點事故,這事,四弟應該很清楚。”
風辰夜還是不說話。
數月前有大臣向皇上進諫要修葺護國長城,皇上在朝中眾人的力薦下,答應讓太子全權負責長城的重修與擴張,這事,所有人都清楚絕對是一項肥差事。
長城有多長?東楚的勢力範圍有多大,長城便有多長,甚至,還有不斷加長的趨勢。
要重建長城,這麽大一項工程,隻要有心,可以從裏頭撈到多少好處,可想而知。
雖然皇上也是很清楚這個理,但是迫於太子一黨給予的壓力,隻好勉為其難點了頭。
不過,朝堂之上除了太子一黨,也還有容貴妃以及二王爺一派,皇上不笨,答應讓太子負責的同時,也指派了飛將軍拓拔南嶽和欽差大臣慕賀清監工。
這兩人分別是容貴妃和二王爺的人,讓他們監工,不得罪兩派的情況下,也可以避免太子一黨在工程中太過於放肆。
一石二鳥,成全了皇上在朝堂之上的為難表現,也為此事找到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案。
更有甚至,還可以讓三派勢力繼續糾纏下去,而皇上,在沒有哪一派的勢力明顯淩駕於其他數派之前,他還能繼續安穩地坐在寶座上。
這種朝堂上的事,風辰夜雖麵上不理會,但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不過,這次太子一黨倒是載到了他的人手裏,這事連風辰夜自己也沒想到,直到昨夜青衣收到那邊傳回的密函,才知道事情的緣由。
他的大掌依然在九音肩上輕輕揉著,臉上的笑意未曾散去半分,一雙湛黑的眼眸盯著風易茗,淺笑道:“大哥可知道這次遇到的人是誰?”
“自然是清楚的。”風易茗無奈歎息,說到那家夥,自己心裏也是無底,他溫言道:“不管怎麽樣,八弟向來最聽四弟的話,若是四弟能與他好好說說,我想八弟還是會知道事情輕重的。”
“八弟的為人大哥應該了解,有時候,不是光憑我幾句話就可以改變他主意的。”風辰夜回道。
如他所說,八王爺風定北性子耿直忠勇剛烈,他雖然向來聽風辰夜的,但,太子一黨的人在修葺長城是偷工減料,以煤渣所煉的次品磚石代替朝廷所要求的一品磚,證據正好落在八王爺手中,如今一眾人還扣留在北王軍營裏。
若是這事呈上朝堂,太子就算還能以下頭欺上瞞下自己不知情來推脫責任,這次一落馬,為求自保砍掉下頭一批人,損失也是慘重,以後三派競爭裏,隻怕實力會被削弱很大一部分。
他看著風辰夜,沉吟片刻,才道:“四弟無需太謙虛,八弟雖然性子倔強,但大哥很清楚,隻要是四弟的話,八弟絕不會不聽,八弟就看到大家是兄弟一場的份上,為大哥做個說客如何?”
風辰夜淺淺瞟了他一眼,忽然郎朗笑道:“大哥真是瞧得起我,不過,大哥為何會認為我願意幫你的忙?”
風易茗的目光掃過九音魅惑的臉,忽然道:“樂潮兒,茹兒,帶這位小姐出去看看外頭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