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確切證據?
可葉歌很有可能已經死了,而賀梁完全沒有蹤跡。
三個當事人之中隻剩一個,而剩下的這個宣稱自己就是凶手。
我看著嬉笑打鬧的二人,不知道他們接下來要怎麽做。
薑博拉了拉我的衣袖,抬頭看著我說:“別擔心,姐既然沒幹過這些事,肯定就會有證據,實在不行就去找以前的同學一個一個問。”
他遇事很快能冷靜下來的樣子跟薑芷很像,都有撫慰人心的力量。
“現在時間太晚了,明天再說。”宋千帆掏出手機,“走吧,先送你們兩個回家。”
“我明天也要來。”我湊到宋千帆身邊踮起腳,“交換一下聯係方式吧,兩位學長。”
他跟趙啟星對視一眼,後者朝他挑挑眉,兩人似乎達成了一致。
“我個人不建議你耽誤學——”
“必須可以,沒有昭麟妹妹我們可什麽都幹不成。”
趙啟星翻了宋千帆一眼,把他擠到一邊跟我加上好友。
“還有我。”薑博也拿出手機,舉到趙啟星麵前,“我對姐當年的同學很熟悉,可以幫得上忙。”
趙啟星擺了個OK的手勢,建了一個名叫“興港往事調查小組”的群,把我們幾個都拉了進來。
宋千帆沒再提反對意見,他叫的車了來後把我們按順序送回家。臨下車前,他倆囑咐我不要跟薑芷說我們調查這件事,不然她肯定會提出反對意見。
我讓他們放心,再次向他們表達了感謝。
我已經跟宋嬸說了在外麵吃過飯,所以進門後我便想直接回房間整理今天獲得的線索。但剛進門我爸的聲音就從客廳傳出來,聽起來十分嚴肅地在和某人爭論。
我腳下轉彎走向客廳,發現他跟薑芷都在。
“子虛烏有的事,憑著一張匿名貼就往我身上潑髒水,你們是不是都不想幹了!”他頭上冒火,在客廳踱步,“少廢話,趕緊把熱度給我撤下去,老子每年往你們身上投的這麽多錢都他媽喂豬了!”
我看向坐在一邊麵無表情的薑芷,正想湊過去說點什麽,我爸這邊便一把掛了電話。
“昭昭,你回來得正好,趕緊問問你姐,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爸看見我,著急招手讓我過去。
“爸爸,我都說了,那個帖子上的都是真的。”薑芷語氣十分冷淡,狀態似乎回到了她剛來家裏的時候,“葉歌是被我害死的,沒有隱情。”
我爸瞪著眼睛梗在原地,他似乎非常想朝薑芷發火,但不知為何最後還是把火氣都忍了下去。
“那好,準備準備,先出國待一段時間。”我爸一屁股坐回沙發上,“反正你功課好,遲早都要出國,早出晚出都一樣。”
“不行,現在把小芷姐送走不就坐實她的罪名了嗎。”我蹲到薑芷身前,握著她的手,“姐,到底怎麽回事,你說出來,我們會給你撐腰的。”
薑芷避開我的視線,眼神有些動搖,眼底出現裂痕,好像地震前夕的海底。
但很快,一切又歸於平靜。
“昭昭,葉歌的確因我而死,沒什麽可說的。”她又看向爸爸,“我會盡快整理,一切聽從您的安排。”
說完,她掙開我的手,上了樓。
“……一個兩個都這麽不讓人省心。”我爸嘴上這麽說,麵上卻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接著給秘書打電話,讓他給薑芷辦休學。
在他準備讓秘書接著去給薑芷辦留學手續時,我怒從心起奪過他的手機,甩到沙發上。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擔驚受怕,用了兩個多小時走遍了一個小區,還裝成了學霸當著一整班初中生發表了一段完全胡謅的學習經驗。
現在想想還後怕到腿顫,可是這個人,明明是薑芷的父親,卻半點調查的想法都沒有,連薑芷的同學都比不上,隻知道為了他那點麵子想趕緊息事寧人。
“昭昭,你這是做什麽?”
“您除了會把人送出國還能幹什麽,嗯?”我冷眼瞧他,心頭湧上今天就豁出去了的衝動,“孩子被潑髒水,第一反應不是替她申冤、找證據調查,而是把人送走。”
“小芷都承認了,我還能怎麽做?”
“‘渣女’‘海後’‘釣凱子’‘腳踩兩條船’,您也認為自己的女兒是這種人嗎?”我死死盯著我爸,他的眼神開始閃躲,我乘勝追擊,“這背後肯定另有隱情,但你就是想都不想,先入為主地認為她做了這些事。你覺得把事情壓下去是為了小芷姐好,才不是!你不過是為了自己,選擇了一條最快捷、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法掩蓋所謂的醜聞。”
“何昭麟,不要跟爸爸沒大沒小!”我爸站起身,想從高處用氣勢壓住我。
“爸爸,您有把我當成女兒嗎?”我忍住哽咽,狠拍了下茶幾站起身,“當年我告訴你那些事都不是我做的,您有一次相信過我嗎?”
我爸緊抿著嘴,沒有說話。
“所以這次,我希望您能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調查出真相。”我眨掉眼裏的淚水,向後退了一步,“在此之前,請您做好小芷姐的父親,堅定地站在她身邊。”
說完,我不想再看我爸的表情,快步轉身上樓。
直到關上房門,聽到身後沒有跟著上來的腳步聲,我才終於癱在地上,重重鬆了口氣。
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落,可心頭卻湧上一種滑稽感讓我止不住地想笑。小腿有點發麻,我錘了錘才發現雙手不知什麽時候抖得不成樣子。
何昭麟啊何昭麟,你真是個慫包。
剛剛怒斥我爸到一半我就已經恢複了冷靜,但氣氛已經到這裏,我隻能硬著頭皮把後麵的話都說完。好在“引發愧疚之心”的作戰計劃仍然奏效,以親情當做籌碼似乎還是說動了他。
我坐在地上往門口蹭去,耳朵貼在門板上,沒聽到什麽動靜。
我希望他真的把我的話聽進去了,近兩天不要再想著把薑芷送出國。也希望我們四個明天可以找到突破口,弄清葉歌跟薑芷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
說起來,葉牧也曾經是興港中學的學生,他會不會聽到過什麽消息?
葉歌、葉牧,他們之間難不成有聯係?
我躺倒在地,枕著右臂望向床底。
而背後捂嘴的那隻手會是誰呢?難不成是周悠悠說過的,掌握興港命脈的黑色家族?
他們家倒是姓葉,但過了好幾年才發匿名貼是不是有點……
困意席卷而來,我長了個哈欠,緩緩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