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貳章 東方向陽與劍十二

蒼茫的群山連綿起伏直入雲海,其成環形拱衛著中間最為雄壯的主峰,主峰之巔隱於天際雲海之中。浩rì劍宗,這個不為世俗人所熟知的龐然大物就屹立於此山巔之上,曆經無數年月而不倒。

一群群少男少女穿梭於各座大殿之間,不時傳來了一些笑罵聲打鬧聲。

“師姐,我聽說下月的拜山大會有許多天才俊傑都會來。”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一些,好像是五嶽國楊家的人,還有西蠻一個小部落的王子。”

“這算啥啊,我聽說天元國韓大帥的兒子也會來。”

“啊!難道是那個據傳被咱門中某位師叔自幼相中,隻用了不到半年時間就疏經通脈,練成了浩然正氣訣前五層的那個號稱天下青年才俊第一人的韓公子?”

“可不就是他,哎呦,珊珊師妹動心了?”

“別、別瞎說,我沒有……”

“嘖嘖,小臉都紅了,不過我可聽說那個韓公子已經被天元國皇帝內定為下一任護國仙師了,人家據說來這好像是為了完成什麽約定,等學有所成就要回國的。別到時候你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不搭理你,哈哈。”

此話一出,幾個女子立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那個叫珊珊的女子則遮掩著早已羞紅的臉頰,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你們別欺負小師妹了,這般放肆要是讓哪個師叔見到了,非要受罰不可,都收斂點。”

“是!”聽聞此話,剛剛還打鬧調笑的女子們都立刻收起笑臉,恭敬的對著最前麵的一個青衫女子應答了聲。

在那雲海深處,有著一座孤峰,一座石碑上書觀蒼海三個大字,此時在碑前有兩道身影。

“掌門師兄叫我前來不是讓我陪你觀雲海吧。”說話這人鶴發童顏一身白sè長衫襯托著一股書生儒雅之氣,雙手負於身後,一身俾睨天下的氣勢顯露無疑。

“嗬嗬,師弟這麽多年你這脾氣還是這麽的鋒芒畢露。”這人一身道袍無風自動,溫雅的目光,溫和的笑容,給人一種如沐chūn風般的舒服,此人正是浩rì劍宗掌門東方向陽,修道界數一數二的巨擎。

“今rì找你卻是有事相商,不知師弟可聽到些傳聞麽。”

“師兄,小弟一心隻求劍道。並無一顆世俗的心。”

“哎,你這脾氣啊。有傳聞說邪教重出於世。”

“邪教出不出世又如何,一群螻蟻爾,師兄何須多慮。”

“師弟有所不知,百年前太上教時任掌教乾坤真人曾問天請卦,算得百年之後幾大宗派都有滅門之危。如今邪教有重出的跡象,因此不得不憂啊。”東方向陽輕縷長須輕歎了一聲。

“那也隻是個傳言,百年前的事你我如何知曉,師兄放心,如若宗門有難,關鍵時刻小弟自然出手。”

“有師弟這話師兄就放心了,這世間能擋住你這破天十二劍的人不超過一手之數,不過師弟你也該找個傳人了,不然你還想把你這門絕世功法一塊帶走?”

“師兄多慮了,吾乃一心想找個傳人,隻可惜並無合適人選,要想修得我這破天劍訣,必要天賦極佳之人,我門下那些個弟子,無一人能入我法眼。”

“哎,像師弟如此天賦之人世間罕有,哪那麽容易讓你碰到,不過我聽說此次鬆濤師弟看中的那個姓韓的孩子也會來,要不為兄幫你說說,將那孩子收於你的門下。”東方向陽有恢複了往rì儒雅之風,微笑的望著眼前的雲海。

“哼,師兄多事了,我劍十二縱劍一生,無拘無束,怎會為了一個弟子去搶別人的,鬆濤師弟對他看中的是推崇之至,我倒要看看一個好苗子放他手裏,最後能教出個什麽東西來。”劍十二一甩衣袖,話語之中滿是不屑之意。

“唉,師弟這話有些過激了。不過師弟這些rì子你要下山一趟。”

“哦?師兄你知道的一般的事我是不會下山的。”

“這事非你不可,你那幾個師兄近幾rì都有所jīng進,所以都去閉關了,前些rì子有情報說天元國邊境的漁陽鎮附近發現九玄天的遺跡……”

劍十二聽得此話明顯眉頭一緊,默默思索良久,“師兄想讓我去查探一番?”

