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字號房,東方透六人圍坐在布滿各色菜肴的桌邊。東方透和龍遺兩人絲毫不客氣抓起筷子就是賽搶,其他幾人額前均一致滴著一滴巨汗。東方琥珀拿著筷子抬手剛準備夾菜,見這陣仗,那手有些下不去的僵在那裏。

幾分鍾後……

“嗝…好飽(還不錯)…”一直看著他們吃的幾人放下筷子,看著滿足的打著飽嗝喟歎的兩人搖頭失笑。龍遺瞥見他們放了筷子,剔著牙齒豪氣的一揮手:“你們怎麽都不吃啊?這一品樓雖然貴了點,但是味道還不錯。”

“我們看著你們兩個吃就很飽。”慕容習仰頭飲盡杯中酒水淡笑。

滿嘴油膩的兩人一同看著桌上的狼藉,麵上頗有些尷尬,東方透嘀咕道:“誰叫你們打探個事也要那麽久,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但是什麽也沒問到。”慕容習有些挫敗的放下手中的酒杯。突然麵色凝重的看著桌上其他人。

“他們也沒得到想要的,都不虧。”東方透回想了一下臨出門時,與天字號房的冷岫煙那不經意的一瞥。明明是笑著的,莫名覺得有種被看個透徹的怪異感襲上心頭。搖頭揮去那不適的感覺。

起身走至靠窗邊的盥洗架上取下濕棉布擦幹淨嘴角的油漬,水盆裏的清水映照著東方透平凡的麵容,隨著地麵震動和東方透的動作而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紋,連帶著水中清月的倒影也隨之扭曲。隨手將棉布扔在滿盆水的臉盆裏,夜空那一輪清月的倒影也隨之破碎,不見,隻剩棉布安靜的沉在盆底。

“不會,我們穩賺不賠。”穆引的聲音適時的開口,完全一副精明的模樣讓人錯愕。

“怎麽說?”東方琥珀問。

“我剛進一品樓時,聽到下麵大堂裏的食客在議論剛才的三人。你們可知盛世最負盛名的邊城城主是誰麽?”穆引突然話鋒一轉,問在場的幾人。

本來東方透還有興趣聽聽看的,這會兒徹底沉默了,她到現在連東南西北都沒搞懂,何況這關她什麽事?

一直窩在東方府後院的東方吟自然也不認識誰是誰,很是安靜的聽著他們的見解,仔細看,會發現東方吟自從密林遇襲之後一直有些不對勁,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慕容習和東方琥珀略一沉吟,琥珀搶先答道:“曆城城主冷池。”

慕容習但笑不語,慢條斯理的搖著扇子等著穆引的答案。東方透突然很想來一句:來來來…有獎競猜,答對有獎。

“準確來說是冷城主的兒子冷岫煙,隻是世人皆認為是他父親。冷岫煙這人不說幾歲能詩幾歲能文。單單說他十歲時,就已練就習武之人數十年才能到達的白銀武靈初階,據時至現在已八年有餘,從當年的白銀初階到達現在的墨紫武聖末階,真可謂是後生可畏”。穆引說道這裏,麵上也滿是讚賞。

席間,幾人皆是安靜的聽著穆引不知從哪探來的消息。除了東方透和東方吟不懂什麽階級之外。

一直朝著有朝一日成為【焰金武魂】那條路前進的東方琥珀,卻是驚得拍桌彈起。滿眼震驚,先不想他是如何跳過【無色】那一階的,單就短短八年時間從白銀初階晉級墨紫末階,這其中讓他無法想透這哪是身為人所能做到的?

突然的狀況,著實嚇了幾人一跳。東方透剛吃飽的胃哪經得住嚇,一個嗝打出來,桌上幾人均是一陣錯愕。包括東方琥珀拍在桌上還來不及放下的手。

“你……嗝,你繼續。”東方透也不管杯中是水是酒,自顧仰頭飲盡。東方吟想阻止也來不及開口:那是酒……

好辣——是酒。感覺到烈酒入腹的燒灼感,不適的皺著臉,東方透此時整個人有些暈忽忽的。

慕容習明白琥珀此時的挫敗,當年琥珀偷溜出府,為的還不是去尋找隱世高人教他習武。雖然習武之人放眼整個大陸比比皆是,可真要達到一定程度還是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汗水還有忍耐的。

而武魂和幻魂兩者之間的差別就在於,武可以通過後天的努力和一定資質達到,幻魂就隻是加上武者所具備的的條件下還有所謂的‘命中注定’和不定因素。因此雖有不怕死的人,但有些事不是你不要命就能成功的,就算有命也不一定能駕馭幻獸。

“琥珀小子,你也不要假裝震驚別人的修為,依本大爺看,你也不在他之下。”龍遺將手中的細竹簽(牙簽)隨手往後甩出一條完美的直線,夾著破空之聲穿過背對著門口的窗戶紙,朝外麵射去……

“外麵有人!?”慕容習隨後反應過來,一個箭步上前打開門四下查看,但是除了大堂隱約傳來的吵鬧聲和二樓的鶯歌燕語,這三樓基本沒什麽人在走動:剛才是誰?好快的身手?

再次確認剛才的動靜遠去後,慕容習才麵色凝重的合上門隔絕外間的喧囂,走回桌邊搖頭。

此時夜色靜好,銀輝透過開著的窗子灑進房間,仿似給地麵鍍了一層銀粉。

夜風微涼,吹拂起幾人衣角,墨發輕撫過額頭眼角眉梢。房內盆栽中的綠色植被也隨之輕擺,床帳頂的彩色流蘇也隨風晃動起來……

“對了,穆引,那冷岫煙之後還有兩人是什麽人?”東方透不想氣氛這麽沉重,好奇那來到這異世之後見到的一個比女子還妖邪的美男子。

“那明豔妖邪之人便是曆城鹽商寒侔的兒子,寒子衿。同慕容公子閑聊的人則是同城絲綢商賈宮莊的兒子,宮遙岑。人稱曆城三公子,另外每人還有一個別稱……

曆城這邊境小城之所以這麽繁盛,就是因為物產豐富,以生產鹽和絲綢為最,而他們三人的父輩也同是共患難的之交好友。”

“好了,打住。”東方透抬手做‘打叉’姿勢,頗為無語的看著一臉‘哀怨’的穆引:“我隻是想知道他們叫什麽而已,不是要查他們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