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聽著湊近耳邊的低沉,東方透一時有些懜神。但事有緩急,便不再多言照他的話閉上眼放空自己。

就在她擔心有人偷襲之時,一聲篤定的笑意輕鬆擊碎她多餘的擔心。

“安心尋找當初的誓言吧,你周圍還有我們!”東方琥珀狂肆揚唇。話落方才護在她身前的幾人心照不宣往她麵前擺好架勢。

“你們?”龍遺沉聲。如果剛才說他們護著丫頭是因為親情,可現在他……難道他們知道自己所隱瞞的?!

“十二月十三黎明之時,天璿院上空碧色光芒衝天而出。”東方琥珀回眸衝他們三人一笑,“據悉十年前的某一天,也是那番景象伴隨著震耳龍吟虎嘯山河。”

龍遺噎住:“……所以。”說實話他心下還有那麽一絲興奮,原來當年的本尊在他們眼裏猶如天神啊!

“我們其實早就知道天璿院上空發出碧色光芒時,你跟小透在場。”

“……所以!”揚眉,他還是沒聽懂。

“所以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能力吧,有些事情我們隻是心照不宣而已,不然他們是不會讓比試結束的。”他本來不想說的,可眼角的視線剛好撞見雲缺月和雲荒眾人的視線寸步不離龍遺和東方透的身邊。

“是嗎?還以為能讓他們有口喘息的時間。”轉眼,剛好看見雲缺月駕鶴離去的身影,龍遺冷聲輕哼。

雲缺月負手直立仙鶴身上的背影還是一如當初堅決。除了時間的退後將所有事情都重新洗牌之外,其他都沒變!

“什麽?”琥珀皺眉,他怎麽覺得有些事情快要脫離原本的軌跡駛向未知卻又該去的地方?

“沒什麽。對了,你們打算跟他們玩捉迷藏到什麽時候?”龍遺收斂神情,旋身調侃眼前這些從開始就喜歡深藏不漏的人。

比如東方琥珀,明明是個沉穩讓人安心的少年,卻總是喜歡跳脫的麵對所有的事情。慕容習本來是冷情的人卻總是喜歡折扇慢搖淺笑盈盈裝溫柔,這一個個都是怎麽了?

琥珀揚眉,明顯的有些吃驚龍遺話中的意思。旋即露齒燦笑:“太快結束就不好玩了。”言下之意是,雲上樓喜歡玩這些比試的遊戲,他自然樂意捧場。

“可是吾輩想快點去見見荏苒啊……”

“什麽?!”

“沒什麽。”

琥珀真的可以指天發誓,他不是耳背,而是龍遺的呢喃他真的聽的模糊。

他廂,龍遺將瞬間的情不自禁一個閃神收斂。隨便打了個馬虎眼就感覺印堂一陣灼熱。轉身瞧去才知東方透緊握東方吟的手已經被漸漸暈開的靈氣拉開,所有人停下手裏的動作,看著這對於某些人來說是百年難見的一幕,目瞪口呆!

眾弟子群裏,靠東方透很近很顯眼的地方,兩身著煙雲紗的俊朗少年突然相視一笑。

不知情的人隻以為是很有野心修為很深的弟子對眼前這一幕產生了占有之意,卻是忽略了此時身為東方吟的白非吟……

在東方透身形隨著意識海的外擴逐漸浮升半空震驚半息之後,在所有人被她吸去視線之時,同身後某處暗影飛快投去一眼,側眉揚唇,冷邪乍現!

透過外擴的靈體,白非吟不著痕跡將所有的視線收進無底黑洞的眸底。當然,那兩不對勁的弟子之間的‘互動’更是沒忘將他們的樣貌攜刻眼底。

西朝不是廣稱他朝從不涉足江湖嗎?那兩位弟子樣貌雖稍有易容,可那眉宇間的動作舉手投足的貴氣渾然天成,又豈能瞞過他盛世教廷的眼!

從不涉足江湖事,卻可以易容蒙騙那些‘睜眼瞎’麽?

輕笑,風華乍現,卻也是極盡諷刺!

既然等的都是虛妄之境一事,料想他們也不會眼下生事。這般衡量之後,白非吟不再將視線浪費在其他人身上。

看著身前碧色靈體漩渦裏的身影,白非吟眼神極盡溫柔。揚唇,用著所有人都朦朧的唇語對著深陷意識海的女子,“彎彎……你說過許孤一世自由;以後,也請讓我……允你一生逍遙!”

半空裏,原本眉心深皺的人,在這一刻霎時勾唇無聲一笑。那模樣,似是曆經憾事之後的擁有。又似……聽到了白非吟的保證,從而滿足的笑意!

或許,隻是無心,又或許恰好……

意識海內,碧色靈體充斥她周身,東方透隻覺渾身輕盈不似自己?

漫天的碧色,似廣褒的無垠碧海,又似無際的草原。風起碧波**漾,深呼吸,充斥鼻端的青草芬芳和泥土氣息霎時讓人忘了置身何地。

轉眼而望,奇怪的,卻是一個人都沒有,越發顯得自己的渺小。

“這裏……就是意識海?”謹慎的疑問,東方透一瞬間驚乍起來。

是她的聲音!可是,怎麽隻有她一個人。衝著無垠的天際試著喊了幾聲,得到的除了自己的回音就是夾著草香的風聲。

“丫頭。”

極盡溫柔的一聲喚,東方透黑亮的雙眼頓時亮了,龍遺?!

“你這廝,大半天終於見到你……你、你……呆子!?”

這一刻,東方透隻覺,起初的驚嚇已經不能形容現在的詭異!而白非吟,原本不打算以這種方式見麵的,可是……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她,在這一刻,沒有雜念紛擾的一刻,他要她記住這一刻!

看她小心翼翼走近負手長身而立的自己,白非吟突然覺得現在的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讓人忍俊不禁。當下,他也很給麵子的以拳抵唇,失笑。

耳邊,是不同以往的低沉笑意,越發靠近,東方透就越覺得那低沉震的胸腔發顫,發暖……

麵上緋紅,似暖非羞。探手,欲撫上眼前仰麵而望的神祗容顏。輕啟紅唇,欲語又怕驚擾眼前的夢境。

望進他眼底的溫柔,一瞬間的失神,東方透便覺一抹微涼的輕握暖了她對於未知恐懼而泛涼的指尖。

下一秒,眼角景物飛快閃過。待得回神,驀然驚覺耳畔那富有節奏的震動是他的心跳!

靠在他一如他掌心微涼的懷裏,東方透的臉卻燒得很。眼下這是什麽情況,方才,她是又被人操控了嗎?為什麽會不受控製的就跑到呆子懷裏了?

而且……平日裏慢半拍的呆萌傻,怎麽一下子就這麽溫柔多情的對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