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節 七爺八爺

四人的靈魂看起來明顯十三的最明顯,其次是王熙和巧雲,鄭曲的靈魂不知道為什麽也有形態,隻不過那就像是褪『色』的老照片很淡,差不多隻有個輪廓而已——我很快的閃身一旁沒讓他們看見。

死是一中超脫,能解除人所有的痛苦,但同時也斬斷了人與陽間的所有聯係,而這往往是很多人無法接受的,於是留戀世間親情、留戀人世間的錢財名利造成了很多縛靈——我沒想到這一群人之中,居然最能看開的是王熙那貨。

他左看右看咿呀一聲,然後雙手一灘:“我們這是死了?”湊上去左看右看,嘴裏還抱怨著:“死太早了,我還想…”說這裏一下子卡住了,然後偷偷『摸』『摸』的瞄巧雲。

聽他這麽一說,巧雲瞬間臉『色』就變了,眼淚掛著珠子嘩嘩的淌:“我、我還沒準備好呢——哥,我才找到你啊…”

十三那貨走上來倒是臉『色』平靜,“呸!別聽王熙胡說——你看這裏陣法齊全,劉辟雲也在旁邊,估計是在用什麽法陣幫我們呢!”一睖王熙:“你要是在胡說,不準你見巧雲了。”

“沒沒沒,我不就這麽一說麽,”王熙連忙給大舅子賠笑:“沒看見老劉…對了,十三哥,你說老劉現在躺旁邊是個什麽意思?”這小子現在把我這套『插』科打諢、轉移話題學了個十足,隨時可以扯一邊去;而十三那貨還是老樣子,每次都成功被人打攪換了話題,開始想說的事情也都不了了之了。

很多次才發現,這貨根本就是故意的,說白了,丫對於罵人之類的完全不擅長,能少說兩句就少說兩句那意思。

突然間,濃稠如墨的夜『色』之中,傳來了一陣密如雨點般的馬蹄聲,兩匹快馬拉著個巨大的木籠疾馳而來,頃刻便到了我們眼前。

拉車之人有二,一白一黑兩身長袍,都戴著個和衣服同『色』的笠帽,來到麵前之時也不停車,突然白衣人一抬手,隻聽‘颼、颼、颼’一連串風聲,比夜『色』更密,比蹄聲更急,手中長長的鐵鏈飛出,嘩啦一聲在半空挽出無數圈子,盡數套在四人頭上。?? 神鬼再現262

旁邊陽間的田大師卻已霍然長身而起,失聲道:“來了!”

兩個字還沒說完,那鐵鏈裹著眾人居然淩空飛了起來,直接送進後麵的木牢中!馬車從身邊掠過片刻未停,飛快的衝進了夜『色』之內!

他們一群人在想什麽做什麽我不知道,隻知道現在我這裏壞事了——擦,來的居然是七爺、八爺這兩個家夥。

傳說中白無常名叫謝必安,黑無常名叫範無救,也稱‘七爺’、‘八爺’。據說,謝範二人自幼結義,情同手足。有一天,兩人相偕走至南台橋下,天將下雨,七爺要八爺稍待,回家拿傘,豈料七爺走後,雷雨傾盆,河水暴漲,八爺不願失約,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爺取傘趕來,八爺已失蹤,七爺痛不欲生,吊死在橋柱上(所以很多白無常的形象是伸著長長的紅舌)。閻王爺嘉勳其信義深重,命他們前捉拿不法之徒,後來有了分工:白無常多為懲治那些不忠不孝的,而黑無常是專拿鏈子、鐐銬捉拿那些作『奸』犯科、罪大惡極的。

空氣中的陰冷之氣一掃而空,田大師頓時有點沒明白,說話聲音都變了:“怎麽、怎麽會這樣?”他嘶聲叫道:“不好…”

他身邊所有人臉『色』全部變了——這就是所謂的意外!

“怎麽了?”幾個人同時就喊了起來!

沒等田大師答話,王老爺子已經黯然開口:“來得快去得急,不是普通的鬼差…我們的計劃千算萬算,但是漏了這一點——這次前來的收魂的居然是七爺八爺兩個最鐵麵無私的家夥!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商量,也沒有什麽情麵可講…”他臉『色』有點頹廢:“現在,小劉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

當時我並不知道被給予了這麽巨大的包袱,因為我在那鐵鏈飛出的瞬間已經動了!

沒有其他,我就是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跟在馬車的背後狂奔而去——居然能跟得上!

我奮力跟著馬車追去,不知道怎麽自己速度竟然比平時快了老大一截,隨著耳邊呼呼的風聲,馬車和我之間的距離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不知道這一追下來有多遠,也不知道究竟到了那裏,隻知道在我和那馬車的距離不到十米的時候,竟然麵前出現了一道黑幕,那馬車嗖一聲鑽了進去!

地府的入口之一!也是我上次遇見牛頭馬麵的地方。

我沒有絲毫的遲疑,直端端朝著那黑幕衝去,眼前一花之後,我再次來到了上次的所在。

黑夜中的荒野,彌漫著濃重的霧氣,旁邊隱隱掉掉有些影子在飄動,有人也有動物——大家朝著同一個方向而去。?? 神鬼再現262

因為那裏有光!

