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伍章 少年有情 相伴左右

回chūn堂門前,陳風告辭準備離開,方清雪相送到門外,“陳公子今rì多謝了。”

“姑娘客氣了,也是剛好碰上了。”陳風隻是告訴方清雪自己是進山打獵賺點錢,並沒說是因為想見她所以才去得,當然這番話陳風也不會說出口。

“這是公子的藥,我多配了幾rì的量,對了不知公子明rì可有時間?”

陳風接過藥有些疑惑的看著方清雪,“我在這邊並無瑣事,不知姑娘有何事?”

“是這樣,今rì進山還差幾味藥材沒采到,便是碰到了那麽一番事,如今趙叔受傷,我一人進山有不太方便,所以想請公子陪我,也算是我請公子當我的保鏢吧,我會付你錢的。”方清雪的臉上始終帶著人蓄無害的笑容。少女的笑容又把陳風的思緒拉回到了今rì河邊那個畫麵中,再聽著明rì可以陪方清雪一起進山,幸福來的太快讓得陳風反應有些遲鈍,方清雪見他並未答應,臉上也是湧上一抹紅暈,心中暗想剛剛自己提的想法是不是有些過分。

“錢就不用了,反正我沒事也會進山打獵,正好陪姑娘一起,都是舉手之勞的事。”陳風總算反應過來,生怕方清雪反悔,趕忙將此事應了下來。

方清雪見陳風答應了,心中也是鬆了口氣。這些年都是趙叔陪她進山,由於趙叔練過武藝,也進山打過獵,因此這些年讓方清雪采藥的工作確實方便了不少,今rì如果不是趙叔受傷,加上陳風功法嫻熟,有做過獵人,在山中比一般人要有足夠多得經驗,最重要的方清雪知道陳風是修行之人這個最大的秘密,思前想後覺得陳風是最好的人選,這才主動開口的。

告別方清雪,陳風並沒著急回客棧,而是打聽了一番,來到了這個鎮上最好的打鐵鋪。今rì收了幾十兩銀子,陳風想著要打一把弓和一把短槍。這半年以來一直用的都是當初王大哥送他的硬木弓和槍,一個多月前,陳風漸漸覺得弓和槍有些不順手了,主要因為他修煉心法,身體力量早已不是普通人的標準,木質的武器就有些輕了,尤其拉弓的時候需要收斂力量,無法盡全力拉滿。

“客官是想打東西還是溶東西?”

見陳風進來,一個皮膚黝黑的壯漢光著膀子,邊用肩上搭著的毛巾擦汗邊甕聲甕氣的問著。

“我想用你這裏最好的材料打一套弓箭和一把短槍,弓要輕便但受力強的,箭要輕便但材質堅硬,短槍要有些分量但要有些韌xìng。”

黑壯漢子聽完陳風的描述倒吸口氣,有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陳風,撓了撓頭,問道:“說是輕便,但好材料終歸比普通材料要重的,這一套東西真打出來你確定能拿的動?看小哥需要的東西應該是打獵用的吧,我建議還是用些便於攜帶不影響身體動作的。”

“不用不用,就按我說的做就行,至於我帶著方不方便,那就不勞老板費心了,不知這邊都有什麽好材料?”

黑壯漢子見陳風執意如此也便不再多說,揮手示意陳風跟他去挑材料,半個時辰後,陳風滿意的走出了打鐵鋪,為了盡快能拿到手,陳風多付了一筆加急費,這樣三rì後便是能取貨了。

回到客棧,陳風在樓下好好大吃了一頓,今rì得了些銀子,生活質量也可以跟著稍微提升提升了,今rì陳風還特地要了些酒,當初跟王大哥進山學習打獵時,陳風就被王大哥教導的能喝些了,隻是當初rì子過的還是有些緊,陳風也沒啥酒癮,平rì裏也就不喝了,今rì一是有錢了,二是明天要陪方清雪進山,心裏高興,這才要了些。

酒足飯飽回到房間,小二緊跟著將陳風要求煎熬的湯藥拿了上來。一口直接喝完,馬上盤膝而坐開始運行心法,不知是今rì心情好的緣故還是方姑娘的藥效果就是好,陳風明顯感覺今rì的經脈氣息流動比昨rì又是增大了幾分,感覺比昨rì喝完藥的效果還要明顯。

天際漸漸露出了一抹魚肚白,清脆的雞鳴聲時而響起。陳風緊閉一夜的雙眼緩緩睜開,這一夜他是在修煉中度過的,感受著身體經脈中充滿活力的天地元氣和jīng力充沛旺盛的身體,陳風忽然發現原來自己已經可以用修煉來代替睡眠了。

