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你別想騙我。”笑聲戛然而止,萬立浩不可置信地驚呼道,他親手埋下的炸彈,親手按下的遙控器,那個男人怎麽可能安然無恙?他們一定是在騙他,一定是的!
身體在椅子上不安分的掙紮著,腳鐐和手銬發出框框的巨響。
一名持搶的執法人員立即上前,啪地一聲,對準他的肚子狠狠地出拳:“安靜!”
萬立浩疼得幾乎彎下了腰,卻又礙於姿勢,無法徹底彎下去,整張臉痛苦的猙獰著,扭曲著,但那雙眼卻始終死死地瞪著雷慕楓三人,似要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一絲強裝的痕跡。
但他注定要失望,林嫚雙手環抱在身前,倨傲的昂起下巴,“你就算瞪我們一輩子也不會改變這個事實,哼,就憑你還想害萬珂?白日做夢!告訴你,萬珂和雷煜卿現在不僅沒事,而且還多虧了你,才能讓他們打破芥蒂,重新在一起。”
“沒錯,這就叫無心插柳柳成蔭,說起來,我們還要多謝你。”李瑋傑一針見血地說道,他的感激,是對萬立浩絕對的諷刺!他一心想要害死雷煜卿和萬珂,可到頭來,卻成為了將他們促成一對的導火索,這讓他怎麽接受得了?
“你們騙我!你們別想騙我!”他嘶聲怒吼著,咆哮著。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是事實。”雷慕楓涼涼地諷刺道,看著萬立浩瘋狂的模樣,他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私自逃獄,又做了這麽多的壞事,你就等著受到法律的製裁吧!”林嫚可沒有雷慕楓那麽善良,在她眼裏,這個男人是傷害萬珂的敵人,就算用最殘忍的刑罰來處置他,也不為過。
三人不顧萬立浩的痛苦叫囂,轉身離開了拘留室,他們來,僅僅隻是為了看一看敵人的下場,等待這個男人的,將是取消緩期的死刑。
將善後的事宜妥善處理好時,已經是夕陽西下的黃昏,署長恭敬的將三人送離警署,剛走出大門,一輛紅色的絢爛法拉利映入眼簾,在車外,一道優美的身影靜靜地站立著,齊肩的短發在微風中上下搖曳,俏麗倨傲的臉蛋上,畫著淡妝,不失高貴。
見到雷慕楓出來,女人的眼眸蹭地一亮,微笑著朝他招手打著招呼:“慕楓。”
李瑋傑偷偷睨了身旁的男人一眼,根據他搜集到的資料,這個女人正是他的未婚妻。
“抱歉,我就不送你們了……”雷慕楓歉意地朝他們二人笑了笑,原本他打算請他們吃晚餐的,可現在看來,或許這個想法需要暫時打消了……
林嫚豪爽地揮了揮手:“沒事,我們懂的,戀愛第一嘛。”
雷慕楓嘴角溫和的笑容多了一絲微苦,他並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衝二人點頭後,這才抬腳走向米紗芝。
“我總覺得他剛才的表情好古怪。”林嫚單手托住下巴,奇怪的喃喃著。
雖然她一向粗神經,但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卻擁有著很強,很精準的直覺。
李瑋傑睨了她一眼,搖頭道:“別人的事你關心這麽多做什麽?”
“咦?小李子,你的口氣好酸啊。”林嫚像是發現了什麽高興的事一般,咯咯地笑了……
李瑋傑頓時啞然,在她打趣的目光下,臉上浮現了一絲紅褐色,兩人有說有笑地準備離開,風中,時不時還有他們的笑聲傳來。
與兩人之間和諧的氛圍相比,雷慕楓和米紗芝卻是相顧無言,即使他們臉上都帶著完美的笑容,卻很難察覺到任何一絲溫度。
“不高興我來找你嗎?”米紗芝挑眉問道,身體軟軟地靠在車頭,“聽說了昨天的爆炸案後,我給你打了一兒夜的電話,為什麽不接?”
她的質問,像極了懷疑丈夫出兒軌的妻子,帶著些許冷怒,些許不悅。
“難道你忘記了,我現在是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米紗芝冷聲質問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即使她有在寬容的心,也無法原諒他一次次的忽略與漠視。
上次萬珂被綁架也是這樣,這次發生爆炸又是這樣,在他的心裏,真的有她的一席之地嗎?
“是我的疏忽,當時太著急,忘記告訴你。”雷慕楓神色不變,溫和地解釋道,眼眸中閃過淡淡的歉意。
他的解釋落在米紗芝的耳中,卻和敷衍沒什麽兩樣,眉梢狠狠皺緊,“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雷二少,我可以不計較你的心裏愛著的人是不是我,但是,麻煩你記住,我才是你將來的妻子,要度過一生的女人,我不想這種事在發生第三次,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話與其說是請求,更像是警告,即使米紗芝對他再心動,但骨子裏強勢的獨占感,和霸道的個性,讓她根本無法像普通的女人那般,向這個男人搖尾乞憐,去祈求他的憐愛。
她可以容忍他一次兩次,但事不過三,如果再有第三次,那麽,她就不僅僅是和他這麽溫柔的免談了……
雷慕楓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你是在警告我嗎?”
