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底下有些不受控製的情勢,搖光現在有些猶豫為什麽要將這個說出來,說實話昨晚禦歸告訴他時,他也不信直到不得不信也用了足足一個時辰緩過神來。也才能讓他冷靜將自己院子裏,他人安插多年的暗樁同這件事連上,湊成一個沒有漏洞的謊言。

前提是,當事人是絕對不會蠢到否定這件事。

東方透也深知自己絕對不能搖頭否定搖光所言,瞄著搖光信誓旦旦的眼神,聯想到昨晚匕首確實被動過的跡象,眉深皺。難道那賊人三番兩次進她房間隻為確定她傍身匕首是不是異寶?!

誰信?

可眼下,不是信不信的問題。還是那句老話,誰先說出來人就信誰,後麵的隻要印證就好,就算是假的也沒人敢挑釁七星之名,除非他為了一把匕首活膩了!

原本閉著眼睛聽之任之的白起突然睜開眼,平靜看了一眼人群最後的東方透又看向搖光,眼神裏有追尋……

師傅今晨明明隻用死士身份威脅自己說,是因偷盜之名到時會被貶至千丈崖當值,並沒說什麽玄冰蟬,匕首之類。雖說死士身份一早被察覺,可偷盜之罪實難承受,特別是在快要淡忘以前融入現在生活的日子裏,他的驕傲讓他無法承受這個虛假又無法辯駁的說辭。

“我……”

搖光眼疾,在白起剛要開口之際,抬手在他背後輕點,讓他立時動彈不得甚至口不能言。卻是能將眾人所說一字不漏聽進耳裏,心下冷涼。

搖光眼見事情達到主上的要求,也就不再多言。雖難測主上為什麽要將一個小丫頭推出來受這罪,可他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再後悔也隻顯得自己虛偽罷了。

心下兩轉,一個眼色吩咐弟子將人帶下去容後處理。

身側,一直未語的天璿幾人將搖光這一反常全收盡眼底,麵上哼笑一閃而過卻是不多言,全視向麵色泛黑的東方透。這可是比丟了清譽還要棘手的事情,麵對人心的貪欲,小丫頭會怎麽應變接招呢?

而深知這一事的慕容習和其他幾人則是麵色深沉的思索著要光的用意,還有是什麽導致搖光突然不顧弟子安慰,暴露她懷揣異寶之事?

而這種世間異寶,又怎麽能撇下武癡於若緋呢?

“雲透師妹,搖光師尊所言屬實?”

睨了一眼於若緋發亮的神采,東方透很想一個白眼拋過去瞪死他,屬實又如何,想搶啊?!

“可否…借來看看?”心知東方透的不樂意,可他於若緋自知雖為武癡卻從不屑那下三濫,故而明知小姑娘不喜也是難以忽略心下的難耐。

東方吟將周圍不對勁氣氛盡收眼底,一個箭步擋在於若緋和東方透中間,對眼前這個似笑非笑看著自己的於若緋瞬間有些不友好:“緋世子,彎彎她有一柄匕首沒錯。”這個在往生界和千丈崖眾人都看到過,東方吟又接著說道:“但是並不是什麽玄冰蟬,隻是一柄普通的小刀而已!”

眼見眾人還是不信,東方吟直接對上搖光視線,強自鎮定顫抖的氣息:“師尊,您可知這麽做是將彎彎至於險地?!”又為什麽,跟自己同彎彎所想完全不一樣!

他們不過是俗世一粟,隻是想離家看看外麵世界,哪裏又想惹上這些根本與他們無關的事情!

搖光麵對東方吟指責的視線有些尷尬,側過直麵的臉有些難以招架的清咳,他不過是聽命行事,雖然不能說出來而已。還有,這小書生就這麽不相信雲上樓的實力和樓風麽?

當然,前段時間的事件完全是‘有意為之’的不算!

眾人不解搖光心底的幾道彎,卻知道一個新晉弟子將他問住了。

“雲吟。”知道搖光的反常肯定有隱情,天璿有些不悅嗔著突然激動不顧長輩麵子的行徑:“師尊之所以這麽做定是有他的用意,退下!”

看著天璿大手一揮袖的架勢,東方吟幾番掙紮一把牽起身後的手扭頭就走,也不顧身後之人的呼喊。東方吟隻知道,他現在要將彎彎保護起來,寸步不離!

身後任由牽著的東方透有些哭笑不得,她不是感受不到東方吟那失控的怒火。可是……反常即有妖。搖光的反常,她細想之下雖然覺得他對她有些劍走偏鋒的意味,但不可否認,隨便拉出一個墊背的掩飾其他,也就是說這幾天的遭遇和事情,搖光都一清二楚。

那麽,為什麽不順著他的意思來呢?

“彎彎?!”本來生氣的東方吟隻顧埋頭往自己院子去,哪知衝得太猛身後的人突然停下,他一個慣性筆直往後倒退直到差一步就撞上東方透才堪堪停下。

東方透反手握住擔心她的手,報以一笑:“阿吟,我沒事。”

誰知東方吟像是觸電一般又開始慌亂起來,原地轉著圈說道:“彎彎,這麽明顯的移禍江東又將你置身險地的事情,難道你就沒懷疑?我們說好隻是離家見識世間萬物的,可我並沒有同意他們不顧你的安危將你做餌!”

東方透身形一僵,看著與往日不同的人,心底有絲疑惑有有些開心,甚至……揶揄。

“你、你怎麽這麽看著我?”東方吟一個閃神就覺東方透唇邊掛著那難測的笑意一直盯著自己,有些不適應。

“呆子,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不然好好的一個人怎麽突然知道思考利弊了?

“什麽?”回歸初時的措手不及,東方吟也不知道怎麽了,隻要涉及東方透,他就無法控製自己。

“放心,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搖光的反常大家都注意到了。”眼見一直炸毛的人終於安靜聽她說話,東方透失笑:“我不過是想順著他和他背後人的意思,想看看他們在玩什麽而已?”最重要的是,他們玩什麽不重要可將她也當做玩物就休怪她不留情麵!

“那、那蟬翼呢?”稍稍放下心的東方吟突然問。

東方透點頭,麵色陰鬱:“我沒想到會有人當麵識破蟬翼的‘真麵目’,想來日後會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