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時,一聲吃痛的呻.吟打破僵局。

“透丫頭,你醒了。”琥珀替她把了脈,確定她這回是真的醒了,才笑問。

處於半夢半醒的迷蒙,東方透看著琥珀良久,眼中才漸漸清明,隨即又看向二十三,蹙眉:“就你一個?”他跟三十二不是形影不離麽?

“三十二找回程的車架去了。”二十三向她行了一禮,恭謹回答。

沒力氣吐槽二十三對她的跪禮,淡淡開口:“起來說話。”東方透隨即想起她正要去邊界村落:“這是哪?”

東方琥珀在她身邊麵色一黑,敢情這丫頭是將他無視了?還是故意的!

“去邊界村落的路上。姑娘方才意識亂了,屬下和三十二一路跟您到這裏。”意思就是說具體位置他也不清楚。

經他這麽一說,東方透才漸漸想起剛才那些弟子雙目赤黑,行動僵硬,渾身肌肉抽搐暴.漲到難以自控襲擊了她。且她剛要力戰而竭時那些弟子卻自.爆了,然後她跑了一段路……

“都死了?”東方透呐呐問道。

“死了。”二十三點頭。

東方透抿唇,皺眉:“是毒蠻兒動的手腳。”

他們一行半路歇過一次,她沒有與他們一起。沒想,通過米糧那些蠱蟲原本隻是想著日後事情有變之時好控製他們的,沒想到最後弄成這樣。

“透丫頭,你氣了半天夠了罷!”東方琥珀打斷兩人的話,無關緊要的事哪裏比得過他啊!

“哦,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東方透捂著耳朵故作恍然。

二十三決定在他們爆發的邊緣打斷他二人,對東方透道:“姑娘,琥珀大人在替帝君辦事,順道救了您。”

東方琥珀點頭如搗蒜,心裏直誇二十三上道。

“救我?”動了懂酸疼的後頸,東方透隱約明白自己這期間有段意識不清也不知發生什麽事,既是救她,那肯定是被人敲暈了,脖子真的好痛,“不對!你是說他成了白非吟的走狗?!”難怪一路都沒有他的音訊。

指著麵色青黑的東方琥珀,東方透難以置信的看著二十三,問他。

二十三沉默,走狗啊……他們好像都是,而琥珀大人更是一隻有身份的走狗……

忍著掐暈她的衝動,東方琥珀扯著假笑點頭:“沒錯,小爺逍遙膩了,換個玩法。對了,慕容也是走狗之一!”最後一句才是重點,托人下水什麽的最有成就感!

對於他的自我膨脹,東方透冷冷一瞥不予理會。

逍遙城。逍遙大殿之上,李煦李欽幾位逍遙大弟子麵色沉肅的看著東方透一人駕著車運回來的逍遙弟子的屍體,隻是沉默的不發一言。

李欽看著低頭站在殿裏,蒼白著臉也是不發一言的東方透,眉心輕攏:“他們怎麽會中蠱又中毒的?”

“弟子不知。”半晌,東方透依舊是初進殿時的一句話。

“你不是跟他們一起的嗎?”李欽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弟子與眾師兄並不曾一道,隻是在上路時才依靠李凡師兄的禦空術。”冷著腔調,東方透情緒依舊沒有起伏。

李煦突然揮手一把打斷李欽準備繼續那沒有意義的問話,沉著眼看著東方透,一字一句問:“你是說,與你一道的弟子都中蠱毒了?”

東方透低垂的眉眼微抬:“弟子在霧華城見過這種毒藥,其他師兄弟中的都是兩種毒,看蠱蟲都死了的情況,應該是有另一種毒的原因。”

“你在霧華城見過這種毒?”李欽冷冷眯眼,質問。

“你接著說!”李煦看著東方透的神色,總覺得有意思詭異。太過安靜太過順從卻找不出原因所在。

“那種毒,我和不知他們在霧華辦案時見過,是毒蠻兒善使的毒。”既然都知道她的來路,那她先攤明有無不可?

“毒蠻兒跟你們辦的案子有什麽關係?”李欽來了興趣,追問。

“他才是霧華命案的凶手。”在殿裏所有人不解的神色裏,和李煦恍然的神情中,東方透繼續低垂眉眼,“事發突然,讓毒蠻兒給逃了。”

“那我可以理解成這件事,是你們間接造成的?!”李欽拍桌而起。

李煦沉默,等她的解釋。

東方透終於抬頭,冷笑看著他們:“我以為你們會先責問負責逍遙仙山結界的人?”

“放肆!”李欽夾著怒意上前兩步,指著東方透,瞪眼:“仙山結界一直是幾位尊者和真人封印加固的,誰人能破?”

東方透含笑看著怒急的李欽,根本沒打算提醒他這自打嘴巴的怒意。她不就是從正門搖擺著進來的嗎,雖然是浮幽冥動的手腳,那就證明李欽的話根本站不住腳。

隨即,看李欽身形一僵的遲疑,再看他那吃了蒼蠅一般難看的表情,東方透繼續低頭,裝無辜。

她沒興趣看他調色盤一樣的臉。

“去通知守城所有弟子來逍遙殿,李欽你給他們看看。”李煦吩咐侯在殿外的弟子,“去查是什麽地方出了差錯!”按東方透所說,怕是其他弟子也都不能幸免。他不敢想象那之後的情況,他倒要看看背後的人能猖狂的到什麽時候!

東方透冷笑,要是你們能查出來,我還要費力找龍遺他們要寄生蠱嗎?不過,對於李煦冷靜分析和下達的命令,東方透暗自點頭,不愧是獨當一麵的大弟子,沉穩如常。

半日時間過去,所有弟子都沒查出有問題。李煦卻總安不下心,莫名的覺得被人趕到一張編製好的網裏,掙脫不得!

眼見沒她什麽事,東方透才泄了那口一直憋著的氣,臉色霎時蒼白軟在地上。她絕對不會說這是故意的。

“你怎麽了?”李煦扶起東方透,看她脈象虛浮氣弱,受了內傷?

“染上師兄他們的血,估計染了些毒氣。”站了一上午,腿有些麻,順著李煦的動作坐在椅子上歇著。

李煦側眼看了一眼裹著屍體的碎花被子,被血侵染的地方已經在泛著黑氣,隨即吩咐弟子將東方透帶去藥閣拿解藥。

輕微的毒,應是無礙。

看殿內沒了別人,李欽麵色一凝:“逍遙閣還是進不去?”

李煦搖頭:“什麽方法都試過了,不管用。”到底是誰與逍遙城有這種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