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與他和丫頭一路上來的幾個人都對那神兵沒興趣?

似是看透龍遺的疑惑,寒子衿輕啟朱唇,聲音一如他身穿的煙雲紗一樣飄渺:“神兵歸根結底也是殺人的工具,同普通兵器並無二異。”話落,腳下輕提,衣擺微晃,他整個人便尋著腳下著力的樹枝慢悠悠的走近他,同時朱唇依舊開合著:“幻影追風,消失數十載的絕世輕功,前些時日偶然得知你居然使得如今日這般出神入化,怎教人不他想?”

龍遺輕歎,攤手:“所以呢?”

蕭無憂麵上漾開笑意,如乍現曇花讓人為之一振,說出的話卻是鏗鏘斬釘:“所以,便想著以二敵一也不算欺你,趁著兩個時辰的空檔,各自拚力一站,也好讓我們開開眼!”

龍遺又看向走近的寒子衿,挑眉期望他能清醒點,熟料他卻是輕頷首:“不吝賜教!”

此時樹下琥珀宮遙岑幾人也趁著推杯換盞的空檔朝樹葉間對峙的三人搖搖舉杯,琥珀一手執杯踱步樹下,仰麵含笑:“別忘了,還有我們。”

瞥見麵色微抽的龍遺,慕容習隨後仰麵看著他們,輕笑:“放心,說好二對一,決計不會偷襲你的。”

龍遺隻覺得腦殼隱隱作痛,才發現,他自己為了省事已經不知不覺間透露太多。而最讓人頭疼的是,透丫頭還不足以與他們其中任何一人對抗,如若讓世人知道一個小丫頭身揣上古神獸和神兵……

那他這豈不是自尋死路的節奏!?

視線微微上揚,尋向夜色掩映裏半空的人和地勢較高的搖光院。頗為無奈的輕歎,出掌擺好架勢,衝他二人微勾手:“來吧。”

寒子衿同蕭無憂隔空相視一笑,一人出手一人出腳,一招一式間密不透風隻知三道煙色時而旋轉時而乍隱乍現,忽而在他處找到酣鬥的他們,院中,琥珀宮遙岑踏步跟上,卻是離他們三丈遠,以免打擾到他們的發揮。而眼裏,卻是比其他人更熾烈的星光閃爍,因為激動的雙手緊握,顫抖,似是極力壓製想要衝上去一較高下的興奮。

剛替東方透整理完房間事宜的東方吟,出了天璿閣便是看到這麽一副景象。也顧不得擼起的衣袖有沒有整理好一個箭步衝到琥珀跟前,憂心滿眼:“他們也在搶匕首麽?”他走之前不是還好好的麽?

“一柄破匕首有什麽好搶的,他們是對龍遺感興趣。”

什麽?!

琥珀說完自顧尋著視線跟上那難以撲捉的身影急轉,完全沒有看見因為自己無意無心的話會讓人想歪……

“雲憂雲衿是龍陽?!”東方吟驚呼,隨後看到琥珀和慕容習一眾靜默的神色才意識到自己失態,急忙捂著合不上的嘴巴,眨巴著大眼尋著琥珀的意思。

半晌,琥珀在三人下一輪的激戰開始時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些哭笑不得拍著東方吟的肩膀:“呆子,我是說包括我們在場所有人在內,都對龍遺的輕功感興趣。”

“哦,哦~。”感受一邊肩膀的沉重,東方吟終於安下心來虛抹一把冷汗。突然一個猛子抬頭看向打鬥的三人,又是驚呼:“龍遺什麽時候這麽厲害?!”

琥珀一個不相信的眼神投給他:“我以為你們每日形影不離早已經知道的?”

“可是沒這麽厲害啊?”

“……”看來,他還是沒懂重點在哪裏。可琥珀也沒空解釋給他聽,隻是尋著龍遺的招式套路臨摹起來。越看越覺得心驚肉跳,每每蕭無憂的掌風都要落在他身上之時都被他靈巧避開繞過,甚至不費絲毫氣力又能壓製寒子衿勁氣和殺招。

同時吃驚的是平日一副凡人勿近的寒子衿,今日使出的招招淩厲簡練,收放自如,婉轉騰挪間的風韻伴隨著狠厲乍現,著實讓人背上生寒。

看來,哪怕是來了這盛名之下的雲上樓,在座眾人也是有所保留的,連他也不例外。東方琥珀閃爍的眼神意味不明的暗道。

東方吟跟著三人的步伐來回穿梭,隻覺靈動的眼珠子霎時憨態呆萌,合著麵上時不時的驚呼和嘖嘖稱奇,眾人隻覺他太過認真!

熟料,此時的東方吟已是另一個白非吟,卻隻見他依舊掛著東方吟式的呆傻崇敬之意和讚歎,盯著龍遺的眼裏卻有著追溯的深意。

看來,他的猜測沒錯,現在的小丫頭果真是走了黴運,身邊居然有這麽一隻變態的神畜,還是呼嘯震山河的上古神龍!

側臉透過天璿閣看向東方透所在的院落,麵上沒有起伏,心下卻是笑開,隻不知,日後會如何。難怪近段時間隻覺得身邊有些威脅他看不透,沒想到居然會在他身邊?

緩步踱到桌邊,端著茶杯,借著氤氳的熱氣掩了眸底的不合時宜的沉思。

兒時的他隱約能從腦海裏搜尋到除了白染和鳳兮的事跡之外,好似同一時期還有兩人的美名威震江湖各國。貌似同白染鳳兮相熟,除了隱約模糊的五官,隻有那談笑的輕鬆愜意還記得。

對於他們是誰,與白染鳳兮又是什麽關係,卻是尋不到半絲蹤跡?

舉杯輕飲,暖茶入喉溫潤身心。眉微皺,低垂著眉眼看著杯中清湯上下沉浮的茶葉,嘖嘴輕聲自語:“火候剛好,就是難喝了些。”

品評茶水難喝的話剛落,就聽琥珀喊停的話傳來,抬眸看去,卻是龍遺三人一時難解難分,看來,三人確實是不可多得的才幹,隻是……麵上苦笑,不能為他所用罷了。

“不打了,累死爺了。”龍遺皺眉抱怨著手一揮,煙雲紗袖漾開一抹弧度急步奔到桌邊,端起慕容習沏好的溫茶仰頭飲盡,摸了一抹嘴巴,微喘:“你們還真不客氣,爺可還是一個小孩子!”

桌邊一直淡笑未語的蕭紓羽卻是笑出聲:“看來,龍遺確實被你二人逼得厲害,否則平日裏不認輸的他怎麽會抱怨個不停?”

哪知他卻是傲嬌一哼:“爺可沒輸,因著體力才堪堪讓他二人鑽了空檔成了平手而已。”

瞧瞧,這不可一世的語氣。身後尾隨的蕭無憂同寒子衿一致隻覺額間青筋突跳,一口氣堵在胸臆間,難上難下。他們二人可是使出除了兵器之外的全部拳腳功夫,看著氣息隻是微喘卻不紊亂的龍遺,實在難以接受這一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