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杯酒下肚,彩雲覺得胃裏如翻江倒海般,趁別人不注意,她拉開門向衛生間奔去。
跑到衛生間一陣嘔吐,再用涼涼的水衝衝臉,她感覺清醒多了,正轉身要折回房間,一個黑影搖搖晃晃朝她撞來,彩雲略一閃身,那黑影腳下一滑,跌倒在水池旁,力度雖不重,但也撞的額頭滲出了血!
估計胃裏的難受遠遠超過了額頭的疼痛,那黑影好像沒感覺倒的,隻見她把手指伸向喉嚨,嘩啦啦一陣嘔吐,又臉色蒼白的轉向彩雲,迷茫的望著她。
長長的睫毛,尖尖的下巴,漂染的幾根綠色頭發,分外耀眼,緊身的黑色短裙,這,不是她的鄰居芊芊嗎,她,她怎麽會在這裏?
她正要張口追問,芊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向包間走去,彩雲跟在她後麵,芊芊居然進了和他們門對門的一間包間!
芊芊進了包間,門也未關,彩雲不放心,尾隨著她進了房間,一個理著平頭、脖子掛著個粗鏈子,個子如矮冬瓜似的男人指著芊芊鼻子道:“你這個陪酒陪唱的臭丫頭,長能耐了不是?自作主張給老子點了這麽多酒,還洋酒?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不是靠賣這些酒掙錢的嗎,好,老子今天讓你放開了喝,喝多少老子買單。”
“大哥,我真的喝不下了,再說,這酒確實是你點的,我就是個服務員,你要沒點,我哪有膽量敢給你下單呀?”
“我點的,你哪隻耳朵聽見我點的,我一個人,會點了這四瓶洋酒?你把老子當傻瓜了,別和我羅嗦恁多,這酒你給我喝完,要是喝不完的話,你自己去買單。”
矮冬瓜個子還沒芊芊高,一直被芊芊擋著,扭下頭才發現芊芊後麵還站個人!
“好,好,好,搬救兵來了不是,這次老子可有好戲看了,來,來,來,你們一起來,給我喝,喝不完別想出了這個房間。”
“救兵,哪來的救兵?”芊芊迷茫的回過頭,才發現身後有個女的,“她什麽時候進來的,怎麽這麽眼熟?”芊芊使勁的拍著頭,可渾渾噩噩的大腦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她。
男子說著上前兩步,抓著芊芊的頭發,拉著她,一把她扔到沙發上,另一隻手拿著酒瓶朝她嘴裏灌,芊芊掙紮著,酒水順著嘴角往下淌,而那漂染的發絲,夾雜著酒紅色的頭發,則因為男子用力過猛,沿著沙發一綹綹的飄落下來。
男子並不擺手,拿起酒瓶,搖搖晃晃的走向彩雲,彩雲嚇蒙了,下意識的一步步往後退,退到門口,才想起曾豪他們在對麵房間,聲音顫抖著大聲喊道:“哥,哥,快出來?”
曾豪正納悶,這彩雲去趟洗手間,怎麽這麽長時間?突然一聲熟悉的淒厲的喊聲,曾豪邁開大長腿奔向門,兄弟們聽見嫂子的叫聲也趕了出來。
彩雲麵色蒼白的站在對麵的門口,而一個矮胖的三十多歲的男人則拿瓶酒搖搖晃晃的撲向她。
曾豪的火氣蹭的一下竄到頭頂,他上前一步,一腳把胖冬瓜踹到沙發上,又上前一步,“啪啪”兩耳光搧在他臉上,血順著嘴角往下淌,曾豪還不解恨,正要動手,被後麵跟上的兄弟們攔住,呂家輝向來冷靜,一把拉住怒火中燒的曾豪,“老大,先熄熄火,問清再說,事惹大了,對咱沒好處。”
胖冬瓜一看進來七八個男子,且個個年輕氣盛,頓時酒醒了一半,自知不是對手,又怕吃虧,忙從口袋裏摸出手機,似乎要報警。
陳飛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手機,“哥們,男子大漢,自己做事自己當,叫什麽警察,不像個爺們,說吧,到底怎麽了,兄弟我來評評理。”
芊芊一看進來這麽多人,好像還是剛才那位姐姐的朋友,一時心裏有了依仗,從沙發上爬起來道:“哥,他點了酒,約了朋友來,朋友沒來,他就讓我陪他喝酒,喝多了,就說是我自作主張點的酒,灌我喝,看到姐姐進來,還要灌姐姐喝,還說喝不完讓我付賬。”
卑視、憤怒浮現在陳飛臉上,他湊上前去,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欺負女人的男人,說,酒是不是你點的?”
男子低下頭,不敢說話。
“說,要實話實說,否則有你好看。”陳飛湊到他臉前道。
“是,是, 是,是我點的。”一群男人麵前,矮冬瓜不敢說謊。
“那為什麽說是服務員自作主張點的,是不是想吃這霸王餐,喝這霸王酒?”
胖冬瓜臉漲的像豬肝般,小聲嘟囔著不知說些什麽。
這更惹怒了陳飛,他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把他的頭向上抬起:“說,實話說了哥們饒了你。”
“點了幾瓶酒,朋友也沒來,沒想到這麽貴,心裏有點火氣,就,就,就那個……”
“你個渣男,還好意思說,不想付帳就欺負女人,是嗎,好,哥們今生日,心情好,今天這帳,我來付,不過這酒挺貴的,你好歹再喝點不是?”陳飛說完,向芊芊使個眼色。
有句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其身嗎,芊芊何等聰明,立馬一手拿了酒瓶,一手抓住矮冬瓜的頭發,往他嘴裏灌,一瓶酒下來,直灌得矮冬瓜咳嗽不斷,眼神迷離。
“這飯,這酒,特別是這洋酒,那下來得多少錢?”曾豪忙拉住陳飛,道:“阿飛,別胡鬧了,真把他整暈了誰來付帳?”
“哥,你放心,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賬,我來付。”
“阿飛,你瘋了,這可不是小數目,把我們弟兄幾個的錢都對上,也不夠買單的。”
“哥,你放心,沒事的。”陳飛拉開門,從包裏取出卡,叫了服務員進來,道:“去,把這兩個房間的帳結了,再順便叫兩個人來,把這個酒鬼給我拖出去。”
服務員還是剛才他們房間的那個服務員,他看著陳飛,卻不想拿下他手中的銀行卡,猶猶豫豫道“陳總說了,這帳……”
“說什麽說,這裏,我說了算,快去,密碼是六個九。”陳飛把卡塞到服務員手裏,似乎不願他再說什麽。
服務員剛出門,又進來兩個年輕小夥子,架著那矮冬瓜往門外拖。
“記住,拖遠點,別讓我兄弟們再看見他,影響心情。”陳飛邊拉開門邊對著兩個年輕小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