“正是如此,我估計那幾個老家夥也會派人前去,我相信以師弟的實力,遇到危險自能應付,而且遇到事情那些家夥也會賣你幾分薄麵的。”東方向陽意味深長的看著劍十二。

“哼,那些家夥在我眼裏也不過幾條雜魚罷了,既然如此,師弟我就三rì後下山。不過等這次回山,我就要閉關,不會再管宗派這些瑣事了。”

“師弟放心,回來後你就安心練你的第十三劍吧。”

劍十二對著東方向陽簡單行了一禮,就要離開,卻被東方掌教攔了下來。

“為兄再囑咐師弟一句,遇事切不可隻看表麵,一切要以大局為重,就像這觀蒼海,看起來觀的隻是這成片的雲海,可又有幾人能明白真正觀的乃是雲海之後的蒼生,好了你走吧。”

劍十二聽著東方向陽這話,輕搖了搖頭,一個縱身便是鑽入雲海之中不見了身影。隻剩下東方向陽,輕縷長須,看著這雲海蒼生,隻聽得他輕歎了幾句:“師弟認為一心修行不問世事才能追求那與天同壽之境,豈不知如此執著與世俗之爭名奪利又有何不同,一顆能夠看透世俗之心,才是真正向道之心,師弟當你想明白這個道理時候,就是你練成第十三劍的那天。”

元都城西山脈,外圍的一片山林中,一道身影快速移動,身後三隻狼任憑如何追趕都無法追上,隻聽著咻咻咻三聲,三隻狼全部應聲倒地,每一隻頭上都插著一根羽箭,全都是穿腦而入一擊斃命。陳風走了過來,不一會功夫就把狼皮扒了下來裝進包裹裏留著賣錢,狼肉切了幾塊準備當做晚飯。

自那rì姓靳的神秘人離開已經將近三個月了,這些rì子裏,陳風每rì都沒有懈怠,堅持修煉,如今他身體的經脈也是被打開的七七八八差不太多了。隨著經脈貫通,每rì的吐納心法的修煉更是越來嫻熟,每rì吸取的天地元氣也是越來越渾厚,三個月陳風便是突破了心法前四層,而且已經十分接近第五層了。三個月沒有突破五層,陳風心裏覺得可能是自己天資愚鈍造成的,他不知如果他這修煉速度讓幾大宗派知道,必然搶破頭也要收他為弟子,如果再讓人知道他還覺得自己天資不好修煉的有些慢,估計那些宗門弟子直接就要吐血了。

算了,三個月也到了,還有兩月浩rì劍宗入門試煉就要開始了,該上路了。陳風心中時刻都沒忘記靳叔叔給他做的安排,隨便啃了幾口狼肉,陳風便是背起行囊弓箭起身上路了。如今的他於世俗之中可以說是難覓敵手,畢竟修煉了心法已經可以算是將將入門的修行之人,不過即使如此他也從不敢深入山林深處,裏麵的靈獸還不是他現在能對付的,不過少年心xìng的他也很是期待自己趕快變得強大,好像靳叔叔一樣能夠輕易對付那些看起來猶如怪物一般的靈獸。

陳風沒有選擇官道,他擔心自己會被官府發現,其實也就是少年郎不諳世事,他那些小打小鬧的事也就頭幾rì跟元都附近折騰折騰,想來也沒殺人,也算不得什麽大事。但陳風並不知曉,起初還是選擇穿山越嶺,一是他身上沒有銀子,住不了客棧酒樓,二是他也為了趕路還能不耽誤修煉,如今他好歹也算是個修行人,最好還是在安靜無人之地修煉,免得在世俗之中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漁陽鎮外唯一一條官道,風塵仆仆的陳風總算來到了這個天元國南部邊境最後一個小鎮。一個多月的趕路讓得少年的臉龐少了幾分青澀,多了幾分滄桑。少年的身體比離開元都之時變高變壯了許多,身上的衣服也顯小了。

這小半年來的山林生活使得陳風少了幾分少年陽光之氣,情緒內斂的了許多,畢竟是從小在元都這種超級大城市長大的,孤寂的深山生活還是讓陳風有些痛苦的,要不是有著堅定的信念苦苦支撐,再加上這段時間算是正式開始修煉心法,對於身心是一種調節,像他這個年紀的少年換一個也許早就瘋掉了。

但城鎮生活總歸還是最讓少年舒服的,因此他決定在離開天元國之前好好享受一下與人群居的生活,免得自己的心態出現問題,這些都是從父親的筆記中學到的,上麵寫著父親有時外出執行任務,有時就一兩個人,在野外一待就幾個月,如此往複肯定要出問題,所以每次執行完這種任務軍中都會給半個月假讓他們回歸正常生活。陳風也是為了賣些獵物,換點銀子以備去了浩rì劍宗所用,也要買幾套合身的衣服鞋子,自己帶出來的那些都快穿不了了。

換了銀子,買了衣服,陳風來到一間客棧開了一間最便宜的房,又是沐浴了一番,路上的風塵與疲憊早已隨著水流衝走了。半個時辰後,陳風神清氣爽的走出客棧,他準備大吃一頓,每rì都是野味,也該換換口味了,比如好久沒吃到的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