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璿微怔,這小丫頭是……在維護他?

東方透斜了一眼愣怔的天璿,輕笑:“師尊莫要多想。”

“……”天璿麵皮一紅,清桑“嗯啊”著別開臉,暗道:真是個不可愛的小丫頭。

“哼,還不是樓內弟子呢就在那自以為是。”雲川冷哼,眉間嘲諷。

東方透不理,隻是沉眼看著殿中正上方一直沒說話的雲荒,等著他這代理樓主的意思。

沉吟片刻,看著殿下方沒有絲毫不耐的小女孩,雲荒點頭:“雖不是你直接導致殿頂被毀,卻也有幹係。自此便罰你一直打掃青鬆殿直到你修學期滿,你以為如何?”

“遵命!”

“唉?師哥太過分了。”雲錦聽罷不滿咕噥同時也不忘遞了一眼無視他的東方透:“真是個榆木腦袋,這青鬆殿可是占地很廣的,你以為很輕鬆。”

“這是拜誰所賜?”東方透不冷不熱的一句,堵得雲錦險些咬了舌頭,捶胸痛惡:“真是個沒好心的小丫頭!”

“雲錦,你也一同受罰。”雲荒輕遞了一眼跳腳的師弟,說的雲淡風輕:“往後樓內所有食材你和東方透負責去雲上城采辦,還有雲川。”說完不理兩人的抗議,負手直直望著破洞的殿頂。

東方吟手指絞在一起,麵色糾結不知該說什麽,這個懲罰很嚴重麽?又是打掃為什麽還要去采買食材?

“為什麽呀,師哥,這個差事不是一直都是專人負責的麽,我又不是廚房的人,我哪裏懂這些東西?”看著眼前不為所動的人,雲錦嚷得越發起勁。

“我堅決不去!”雲川抱手嬌哼,單刀直入,表明自己的立場。她堂堂雲上樓主的坐下弟子之一,十指豈能沾染陽春水,挨邊也不行,想想都覺得難以忍受。

“謔~?看來雲上樓主終於要現身了?”不知摘星看著一言不發的雲荒,挑眉。他對這個溫和得幾乎感受不到威脅的代理樓主可是很感興趣呢。

“唉?”身旁,東方吟有些不懂他的意思,又想起自己早就想問的話:“對了,不知大哥,你同和尚好像哪一個院落都沒選吧?”那他們這些天在哪裏下榻?

“是嗎?你現在才知道。”不知摘星挑眉,對於所有人的後知後覺有些好笑:“我隻是趕熱鬧而已,至於和尚……估計是要飯至此吧。”意思就是,我們隻是路過,順便做了占了兩個名額這種‘占著茅坑不拉屎’的舉措……而已。

“……”我看,你分明是狼子野心。東方透涼涼瞥了他一眼,明顯不為他的說辭所動。

“哎呀,丫頭你這眼神可真傷人。”不知摘星揚起淚眼做西子捧心,哭訴。

東方透冷眼斜過去:“誰管你!”

“不知,摘星樓主如何敢斷言?”於若緋近身,懶得理會他們占什麽名額,隻是眯眼打量著眼前處處透著詭異的不知摘星。對於他說幾年難得一見的雲缺月就要出關,不論哪方麵來說,這都是一個讓人心潮澎湃的消息。

誰人不想親眼目睹仙獸強者的無上風采!

前些時日閑來無事,捎信讓人查了他們一遍,除了不知摘星和缺德和尚的身份有些不信之外,其他人不外乎就是他已知的國皇室貴族之流。

不知摘星看向雲荒的望著的殿頂處,揚手:“見證奇跡的時刻!”

“……”東方透眼角一抽。下一秒,便聽到幾聲吸氣聲,隨眾人仰頭望著貫穿的殿頂,一抹陰影漸漸壓下,三兩根翎羽隨著微縮的瞳孔緩緩旋下。

振翅,風動。一聲鶴鳴之後,眾人隻覺眼前隨著強風一黑,再轉眼,驚得說不出話來。一笑得跟彌勒佛似的小胖老兒負手立於仙鶴背上,俯視殿中眾人,笑而不語。

坐下仙鶴頗覺殿中人的視線很直接,無禮。仰起細長的頸項煽動巨翅,鶴戾,但見腳下紋絲未動,想來是攝於背上主人在才沒敢將動靜鬧大。

殿中除了雲荒四人同七星院七人還有其他幾位定力高深的高手之外,全都被這一下弄得頭痛欲裂,紛紛捂頭痛呼,視線卻沒有再貪婪無禮的膠著在仙鶴身上。對此,仙鶴很是滿意,又是煽翅咂嘴似是心情不錯,對於方才的下馬威眾人隻覺心有餘悸,卻也是摸清這率性而為的仙獸之脾性之後,識趣將視線放在它背上的人身上。

“師傅…”雲荒四人委身一禮,七星院七人卻隻是相視頷首算是見禮。話落,一聲笑吟吟的聲音從‘彌勒佛’周身漫開。卻見他坐下仙鶴仿似得了命令一般,搭下一隻翅膀延至地上,月缺月漫步輕緩而下。

“哦嗬嗬…,荒兒,為師可是晚來了?”立在雲荒身前,月缺月立時矮了他一個個頭,場麵有些滑稽,卻沒人敢笑。雲荒笑了笑,搖頭:“剛好。”

雲缺月頷首,吃力仰起那幾乎看不見的短脖子,輕“哦”了一聲。就在雲錦盡量淡化自己存在希望師傅老人家也無視殿頂那個洞的時候,月雀躍開口了:“怎麽回事?”

不理雲錦給他打的手勢,雲荒施施然一禮:“方才小小比試了一番。”

“哦~,我以為你們四人終是開竅,諒我少走些彎路而開的近路來著。”雲缺月麵上明顯有著些許失落來著。雲川背地嬌俏吐舌,師傅這自我幻想的症狀好像沒見好轉呀。

“……現下當成是近路也不晚,左不過準備待入樓儀式停當再下山請工匠。”頓了一下,雲荒不徐不疾開口。眼前的人卻是擺手,道了聲罷了。

聽著師徒二人平常的語氣,東方透終於風中淩亂。這完全與她先前所想出入很巨大好不好,現下又聽兩人把打鬥造成的殿頂洞口當成捷徑,她一時不知該怎麽說服自己。

殿中其他不明時態的人皆是一臉錯愕,期望有人能給他們解釋一下。他們幻想中的神聖不可侵犯的雲上樓主雲缺月,為什麽是眼前這彌勒佛一般無二的老者,傳說中的仙姿清骨在哪裏?

“今次怎麽清冷許多了。”雲缺月再聊完‘家常’之後,終於有時間想起殿中的人來,眉心微皺卻沒見情緒有多大起伏。

“弟子擅改了規矩,望師傅莫氣。”雲荒近前一步,垂首而立,背脊卻是筆直語氣絲毫不見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