“你可以這麽認為。”米紗芝坦然點頭,對上他略帶薄怒的目光,終是沒有再多說什麽,直起身體,準備上車:“走吧,既然遇上了,陪我吃晚餐。”
“我還有事……”雷慕楓想要推托掉她的邀請,即使他們已經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但是,他依舊不願意和她太過親近。
米紗芝剛準備打開駕駛座的車門,聽到他這句話,動作微微一頓,“有什麽事大得過陪未婚妻用餐?”
她強勢的姿態讓雷慕楓隻能妥協,畢竟,這段關係裏,是他欠了她的,雖然他不喜歡米紗芝的個性,但這份愧疚,讓他很難真的對她生起任何的不滿。
搖搖頭,跟隨著她鑽進了車廂。
爆炸案的事在市內引起了很大的嘩然,當主謀的身份被公開後,各大媒體更是連番報道,炒作著萬家兄妹之間的恩恩怨怨,有雷霆從中攪局,推波助瀾,輿論多數是在替萬珂叫不平,沒人再記得,她曾經曝光的照片,沒人再說她是萬家的掃把星,更沒人記得,她是萬連破產的罪魁禍首。
群眾將她視作了弱勢的一方,替她打抱不平,不少與雷霆有著密切合作的報社,更是將她從孤兒院兒長大,勤工儉學的經曆,描述得繪聲繪色。
萬珂待在酒店的套房裏,看著雜誌上煽兒情的文字,嘴角不住地抽著,她啪地一聲將雜誌合上,鬱悶地揉了揉眉心,“這些編輯簡直是吃飽了撐的,他們以為自己在寫童話故事嗎?”
正在一旁留意著股市動靜的男人,從書桌後探出腦袋,寵溺地睨了沙發上的女人一眼,“這是他們的工作。”
“嘖,你看看上麵都寫了些什麽?”萬珂越想越氣,她索性將雜誌拋向雷煜卿,示意他自己看,自己則氣呼呼地抱住膝蓋,懷裏還塞了一個軟枕。
雷煜卿草草翻看過一遍,頓時莞爾一笑,“為了學費,身兼數職?品學兼優?”
這上麵描述的女人,真的是眼前這個如同貓咪一般炸毛的人嗎?他深感懷疑。
“你那是什麽口氣?雖然他們誇大了一些事實,但那也是事實好不好!”萬珂雖然有些臉紅報社編輯的誇大其詞,但她更不滿意雷煜卿疑惑、質疑的態度,腮幫圓鼓鼓的,惡狠狠瞪著他。
雷煜卿笑著聳了聳肩,“既然是事實,理會它做什麽?”
他理直氣壯的反問,倒是讓萬珂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能泄氣地窩在沙發中,用兒力蹂著枕頭,將心裏的怒火通通化作暴力,發泄出來。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從爆炸裏逃出來的?”萬珂咻地扭頭,整個人趴在沙發的邊緣,瞪著一雙靈動的眼睛,看著他,“當時你沒在別墅裏嗎?不對,”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她急忙搖了搖腦袋,否決掉:“你的車停在大門外,你一定是回家去了……”
雷煜卿知道,如果不滿兒足她的好奇心,這女人一定會動怒,將電腦關上,他從沙發上站起身,緩步走到萬珂身旁,挨著她坐下,然後伸出手,摟住她的肩膀,一邊撫著她柔順的長發,一邊說道:“你以為那麽大的炸彈提示時,我會聽不見嗎?”
當時,他和Jony為了調查別墅裏偷偷潛入的小偷,並且檢查書房裏的是否有遺失的文件,回到別墅,剛進屋,雷煜卿就揮散了傭人,讓他們回屋休息,然後在進入書房前,嗅到了空氣裏的火藥味道,以及類似計時器的聲音,他心裏頓時升起一股不安,為了以防萬一,在匆忙間和Jony躲進了放置紅酒的地下室酒窖,雖然沒有受到爆炸的正麵殃及,但餘波依舊震碎了酒窖,以至於,等到他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而Jony則是被倒塌的天花板壓住,當場死亡。
聽完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萬珂依舊有些心有餘悸,如果不是他的警覺,或許,她現在已經沒辦法再看到他了……
身體不自覺緊緊靠在他的懷中,聆聽著身體裏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這次,不能再放過他了……”她咬著牙,狠聲說道。
萬立浩不死,就像是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炸的隱形炸彈,隨時有危害到他們的可能。
雷煜卿拍了拍她的後背,微微頷首:“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允許他繼續活著。”
他們好不容易才摒棄前嫌,重新在一起,這難得的幸福,他絕不會讓任何人破壞。
深沉的眸子泛起冰冷的殺意,猶如地獄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