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幅模樣？”凝肅的臉色，吃力的語氣。仍是不放鬆了解局勢，隻要弄明白事情原委，那麽事情算是解決一半了。

“這幅模樣？”那男子似是在咀嚼東方透的話般重複呢喃著，停下手頭攻擊，緩緩撫上臉頰。眨眼間的茫然從男子慘白的麵上閃過，快到東方透以為在四天垂裏呆久了產生幻覺。

男子眨眼間的迷茫並沒有替東方透爭取脫身的機會。看著又回複初時的猙獰，暗咬牙繼續邊防禦邊問話分散他的注意力，順便問出自己心中的不確定：“你是不是中邪了？”

“嘿嘿，我現在渾身充滿力量和溺斃的內息”男子仰天暢懷笑起來：“這種從沒有過的感覺，如果，你說這是中邪……那便是了”笑聲突然停止，渾濁的雙眼直視渾身警戒的小女孩：“如果殺了你二人能讓我的修為更上一層樓，我怎麽會拒絕?而且，你二人根本就是凡人。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兒也妄想阻我強者路？”

聽著男子越來越沒譜的話，東方透這會兒想笑：“你都說了我二人皆凡人，殺了我們對你修為能有幫助？”嘲諷，不覺顯現眼裏：“還有，麻煩你告訴我們，兩個凡人如何阻你強者路？”難道神智已經混亂到這種程度了？

兩個問題，讓雙方都陷入沉默。

看著閉眼深呼吸的男子，東方透這會兒隱約間理清了事情的原委。隻可惜，不懂醫。任何沒有根據的猜測都站不住腳。

“既然你誠心問了這兩個問題，那我不妨告訴你”警惕男子突然陰測測的笑意，他上前一步，她便警惕後退一步穩住聲音問道：“什麽？”

“知道為什麽這裏一半的人都成這樣了嗎？”男子突然極緩極有節奏的靠近，像是享受這慘白陰暗的四天垂，自顧道：“因為我，他們才能突破自己；因為有我，他們才能擁有他們這輩子想都不敢想力量！”

突然有些不耐他令人作嘔的陶醉模樣，東方透冷下臉：“跟殺我們有關係？”

“當然，因為我發現，隻要是溫熱的血。噴灑在全身每個毛孔，每一次的呼吸間”看著男子深呼吸想象著即將到來的場景，麵上有一瞬間回複了常人模樣，隻聽他緩緩道：“不管你是人是獸，隻要每殺一人，我就會感覺到源源不斷的內息流遍全身每一處。”充實而輕盈，這種強大，讓他夢想著有一天能將所有一切握在手中……

這時候，東方透再也壓抑不住腦海裏閃過的畫麵。以前不是沒看過驚悚恐怖的片子，將某一件常人不能接受的事情做到極致享受。顯而易見，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被欲望和未知的恐懼，擊敗了虛築起來的理智和精神力。而這四天垂的怪異雲霧怕是正好瞧中這點，從內擊垮一個人。

或許，通關考驗從來就沒有停歇過。要達到這種喪失神智和心性，怕是從進了瀟湘院開始就已經隨時間沁入人心了。突然想到，還好她和呆子沒有什麽武功內力。想到如果一個不慎成了這模樣，估計玩完兒也就是時間問題。

有意思！

雲霧裏，眼看著彎彎和那男子越打越遠。東方吟心急想上前去幫忙，又擔心拖後腿。可每每看到男子的兵器險險劃過她身旁，他的心也跟著提起。

心緒紊亂，突覺脖頸涼颼颼，涼滑的感覺好似還在頸間遊離。眼睛緊盯著前頭打鬥的兩人，東方吟沒想其他抬手就想抹去頸間的陰森之意好追上去。一把抓住那涼意，柔軟的觸感，好像是一隻手……

“啊！！！”待看清手上抓著的涼意，東方吟很正常的臉色慘白，慘叫連連。一把甩開那隻手就往前麵跑。

東方透聽到呆子的驚叫，想回身去看看情況。無奈，男子這會兒還真是越戰越勇，看著他體力仿似永遠用之不竭的樣子，東方透突然有些力不從心，怒瞪男子：“卑鄙！”

誰知，男子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放聲大笑：“小丫頭，你不覺得你的話很可笑嗎？”

聽著刺耳狂放的笑意，東方透心緒紊亂，呼吸也失了節奏：“敢傷他，就要做好死的準備！”

“時刻準備著！”男子突然收勢，敞懷笑開。猶如居高臨下的霸者，就這麽看著東方透不停腳的往身後趕去。

口出狂言的前提是，要有足夠的實力，反之，隻會逞嘴皮子，那就隻有用血來吸取教訓！

男子看著隱入雲霧裏的背影，慘紫的唇邊溢出一抹深意。抬腳不徐不疾跟上，笑意沿著唇漾開：“可不要讓我失望……”

“呆子，你在哪？”感覺聲音就在這裏，東方透不顧四麵其他隱藏的危險。朝雲霧間喊著。

“不要過來！”聽著驚恐顫抖的聲音，原本期待事情不會走到這麽糟糕的地步。現在，她有些慌了，入目的慘白，男子緩慢的步調一聲一聲回響在腦海裏。更加靜不下心來辨別呆子的處境

“阿吟，呆子！”雙拳握緊，顫抖的身體告訴別人她在隱忍，在害怕。在這危急的時候她突然懷疑起來這裏的目的。

為了離開東方府？

不，離開那裏她有很多方法。她一直明白，自己隻是拉著東方吟陪她一起做發瘋的事情。完全沒有問過他願不願意，原不過是，將以前的行事作風和驕縱一並帶來。

隻是，現在才反省，會不會太晚……

“彎彎……”

被突如的一聲喚驚醒，環顧四下。看不到任何人影，難道是幻覺？

“彎彎，你在哪？”

“！”不是幻覺！隻是聲音較之剛才越發遠了，到底遇到什麽危險了：“呆子，聽到回答我一聲！”

短暫的沉寂，隨後聽到一聲。在左手邊，不待那邊話落，東方透這時候才真正發揮以前訓練是的成績。沒有其他念頭，隻想盡快趕到那聲音身邊。

她說過，以後，他想去哪就去哪。說出口的話，不能再次失信！

“呆子！”“彎彎。”是這邊！

“把我給你的東西筆直扔過來！”又是沉默，以為他是忘了早些時候給他的一支袖箭。剛準備再次提醒，抬眼就見一抹黑色朝自己飛來，一把抓住咫尺飛來的短箭腳下不停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