我朝著四周張望,但是沒有任何馬車的蹤跡可循——在這種情況下我依舊隻能朝著那光亮奔跑,不顧一切的尋找馬車!

尼瑪,時間不多啊!人的魂魄要是離體時間太久,就算救活了都是白癡,這事情可就鬧騰大了!

跑了沒多遠,我麵前居然出現了一種很玄妙的感覺,上次那種阻擋我的無形力量居然出現了!

不會又是牛哥馬哥吧?

這時候旁邊居然聽見個聲音喊我:“嘿,家夥,你來錯地方了!”這聲音聽起來居然沒有什麽恐怖的味道,甚至還有點小軟的意思,我詫異無比的轉過頭——

路邊居然有四個怪模怪樣的家夥圍坐一起,身後各自是個巨大的籠子,裏麵分別是走獸、飛鳥、遊魚和昆蟲。他們就那麽坐在地上,手裏拿著一些冊子翻看,基本上都是赤眉紅發、青麵獠牙的樣子,隻不過臉『色』還算和善。

我稍稍走上去幾步,按照以前師傅所教的手勢行禮:“幾位前輩請了,在下陰陽師劉辟雲,在這給前輩請安問好!”

我當時覺得他們應該是屬於鬼差之類的,或者說是高級鬼差,拉拉關係總是不錯的,所以客氣異常,沒想到這麽一來到是對了!

一問之下剩下那三個居然都站了起來,像是看什麽稀奇似的盯著我。

剛才喊我那鬼魂裂開一張鳥嘴哈哈笑了:“很久沒見到你這麽有禮貌的小家夥了——對了,你叫劉辟雲是吧?觀你的氣『色』神情似乎還未到大限,為什麽會來這裏呢?”

另外一個滿臉褶子也嗬嗬笑:“難不曾你們陰陽家也開始通陰冥、證生死了麽?”

“那到不是,”我連忙解釋,“我是因為有事情,所以跟著七爺八爺的馬車下來了,但是一進入陰冥,不知道怎麽馬車就不見了——還請幾位前輩指點一條明路!”說完我深深鞠躬,頭都要點到自己小肚子了。

鳥嘴鬼魂一聽連忙點頭,“原來是你有事,那就難怪了——你是陰陽家哪一門?”

也不知道他們和我諸葛家有沒有梁子,這事沒聽說過我也沒辦法胡謅,隻得老老實實作答:“回諸位前輩,我是陰陽家諸葛一脈的外姓弟子,我師傅是諸葛缽盂…”

一聽我說出老爺子的名字,幾個家夥嗬嗬樂了,居然就這樣走過來拍我的肩膀,笑著說道:“原來你是那諸葛小家夥的徒弟啊!你和你那小家夥還真像,都是一個德行,以為自己年紀輕輕就喜歡胡搞『亂』來的……”似乎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他們居然有點忍俊不住的味道,相互看了幾眼一起捧腹,哈哈大笑樂不可支。

反正對於這些鬼差來說,無論我還是老爺子在他們麵前都是小家夥,我也不生氣——隻不過看樣子他們和我家老爺子似乎有點交情哦!

我一下子樂了:“幾位前輩認識家師?”

那鳥嘴鬼魂半蹲著抬起頭來,忍住臉上的笑意:“這事情真是太樂了,想知道是什麽事情回家問你師傅去,我可不告訴你——你也別怪我們幾個忍不住,說實話,那真是太有趣了……”說了一半臉上開始扭來扭去的動,居然又跪下去埋頭開始大笑不止。

呃,事情關乎我家老爺子,我這當徒弟的能問麽?於是隻能默不作聲賠笑。但這是唯一的線索又不敢斷了,還隻得守著。

好吧,四個鬼爺在這裏笑,我個三孫子旁邊陪著——簡直太二了!

好不容易等他們笑夠,我才敢靠上去恬著臉發問:“幾位前輩,師傅的事情我這個徒弟不清楚,也不知道諸位是誰…”

本來我隻是過渡一下,哪知道他們一下子全都站直了,其中一個一本正經的問了:“小家夥,你不知道我們是誰沒關係,你們諸葛家和我們陰曹地府一直有點聯係,加上你家師傅幾十年以前也來過一次,還和我們幾個老家夥交情,幫你在情理之中……”說到這裏他居然頓了頓:“但是有個條件。”

尼瑪的‘但是’,很多時候都是這樣,好好一件事壞在了‘但是’倆字上——我一下子就傻眼了:“呃?條件?”

他點頭:“和你師傅一樣,我問你一個問題,若是答對了我們幫你,不對的話你就自己去辦事,好不好?”

“呃,我可以說不好然後你們直接幫我行不?”

“不行!”幾個鬼魂一起搖頭,看上去他們對於我們諸葛家門人很有興趣,不回答問題估計是不會幫了——

我無可奈克的點頭:“那您老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