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潔白的羽翼 第十三章 螳螂撲蟬

伯狄尷尬地笑笑,小聲爭辯道:“本來嘛,這不是在作戰嗎?當然要痛擊敵人…難道要安得烈那小子得逞啊?”最後一句話,他隻在心裏嘀咕,沒敢說出口。

“希克爺爺,您老累了吧?”恩妮撲過去扶住能量透支的希克老頭,親切地說:“爺爺您很厲害耶!我以為您隻會在實研室做魔法球,那知您還有這麽大的魔力,敢與人搶移物體!您剛才用的是水係移動術吧?”

“嘿嘿,錯了,鬼靈精丫頭!”停住施魔的希克老頭,雖然麵帶倦容,可仍然慈祥和藹。

“那一定是風係咯?”恩妮斜著眼睛望向希克,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還是不對!”希克詭笑著搖了搖頭。

“那我就猜不著了。嗚…”恩妮假裝沮喪地埋下頭,並用手指在臉頰上點了兩下。

希克老頭大笑起來。他本來是想逗逗恩妮那小丫頭,那知反被她給逗樂了。

“希克爺爺你下去休息吧,這兒就交給我了!我知道您很信任我,是吧?快,你們快扶希克爺爺下去。”

旁邊立刻上來三四個兵士,把希克老頭架起就走。此時的希克能量散盡,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他任由兵士們架著走了老遠,終於忍不住回過頭叫道:“丫頭,你真的不好奇,我用的是那一招嗎?”

“是那一招?”恩妮忍住笑問。

“就是水係和風係共用!哈哈…”希克自以為得計地笑著讓年輕的兵士們抬下了城摟。

送走希克後,恩妮望著城樓外那些忙著固定戰艦的士兵們說:“伯狄,知道是哪些個混蛋,解開了戰艦的鐵鏈嗎?”

“目前還不知道。大概有三四個人吧,都他媽隨船跑了!當時天色已晚,湖麵上又有霧,完全看不清楚。不過,北門碼頭就隻有守衛的士兵,估計用清查人數的方法,能夠查出那些敗類!哼,等我抓到他們,看我怎麽整製!”伯狄氣得咬牙切齒。

哪些人是像鷹王那樣的內奸呢?還是因為有不滿情緒,而被迫反叛呢?恩妮想不明白,也難得去想。反正這是個教訓,伯狄會記住的。她取下重得要命的頭盔,甩了甩頭還是忍不住擔心地問道:“南門那邊沒有問題吧?”

伯狄望著恩妮那頃撒而下的銀蘭色卷發,一時呆住了。在蒼茫的暮色中,那戎裝素裹,神色凝重的少女側影,是多麽的動人哪!

恩妮沒有聽見伯狄回答,輕輕把頭扭了過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探尋地看著伯狄。

伯狄在她那聖潔的目光下,顯得有些心虛。忙幹咳一聲說:“那邊目前還很平靜。布哈萊斯大師還在和他的師兄打得難分難舍,看來分出勝負還要點時間。不過,那邊戒備森嚴,布哈萊斯的助手也在那兒盯著,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看來敵人是聲東擊西。待會兒我出去應戰,你現在負責全局,還是不要輕易出去。”

伯狄笑了笑不置可否。他那裏舍得讓恩妮去冒險呢!

恩妮把頭盔隨手放在城牆凸出部分,兩肘撐在凹部上,一隻腳悠閑地放在另一隻腳的後麵,接著問道:“約瑟在下麵吧?我看有他守住水麵就行了。你說呢?”

伯狄笑道:“也行,那小子是條漢子!不過他和那幫水耗子,早就在那裏等著了!”

深謀遠慮的安德烈王子,小時侯曾經隨父來過弗萊爾城堡,所以知道北麵還有一道小門。而且,他至今還記得,當時弗萊爾伯爵對他父親誇口說,就是圍上三年,弗萊爾城堡也能挺住。那麽圍而不攻不是上策,主動出擊才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但看來南門難以攻破,城堡的主力必定都在那裏。說不定從北麵進攻效果更好呢?對,趁南門正在大戰,不會引人住意,悄悄去偷襲北門!

