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喚如清風拂過沉寂的心田，站在門邊的張良，注視著眼前的影像無法移動腳步。渴望多日，期待多日，今夜他終於來到這裏。
她安全美麗地站在那裏，突然而來的喜悅浪潮令他四肢發軟，他靠在門上凝視著她。焦灼、欣慰、愛慕的目光由她含淚的眼，顫抖的唇，到她身上那襲他送給她的、勾勒出她優美曲線的絲質禪衣，再到她露在褲腿下的迷人小腿，然後是那頭蓬鬆閃亮的長發，最後回到那對在淚水中燃燒的黑眸。
當她低喊一聲撲來時，他伸出雙臂，將她緊緊抱進懷裏。
“子房，真的是你，這次真的是你來了，對嗎？我摸到了你，看到了你。”她緊擁著他，用力捏揉著他的身體，淚如泉湧。
“是我，靈芝……”喉中的硬塊化為一聲喟歎，他捧起她的臉，用密集熱情的親吻代替語言，告訴她他是怎樣地思念她。
“蒼天作證，我從來沒像這樣想念過一個人！”他貼著她的嘴低語，在她雙唇分開時，徹底地占領她、深吻她，**的火焰頓失席卷而來，將他們帶回在龍源山木屋曾經體驗過的狂情熾愛。
靈芝哀傷的哭泣變成喜悅的呻吟，她緊緊抓住他的肩，熱情地回應著他。
他忽然撤離她，托起她的臉問：“聽說你病了？”
“是的，不過現在已經好了。”她拉回他，不願與他有須臾分隔。
然而，深情的親吻，狂亂的愛撫，急切的情話，都不能緩解長久的相思和渴望。
他抱著她走進去，雙雙跪倒在榻席上，兩人耐性全失地拉扯著對方的衣服，終於，他們碰觸到了彼此，她感到全身每一根神經都興奮無比。帶著濃濃的愛，她展開身體接納他；他甚至等不及確認她的舒適，便隨著一聲興奮的呻吟，沉入了她歡迎的身體，用自己的熱量和**填滿她，而她毫不遲疑地跟隨，在那完美的瞬間，他們身心交融，一解相思……
夜，不再孤寂；雨，不再蕭瑟，依偎著他，靈芝感到安全又溫馨。
張良側身躺在她身邊，撫摸著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心疼地說：“你瘦了！”
靈芝也撫摸著他瘦削的肩膀，淚盈盈地說：“你瘦得更多，你的病好些嗎？”
他擦拭著她的淚，微笑道：“見到你，病也沒了。”
“你一定要好好的，其它的都不重要！”她側臉親吻他的手心，淚水再次湧出，“韓將軍死了。”
“我知道。”想起她三天不吃不喝不睡，他聲音顫抖，“你受苦了。”
短短四個字，飽含著千般情萬般愛，飽含著
深深的愧疚和說不盡的關懷。靈芝伏在他胸前，複述著韓信被殺的經過，最後哽咽地說：“在他人頭落地前，我還在跟他說笑，他幫我，救我，可最後我卻害他……”
“不是你害他，我不準你這樣想，他的命運早已注定。”張良切斷她的話，將她顫抖的身子緊緊摟住，勸慰她，“我們無法改變命運！”
“是的，我們無法。”盡管仍為韓信悲傷，但靈芝明白，那就是曆史。
“子房，”她在他懷裏抬起頭看著他，“你是因為韓信、彭越的死吐血嗎？”
“一部分，但不是主要原因。”他看著她，憂鬱的眼睛仿佛大霧深處的一泓秋水，“你相信思念會讓人心碎嗎？”
心頭一震，她望著他：“相信，因為我的心已經碎過。”
他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胸口，“現在呢？”
她含淚而笑，“看到你來到我身邊，它複原了。”
“我不會再讓你心碎！”
她親吻他的胸口，“你呢？你破碎的心複原了嗎？”
“還差一點點，你多親親它，它就能完全複原了。”
“你真是貪心，我隻需要看見你就滿足了。”她嬌嗔地掐他。
