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遺憋笑跟上,在這一人一腳就能將你踩成千層餅的人群威壓下,他還是能分清輕重的,不然小命隻有一種下場——玉隕……

呃,慕容習還算義氣,雖然心中犯難卻沒見他丟下無辜的琥珀。心下斟酌朝人群拱手:“諸位好漢,方才在下這位友人無意冒犯,實是初次見識此等宏大場麵亂了言語,著實對不住。再者,凡是聚於雲上城者,想來皆是或世外或江湖各地高人,而在下身旁這位友人一時失言,忘諸位前輩能無視之。”

“……”看著慷慨陳詞為自己求情的慕容,琥珀內心奔湧:我招誰惹誰了。

暗處,尤明暗衛麵上直汗。混淆視聽,今天算是見識了!

蕭天嵐斂袖扯唇拍著琥珀的肩膀,示意他有所表示,不然真就過不了今天。琥珀心裏憋屈卻也無法,九十度鞠躬,悶聲瑟瑟開口:“小生初來乍到不知規矩,眾位前輩恕罪。”

蕭紓羽三人也抱拳求情,這麽幹耗著天黑也別想去下榻的地方。示弱,不是因為不夠強,隻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而他們深知,在這裏所有人都隻有兩種身份——強者和弱者!

哼!

見著眼前的幾個小毛孩子識趣,且有那麽些個‘濫竽充數’的被慕容的一席話捧得不知雲裏霧裏,靜止許久的人群也漸漸恢複往常。

耳裏充斥著像是隔了幾個世紀嘈雜,琥珀麵上未見不耐,反而是如釋重負般的虛脫。靠在慕容肩上,仰頭望天深呼吸,感歎:“還活著,真好!”沒辦法,想算賬,鬥不過穆引啊。

慕容習輕拍他肩膀:“你能這麽想最好。”

琥珀聳肩,不然還能怎麽辦。你打不過他又被他悄無聲息的擺了一道,一般這個時候身為聰明人的解決辦法便是——明知不可為,那就不為!

就在琥珀和慕容習幾人感歎生命的真諦之時,雲上城某處人少的地方卻響起了爆棚的笑聲……

“龍,一刻鍾了,該笑夠了吧。”穆引抬眼望天,麵上明顯覺著不耐。最重要的是在這麽笑下去就找不到下榻的地方了,兩位小主子有他的‘眼線’看著,暫時不會有問題……

“哈哈哈……沒有。”

“……”眼見著從捧腹到滿地打滾的小鬼頭,穆引一瞬間淩亂了。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

“哈,咳咳。穆引你幹嘛扯我衣領?”剛才還笑得歡騰的龍遺後知後覺問。

“沒什麽,看你笑的走不了,所以就拉著你走。”一臉陰沉的穆引回答得順其自然。

“這明明就是拖嘛!!!”龍遺掙紮抗議,無奈短手短腳不起任何作用。

“這樣啊~,那就是拖。”穆引做沉思狀點頭。無視龍遺那滿口‘本大爺’的理論和滿街的矚目徑直尋著東方透和東方吟的方向走去。

“穆引,本大爺的龍臉都被你丟光了,你丫爺這輩子跟你沒完!!!”龍遺瞅著滿街的視線,悲憤的捂著此時異常可愛的臉悶吼。

“嗯,已經聽得耳朵起繭了。放心,下輩子都不會完。”穆引淡然頷首。

“……”他龍遺到底造了什麽孽,遇上個黑吃黑的主兒不算還來個專門克他的。

“啊!這誰家的孩子啊,害羞的時候好可愛啊。”嬸一雙陽冒金光。

“是啊,瞧瞧那粉嘟嘟的俊臉還有那生氣的眸子,哇~!”嬸二捧心尖叫。

“嗬嗬,真想認識一番好給我家妞妞定下這娃娃親……”嬸一麵上閃過一抹期望。

“得了吧,誰不知你家妞妞被你寵的過頭了。”嬸三白眼一翻,扭著身子攏了攏半黃的長發哼著。

“是啊,凡是所到之處,無不感歎‘驚天動地’。”嬸四附和點頭。

“去,死八婆,你懂什麽。那叫豐腴,實在!”嬸一聽聞有人說自家寶貝女兒,立時一蹦三尺高,大有一種擼袖幹一架的氣勢。

“哼,說不過就想‘以身奪人’。”嬸三嬌哼扭身不再搭理。

嬸四從中賠笑緩和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不時換來兩人的瞪眼……

耳裏聽著漸遠的爭論,龍遺很想仰天長嘯:尼瑪,有沒有將本大爺這當事人當回事啊,Y.Y大爺也是犯法的!!

遠遠的,琥珀朝著三姑六嬸這邊看了一眼。眉微皺,抬腳轉了方向。慕容習不解:“琥珀,不是去找小透他們嗎?”

“有蜚語的地方一定有他們的身影,聽我的沒錯。”琥珀眨眼,輕笑開來。慕容習微怔,那神情便是告訴身旁蕭紓羽三人琥珀說的在理,隨後失笑堙沒在人群裏。

眼見著東方透一行即將不見身影,暗處的尤明暗衛有些慌神。

“老大,他們分散了,怎麽辦?”

“慌什麽,按著早先計劃好的,兩人一組跟著,小心各路高手!”被稱之為老大的暗衛話音剛落,身後其他暗衛‘唰’一聲不見了人影。

感受著不尋常的風拂過耳邊,尤明暗衛心中皆是一片澄明。老大剛才的話,他們從進入尤明樓開始就已經深刻腦中……

暗衛,如果為人所知,就隻有兩條路——要麽你死,要麽你讓看到你的人死!

殊不知他們的行跡早在盛世境內就已落入另一方人眼中,隻不過沒發現自己的命已經不由他們主宰了。

“吩咐下去,按兵不動。”

“可是……”上頭說要在他們進入雲上樓範圍之前解決掉。

黑暗更黑處,一筆直一卑躬兩道身影機械化交談著。看不見的地方,唯有各自的視線從沒離開那早已分散的眾人。

“你這是做什麽……”原本卑躬身影的那人被突然的力道掐住脖子,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雙腳就已離地。那種懸空的不真實讓他慌了,雙手扒拉著那隻提起他的手,睜大雙眼看著巍然不動的人影。眼中的疑惑終於轉變成恐懼,鼓著紫脹的臉吃力的鬆開扒拉的雙手,意思明顯是臣服於他,艱難開口:“小人……明白……”

“哼!”隨手扔開像是汙穢的人影,不屑冷哼過後緊接著是落地的悶響夾著痛苦的悶哼。被扔了幾米遠的人影顧不上髒腑的痛處,撫著喉嚨大口呼吸著,直到全身各個感官知覺回歸身體各處,才慌忙一拜閃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