安德烈不愧為未來的國王,心思慎密,行為果斷。當即帶領一支人馬,不沿湖邊走,而是往西邊的山脈奔去。在當地人的指引下,真的繞到了城堡的北麵。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那是他父親安插在城堡中的親信。但是,麵對著鏡子般的湖水,他不知該怎樣和那人取得聯係。

安得烈身邊還帶有兩名魔法師,一個叫巴塔,屬魔導師級別,魔力僅次於阿姆齊;另一個叫莫爾,屬高階魔法師,跟席瑞是故交。

此刻,這兩人正在聚集魔力,用風係了望術,觀察對方情形。猛然間發現對岸有人開著船往自己這邊來。兩人同時伸出手臂凝神施法,把慢慢移動的船隻,快速地吸引過來。

這麽大的動作,城樓上很多人都看見了,全都驚叫起來。希克老頭忙對著那些已經離開碼頭,若隱若現的船隻,發了幾個早已準備好的魔法球,再氣定神閑地施開了法術。但是,他的力量還是不夠拉回船隻,隻不過讓它們的速度慢了許多。眼見那些船隻離碼頭越來越遠,在這緊要關頭,恩妮趕到了。巧的是,神密天使也在同一時間,找到了安德烈。

過來的三隻戰艦上,其實藏匿了四個人。他們正是受了某人的密令,過來和安德烈聯係的。

“哈哈,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啊!”看見三艘戰艦和四個來聯係他的內應,安得烈得意地笑了起來。他仔細地訊問了城堡裏的部署,沉吟半響,拿不準是現在出擊呢,還是等待帝斯聯盟的援兵來。說實話,他並不想帝斯聯盟介入此事。但貝蕾西雅小題大作,聲稱要為席瑞報仇,引來了帝斯聯盟的軍隊,估計明天就要到。那時,自己便說不上話。弗萊爾城堡即使被破,恩妮小姐怕也難歸他所有。那麽美的一個人兒,誰見了不愛呢?她那湖水般清澈的藍眼睛,小鳥樣的翹鼻子和花一樣綻放的紅唇還有瀑布似的銀藍卷發…

安德烈深深歎了口氣,怪自己沒早發現恩妮的美貌,以至把事情弄得如此複雜。等著帝斯聯盟的軍隊吧,這場戰爭就會失去意義;不等吧,他黑夜進攻勝算也不大。唉,為難呐!

隱身的神密天使,見安德烈猶豫不決,早不耐煩了。他用傳心術讓安德烈大叫道:“全體上船,我要來個夜襲北門!”

所有人,包括安德烈自己在內,都吃了一驚!一個銀槍騎士鬥膽說道:“殿下,黑夜於我們不利。再說,戰艦被截,敵人肯定有所防備!”

“你知道個屁!”這麽粗的話從自己口中說出,安德烈嚇得忙用手捂住嘴。可腦子裏還有一大堆的話,等著要說,隻得放開手又道:“難道黑夜對弗萊爾就有利?如果弗萊爾也像你這麽想,那就對了!他以為我們怕他有防備,不敢輕易下手,哪知我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他一個小小的城堡,何足掛齒?我們南北兩路夾擊,力量超過他們數倍,有什麽可但心的呢?

誰也別廢話了,上船!”說到後來,安德烈竟也認為言之有理。他還不知道南門那邊,已被神密天使搞得狼狽不堪。

“我們,不,就不用過去了吧?”偷船的四個人,顫顫驚驚地問。

“廢話!當然都得去。你們不是熟悉環境嗎?”

“有人會出來接應你們,我們還是…”

“少囉嗦,上船!”安德烈手一揮,全部的人都分別上了那三隻戰艦。

看著船徐徐前行,神密天使暗暗好笑。他倒在山坡上,兩手抱住頭,悠閑地等待著船到湖心。那個時候,他管保讓他們全都喂魚去。

“別來無恙,勇敢的狄奧特天使先生!”隨著一聲嬌笑,神密天使麵前出現了一個身著黑色長裙,背後垂著一雙黑羽翼的妖豔美人。

“你又跟來幹什麽?老跟著煩不煩啊!”神密天使猛地站起來,往湖邊走去。

“嘻嘻,人家好奇嘛。” 妖豔美人也跟過去道:“不過,我觀察你半天了,怎麽你就隻會這些小兒科伎倆嗎?為什麽不放手幹點兒大的?”