他抓住她的手，吻她的手指，“我的確很貪心，我要你想我，要你愛我，要你親吻我，要你的身體融化在我懷裏，要你的每個呼吸裏都有我的氣味，還要你這輩子、下輩子、永永遠遠都屬於我，你能接受嗎？”
她笑了，“我接受，而你也必須把你的一切都給我！”
他把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心口，莊嚴地說：“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愛你一萬年！
凝望著對方，他們都在複述著這句誓言，知道他們的生命再也不能分開。
可現實是殘酷的，他們真摯的愛不見容於宮廷。靈芝看看漆黑的窗口，擔憂地問：“這裏守得很嚴，你怎麽進來的？”
“今夜守門的虎賁裏有朋友，如果不是為了等他當值，我早就來了。”
想起那夜倏忽來去的人，靈芝問：“是你讓他送東西給我的洛義嗎？”
“對，就是他。”
“在我心碎時，你雪中送炭，我該好好謝謝你。”靈芝感激中也有抱怨，“可惜你連個書信都沒有，讓我好失望。”
他輕啄她撅起的嘴，笑道：“謝就不必了。至於書信，我當然想寫，可是萬一包袱落在別人手裏，不僅會害了你我，還會害了朋友。”
靈芝恍然大悟，“你考慮得對，是我錯怪了你。”
“沒關係，
我原諒你。”他再吻了吻她的唇，起身整裝。
靈芝跟著坐起來，“你要走了嗎？”
“是的，洛義五更換值，我得在那之前離開。”
此刻燈火正對著他，靈芝看清了他蒼白的臉色，不由心頭一驚，又見他穿衣係帶的動作滯緩笨拙，忙起身幫他，他沉默地讓她接手。
“你哄我，你的病根本沒好。”幫他穿好衣服後，靈芝摟著他淚盈盈地說。
他微笑，“看到你就好了，可離開你，它又回來了。”
“子房！”她輕喚一聲，將頭靠在他胸前，聽到他胸腔裏發出粗重的呼吸聲，明白他依然有病在身，不由又急又愧，“我應該讓你休息的，剛才……”
他握著她的手，深情款款地看著她，“剛才很好，非常好！”
麵頰一熱，她強忍羞怯堅持道：“以後你暫時別來看我，先好好治病，把病養好了，我們還要一起做很多事。”
他不滿地說：“今晚我們也一起做了好多事，你覺得我不行嗎？”
想到自己竟然忘記他的病，與他那樣忘形纏綿，靈芝更加羞愧和內疚，低聲說：“你當然行，可是我不該忘記你還生著病。”
“別為我擔心，看不到你，我的病會更重。”他深邃的黑眸訴說著真情。
靈芝溫柔地抱住他，哀傷地說：“你病了，我是那麽希望能守在你身邊照顧你，可是我被關在這裏，連見你一麵都難，你知道這讓我有多麽難過嗎？為了我，求你一定要好好治病，早日康複！”
張良心口一悸，凝著她含悲帶淚的雙眼，自己的眼裏也浮上了淚。
“我知道。”他說，“我會盡快治好病，因為我要盡快帶你離開這裏！”
“我們能嗎？”靈芝顰眉看看窗外，“暴風雨的季節已經過了。”
“就算如此，我也要帶你離開，我們可以隱居深山，永不出世！”張良輕輕撫平她的眉峰，陰鬱地說，“我錯了，根本不該讓你進宮！”
“別後悔。你在哪兒，我在哪兒！”
張良無語，靈芝與他淚眼相望，在他蓄滿淚水的眼窩親了一下，寬慰道：“你能來就來吧，反正我也想見你，如果你病死了，我會跟你一起死！”
“我們不會死，等著我！”他放開她，看著她在燈光下顯得單薄的身子，“你也要為我好好吃飯、睡覺，不要再生病，一有機會，我就來看你。”
靈芝點點頭，“我聽你的，你也要好好治病服藥！”
“我答應你。”張良在門邊再次親吻她，然後悄無聲息地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