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著粗氣掙紮坐起身子,平日清澈幹淨的眸子裏溢滿了因剛才那一聲驚喊的心痛……

看著一望無盡的黑暗,平複著急速跳動的心髒:“是……夢,真好……”。

“汝的名姓叫什麽?”

東方吟驚得手腳一軟,剛才那如洪鍾齊鳴的聲響又在耳邊回響,那聲音裏有一絲期待的顫抖。

東方吟哆嗦著發白的唇,猶如受驚的麋鹿極力看清四下的黑暗,無奈還是什麽也沒有。驚恐的環著身子縮成一團,腦袋埋在膝蓋上,隱約聽見悶悶的哭聲傳出:“彎彎,你在哪裏,嗚嗚~~~~這裏是哪裏?”

“汝為何哭泣?”

那洪鍾仍舊想起,語調間有一絲探尋。似乎想上前來查看,隻礙於其他而不得上前。

“我害怕,你是誰?我怎麽在這裏?”東方吟感受到那聲音裏的探尋,緩緩抬起水汪汪的淚眼小心的看著身邊又沒什麽可疑的東西。

“汝,不認識吾輩?!”那聲音裏有著一絲落寞,莫不是自己太過期待以至於出現幻聽了,黑暗裏,那雙金色的大眼裏藏不住寂寞的哀歎。繼而又不懈追問:“那汝可曾認識白染,替吾輩將他找來可好?”

東方吟埋在膝蓋上的腦袋卻生生的抬起來,憑著感覺注視著眼前的黑暗。剛才他們聽錯的話,那小心翼翼的懇求是真的,隻是……

“我也不認識白染,我要去彎彎身邊,她受傷了,留了好多血。”

東方吟也不管黑暗中的聲音聽到他搖頭後是怎樣的落寞。隻慌忙的爬起來原地瞎轉著,想找出口,可是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

黑暗中又是一陣抽泣聲飄遠……

那聲音突然想到什麽,立時調高八度,隱約間有些怒意夾在裏麵:“汝言不識白染,那汝又是怎麽進入吾輩的‘領域’的?”

“啊!?”東方吟麵對突如的震天悶響,吃痛的捂著耳朵,好像要聾掉一樣。

“汝到底是誰?!”

麵對黑暗中的質問,東方吟的耳膜感覺要被震穿一樣,腦子裏猶如百蟻噬咬一般劇痛難忍。捂著腦袋仰天長嘯一聲倒地抽搐著,意識朦朧間隻記得黑暗裏的那一句問話,囁嚅著:“我是誰?”

呆子……

彎彎……是你來了嗎?

東方吟腦中劇痛,隻覺自身從黑暗迂回黑暗最深處。不停地想找個能停止這一幕的東西好讓自己停下來,修長的手在虛空裏亂抓,眉頭深皺。好似有什麽很可怕的事情在他麵前發生一樣。突然亂揮的手被一股溫暖的外力緊握著。

“呆子。”

彎彎,我是不是還在做夢?真希望不要醒,這樣就能知道你在身邊。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在那片黑暗裏好害怕,怎麽叫你你都不應,那裏麵一直有個聲音在問我一些問題,我一個都不明白,那聲音生氣了,好可怕……

東方透緊握著睡夢中也不安生的人,無害的麵上全是驚恐。他到底夢到什麽了,還不醒過來?傾身抬手輕撫平深皺的眉,看著床榻上的睡顏不再驚恐才慢慢轉頭看著站在床邊的穆引和龍遺:

“兩天前廝殺的時候,呆子他怎麽了?”

穆引與龍遺對視一眼,都明白對方眼中的無奈……

那天,東方透他們找到方法正好也找到幕後操控之人就在那些黑衣人當中。事情也按他們預想的一樣發展著。誰知那人受了慕容習的一記致命暗器居然沒死還讓他逃了,幾人也沒有追上去的力氣,窮寇莫追的道理都能明白,所以在東方透昏過去前看到穆引手中的東方吟,想開口眼前的黑暗卻不給她機會。

直到醒來已經是兩天後的現在,也明白了是龍遺和穆引還有冷岫煙三人清理的現場。將昏過去的東方透還有慕容泠東方慈幾人帶上馬車來到了東北交界處——北星城。

現下在北星城的一座寺廟裏暫歇。

東方透了然穆引二人此時的心情,看著東方吟與上次在曆城一般無二,沒有什麽症狀和頑疾。隻是昏睡的現象,心下沒有更好的法子也隻好等著他醒過來好好問問他。這般想清楚後也就釋然了些。

起身環視著與電視劇裏看的一般無二的禪房,簡單一目了然。處處透著一股佛門的清淨剛正之氣。

看著渾身還纏滿紗布的東方透剛醒來就跑來看東方吟,穆引有些擔心她的傷勢,雖然沒傷及要害,畢竟還是個孩子,一免將來落下什麽病根,還是應該多休息才是:“丫頭,傷剛有起色,還是靜養些天吧。”

“躺了兩天了,骨頭都僵直了。”

東方透一副早好了的表情晃晃打了石膏的左手,麵上全是病態的笑意,顯得有些滲人。隻是某人不自知而已。

“哦~,是嗎……”龍遺看著明明傷的最終還死撐的人,麵上露出一抹作怪的神情,手上動作也跟著按上了東方透被正麵砍了一刀的肩膀,如預料中的聽到某人的嚎叫:

“啊!龍遺你丫沒看到那是我傷的最重的地方嗎,你存心想疼死我的吧!”

東方透衝著早已閃至安全地帶的龍遺齜牙,額角的冷汗也接著冒出來順著臉側流下,發白的嘴唇哆嗦著,隱約聽見磨牙的聲音。

“你說早好了嘛,爺也順便試試看穆引的藥丹的效用。”龍遺輕巧的側翻跟鬥坐定在桌上順手給自己倒了杯清茶潤口,模樣完全一副不識好人心的樣子,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沒事人的穆引,撇嘴:“看來再好的藥放久了也會失了效用。吃了那麽多,都兩天了還在那咋呼。”

穆引不打算進套,替東方吟把過脈掖好被角走至桌邊,挑眉:“藥有沒過期我不知道,不過我這兒有最新一款‘失語散’我到時知道藥效實打實的好,也正愁找不到藥人,龍,不如……”

“哼!等爺恢複當年的實力,看你還得瑟。”

龍遺在穆引手剛拿起杯子的一瞬間就閃至門邊,半進半出的姿勢跨在那裏警惕的注視著穆引優雅的一舉一動。嘴上卻還是改不了那嘴硬死撐的毛、病。

“其他人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