“我喜歡怎麽幹就怎麽幹!那是我的自由,這與你無關。 ”

“還是那個臭脾氣!嘻嘻!不過很酷!要不要我幫忙啊?抬手就解決的問題,幹嘛搞得這麽複雜?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哦!是不是恩妮那丫頭片子又犯傻,還是不忍傷人啊?嘻嘻,真是個白癡,打仗哪有不傷人的?”

神秘天使白了妖豔美人一眼,冷冷地說:“希望你不要幹預我的事。”

“這那裏是你的事嘛?分明是管閑事!哼,太不公平了!天神和凡人打鬥,也不怕別人笑話!”

“誰想笑誰笑去,關我什麽屁事!”

“你不要我幫你,那我隻好幫別人了,到時候你千萬別見怪哦!”

“哼,你以為我會怕你?”神密天使不屑地冷笑一聲。

“那好,我們就比試比試吧!我很想知道,這些年來,你的神力有沒有退化呢。”

話音未落,神密天使對著湖麵就轟出一拳。妖豔美人也依樣補上一掌。兩個人你來我往地鬥起了法來。

湖上三隻戰艦排成丁字形悄悄行進著,連船漿帶起的水聲也非常輕柔。眼見過了湖心,對岸仍無半點動靜。安德烈心裏暗自竊喜,如果到了城下,即使被發現,對方也來不及阻止了。有巴塔和莫爾在,難道還怕他們的箭矢不成?而且城堡裏還有內應。看見自己的人過去了,必會殺上城樓的。

安德烈正打著如意算盤,突然,隨著“嘭嘭嘭”幾聲響,三隻戰艦互相碰撞,並擠在一起打旋。

“怎麽回事?”安德烈幾乎站立不住,忙對身邊的巴塔叫道:“快!肯定有人使暗招!”

其實巴塔一直在施法領航。不然這麽黑的天色,哪裏看得清方向?不過,越靠近城堡,他越感到有些吃力,就在他還沒明白過來時,三隻船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撞上了。巴塔刹時駭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這世上還沒有幾個人能破他的魔法,即使是高他一篾塊的阿姆齊,也隻能把其威力減小。能夠在刹那間同時卸了他和莫爾兩人的魔力,讓三船相撞的那個對手,必定不是凡人!也就是說,這一仗根本沒打頭了!當然,他不敢對安德烈這麽說。隻得打起精神,重施法術。殊不知,竟然把船又開動了。

眾人剛剛鬆了一口氣,後麵兩隻戰艦又是一片嘩然,原來是船進水了。

“看來你的神力,已大不如從前了。瞧,才擊破兩艘船!”夜空中,兩個展開黑翼的人,幾乎同時飛到了戰艦的上方。

“哼,別說風涼話了。你不插一杠子,何至如此!”神秘天使說著,向下又使出一招,企圖把船徹底沉下去。

妖豔美人忙叫道:“不要性急嘛,還沒玩夠呢!”隨即向上竄去。刹時一股氣浪衝天而起。

這麽一下一上,船上的人感覺就像在狂怒的海浪中顛簸一樣,全都嚇得哇哇大叫。兩個魔法師忙施法補漏,一時脫不開身去驅船。

安德烈預感不妙,難道說對方早就設計好了圈套,就等著自己送上門來?怪不得那四個從城堡中出來的人,不想上這些船,原來是有原因的啊!他現在返回去還來得及,隻是那樣的話,他的一切努力都將變得毫無意義。可是繼續向前的話…對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來個將計就計,讓他們俘入城中,那時…

安德烈為這個新的想法激動不已,他呼了口氣,暗暗告誡自己道:“別激動,你要做得跟真的一樣,別露出破綻。”繼而,他假裝生氣地叫道:“來人哪,把那四個王八羔子,給我綁在桅杆上!再點上燈,讓城樓上的人看看!哼,看這樣他們還敢不敢射箭!”

立刻有人把那四個偷船的人逮住,分別綁在三艘戰艦的桅杆上。任憑四人怎麽喊冤,也無濟於事。

“全體劃漿,不必再隱避了!”安德烈一聲令下,三艘戰艦又向城堡逼去。

天上的兩個黑翼人還在打鬥。神密天使一有機會就向下發招,而妖豔美人總是故意和他對著幹。這樣,湖上的戰艦,真的就像在海上的風口浪尖行走一樣,把人駭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