好好洗漱一番,又吃了頓豐盛的早飯,陳風背著弓箭向著回chūn堂的方向走去。剛到回chūn堂門口,隻見大門輕開,一身黃衣的方清雪也是走了出來。

“陳公子來的好早。”方清雪略行了一禮。

陳風趕快換以一禮,“我也是剛到,姑娘準備好了那咱就出發吧。”

同樣走在小鎮外的官道上向著山脈方向前進,陳風的心情與昨rì卻不可同rì而語,方清雪並不拘謹,反倒是不時表現出少女的活潑調皮,這一路上與陳風相談甚歡,兩人間漸漸少了那麽一份拘謹,多了一些熟絡的情愫。

不到半rì便是采到了所需要的藥材,方清雪也並沒有著急回去,而是帶著陳風來到了昨rì的河邊,還是同樣的岩石上,如今是兩道身影並排而坐,少女還是一如既往的光著腳丫戲水,陳風則是安靜的陪伴,不是用餘光看向少女的側臉,昨rì還遠在天邊,如今卻是近在眼前,這種變化讓陳風心中好一陣唏噓,感歎命運的變化無常。

“方姑娘當rì是如何知曉在下是修煉者這件事的?”陳風終於打破了沉默,微側著頭看著方清雪問道。

方清雪也轉過頭來,笑盈盈的看著陳風,“我給公子講個故事吧。”

“六年前,我隻有十歲,家中還是父親坐堂看病,一rì趙叔早上開門,忽然發現門外昏迷著一個差不多跟你這麽大的男孩子。父親為他診脈,發現他的脈象十分奇怪,父親從未見過如此的脈象,可能做大夫的見到疑難雜症都想著要挑戰一番,父親也是將這事當成了一種挑戰。經過不斷的嚐試,三rì後總算讓那個少年蘇醒了過來。起初那個少年話很少,除了幾句感謝的客套話外,就不再多說什麽了,父親又想為他治愈身體,因此不斷的詢問他的事情。不過很奇怪少年當時老是喜歡陪我玩,後來他告訴我原來他也個像我這般大的妹妹,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可能是一直跟我和父親住在一起,少年慢慢的敞開了心扉,某天傍晚吃過晚飯,少年叫來父親和我,親口說出了他的身份,一個修行之人。當年我還小不知道什麽是修行之人,而父親聽完卻很是震驚,那晚他們二人說了很多我聽不懂的話,現在想想具體說的什麽我也是忘的差不多了,反正少年說他是被人打傷了,感覺醒過來後再修煉時經脈的感覺跟之前比有差異,但具體什麽問題他也感覺不出來,總覺得怪怪的。從那天之後父親便把大部分jīng力都放在為少年醫治身體這件事上,父親想法是如果連一個修行之人的身體都被他治好了,那普通人的身體還能有什麽病能難倒他?rì複一rì,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年後父親找到病因,因為最初修煉時並為完全排除經脈雜質,再加上受傷致使經脈受損,所以運功修煉會受到影響。知道了原因隻是最開始的一小步,難題在於修行之人的體質異於常人,所以無法用普通的辦法醫治,後麵一年半的時間父親一直在嚐試各種辦法,終於有一天讓父親找到了一種辦法,三個月後,少年的身體慢慢恢複了,不但功法不隻是恢複,還有些許的進步。那段rì子是少年笑容最多也最燦爛的時間,本以為他很快會離開,結果他卻繼續留了下來,每rì跟隨父親學習醫術,修行之人一般都是天資極佳的,沒多長時間,少年便是學得了父親一身本領,之後他便開始代替父親坐堂看病,而父親則長期來這片山中采藥製藥。”

說到此處,方清雪稍稍頓了一下,眼中喜悅的神情黯淡了一下,聲音也是有些沉重的繼續講著:

“一rì父親出門采藥整rì未歸,少年連夜進山尋找,第二rì帶回來的卻是父親早已冰涼的屍體。那段rì子我每天都在悲傷中度過,我自幼喪母,是父親一手把我帶大,如今他也很早離去了,那時年幼的我真的覺得天塌了。少年卻是一直沒有離開,白天他繼續為鎮上的居民看病,晚上卻是教導我各種從父親那學到的醫術,其中還會夾雜一些關於修行的事,有他的教導,我能看出你是修行之人這個秘密也不奇怪了吧。”

說到這方清雪看著陳風又恢複了往rì的笑容,一縷清風拂過臉頰,幾縷青絲隨風輕擺,平添了幾分柔情。玉手輕縷了幾下發絲,方清雪淺淺一笑,粉嫩的笑臉上也是升起了一抹紅暈,陳風的心則早已醉倒在了這片青山綠水微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