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三轉,打定主意後退三步警惕著隨時出手的東方透,認栽:“得,爺不要那袋子裏的東西,爺走還不行。”

眼瞅著龍遺神速沒了人影,東方吟覺得無力,他的存在被無視了。

“垮著個臉幹嘛,等會告訴你這袋子裏是什麽,現在我還不太確定自己判斷。”到底是不是淨水鑽?

對著東方吟彈了個腦奔兒讓他打起精神,撥開慕容泠伸出的手走到山匪麵前,蹲下:“這個袋子哪裏來的。”

山匪別開臉,默……

挑眉:“從誰的手上劫來的。”

接著沉默……其他人對東方透這舉不明所以,也就由著她。東方玥懶得在這浪費時間,拉了東方慈和慕容泠扭頭走人。

東方岑見此也是意興闌珊,邀著一直正襟端坐的東方離:“離兒,先去休息一會兒吧,我替你守門。”

後者無聲點頭,起身時若有似無的瞟了一眼高處的身影,轉身斂去眼底的苦澀,在東方岑的陪同下消失在大堂裏。

蕭紓羽在東方離起身時微抬眼瞼,隻一眼便又將視線轉回眼下的人身上。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好奇,卻沒打算開口。

反正都會知道。

“小透,是什麽物件讓你這麽上心?我或許可以幫你鑒別。”蕭天嵐走近笑道。

“等會會要你幫忙的,我現在就想知道這袋子裏東西的來路。”

得,蕭天嵐感覺自己說了跟沒說一樣,識趣的摸摸鼻子不再言語。蕭紓羽見自家‘老好人’的三弟吃癟,心裏有些小得瑟:還好自己忍得住,不然可就丟人了。

聽著身後隱隱笑意,蕭天嵐苦笑:他都聽見笑聲了。

視線轉回山匪身上,伸出一根指頭,一字一句道:“我剛才的兩個問題,回答一個我可以放一個人。”

其他被綁著的山匪聞之,皆麵露喜色。暗自扯著老大的一角:“當家的,你快說啊,我的手都磨破了。”

身旁琥珀反手朝著這山匪腦勺就是一巴掌,惡狠狠:“誰讓你不老實。”

“……”是,小的知錯!

“姑娘,你問小的,小的知無不言。”另一個山匪笑得一臉諏媚。

東方透點頭:“嗯,沒想到你這山賊還挺有文化。可是你雖會知無不言,我卻不想聽你的廢話。”隨後做糾結狀一巴掌拍開那諏媚的小人臉。

“……”當家的,我錯了!

“你們這些個白眼狼,老子算白疼你們了,關鍵時候牆頭草,格老子的!”無奈幾人被綁成一坨,山匪頭子隻能轉著脖子幹嚎。

聽著老大終於恢複往日‘雄風’,‘師爺’很是欣慰。隻是:“當家的,我可沒有倒戈啊。”

“格老子的,現在是廢話的時候嗎。”瞪了一眼委屈的‘師爺’,山匪滿臉怒氣的瞪著東方透。誰知後者隻是涼涼來了句:“別瞪了,浪費體力和精神力。我晚上會做噩夢的,到時別怪我沒提醒你要收精神損失費的。”

聽著東方透時不時的新鮮詞,琥珀和東方吟已經習慣了,就是苦了蕭紓羽和蕭天嵐兩人一個勁的幹皺眉頭,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眼見山匪肯定咬著自己不識貨硬撐著,東方透無耐搖頭,這年頭的人就是不知道學乖,撇嘴:“告訴我這鑽石的來路,我可以放了你們。”

山匪看著眼前這小姑娘小手揮過,神態間那一招一式足見‘功底’,心下也開始猶豫了,突然身體一僵條件反射看著東方透:“你怎麽知道這是鑽石?!”

鑽石?

什麽東西?堂內除了東方透和山匪頭子,其他人皆是莫名。

眼微眯,輕扯唇:“我還知道這是淨水鑽。”

“不對,那人說這是無色之鑽……你、你套我話?!”山匪頭子由先前的急辯到醒悟,短短幾秒鍾終於發覺自己被套了。

東方透瀟灑起身,無視山匪頭子的震怒,反正她想知道的差不多了。至於他口中的那個人……不急。

“等等,小姑娘,你說會放了我們的?”‘師爺’瞅著老大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下明白事情轉圜的餘地渺小,卻不能不搏一次。

將手中的袋子扔給穆引:“穆引,等會我給你一組圖,你照著圖樣幫我將袋子裏的鑽石成品,要多少費用到時告訴我。”

隨後不慌不忙的轉身看著那迫切的‘師爺’,笑得無害:“我剛才說的是,如果你們主動告訴我,我就會放了你們,而剛才…很顯然不是。”

“呃……”這……麵對這般咬文嚼字的姑娘,一向以口才見長的‘師爺’明顯吃不消。

“好了,蕭太子殿下。沒民女什麽事了,先告退了。”東方透口中滿含禮數,動作間卻無半絲敬意,有句話不是說得好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人家是‘微服’,咋不能做那不識趣之人,是不。

蕭紓羽看著翩然旋身消失的東方透,輕搖頭什麽也沒說,揮手讓侯在一旁的琥珀和慕容習將人帶下去,明日上路再將人交由當地府衙。

到手的五千兩可不能讓它飛了……

次日,天朦亮,行人三兩。卻全聚在一起圍著手持粗麻繩的琥珀和東方岑,對著被綁之人指指點點。

而琥珀與東方岑瀟灑的將人依次排開吊在運城城門口,拍著手中灰塵道了聲“搞定”之後,翩然身影消失在眾匪憤恨的眼神裏……

運城,距離千丈崖不過兩日行程的鄰城。

幾輛普通卻舒適的馬車在眾多華麗香車中直直貫穿運城,駛向漸近的目的地。

一輛毫不起眼的棕色馬車上,一個模樣膽怯卻透著機靈少年小心翼翼的駕著手中的韁繩。認真的繞過有可能發生顛簸的路麵,隨後露出一抹輕鬆的笑意。

車內,穆引第一百二十遍換著姿勢瞅著黑了臉的東方透,疑惑:“你確定這是你的手筆?”

“……是。”為了他手中那套自己設計的樣式,她忍。

“這不是現在的人能想得到的?”

“……我想出來了。”你還有什麽問題?

“你覺得我能幫你做成?”

“你覺得不能?”挑眉。她可不認為能做出她隨身匕首和袖箭之人會做不出這鑽石樣式,雖然做工需要極細膩的心思手法,還有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