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它的媽媽也喜歡我。”盛以承的聲音輕飄飄的,飄進了寧月見的耳裏。
沒想好要怎麽回應,寧月見轉移了話題。
“我去看看東西下完沒,早點把哈尼的小屋布置出來。”
說著,寧月見從盛以承的懷裏將小狗抱下來,朝著狗屋的方向走去。
盛以承注視著她的背影在視線裏消失後,眼裏氤氳著的笑意也漸漸消散。
他回過頭,朝著門口走去。
大門外,許施苒正在和保鏢對峙。
她瘋瘋癲癲大吼大叫,保鏢一試圖近身,她就大喊“非禮啊!救命啊!”
保鏢們也知道她的身份不一般,也不敢輕舉妄動。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然後等警方過來處理。
許施苒喊到快要失聲,“把你們的老板叫過來,我要見他!不然的話,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裏!”
正說著,許施苒的餘光看到一個英挺高大的男人身影正在靠近。
她瞬間噤了聲,背過身去,慌亂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糟亂的頭發。
但很快,她又為自己感到不值。
盛以承眼裏已經沒有她了,她打扮得再漂亮,也贏不回他的心了。
眼淚無聲地滑落。
盛以承麵色陰鬱,在夕陽照出的陰影之下,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
保鏢們都自覺地退後了幾步。
“施苒。”
低沉沙啞的聲音一出,許施苒就轉過了身。
還是那樣的狼狽。
“以承……”她淚眼朦朧,聲音哽咽顫抖,“我錯了……我知道你對寧月見一往情深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招惹你們了……”
“求求你放過許家吧。”
從前許施苒總是在盛以承麵前哭。
那時候,畢竟盛以承還未認清她的真麵目,仍然把她當做妹妹來關心,總是對她容忍。
或許也是因為他的縱容,進一步導致許施苒往錯誤的方向越走越遠。
此時此刻,盛以承的心像是吊著一個沉甸甸的鐵塊一般,被扯得生疼。
“以承……”許施苒踉蹌地走上前去,抓住盛以承的衣擺,“再給我一次機會……”
盛以承目光淡漠。
“許施苒,機會我已經給過你無數遍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盛以承盯著她的眼睛。
“如果你好好地治病,將你病態的心理矯正過來,我是不會做到這一步的。”
他再也不能容忍許施苒的胡作非為,再也不允許有這麽一顆地雷潛伏在寧月見身邊。
“不,不是!”許施苒搖頭,“那些事不是我想做的……是裴霽宣和那個什麽裴汐主動找上我的!是他們逼我的!”
許施苒的情緒變得激動。
盛以承仍然淡漠。
“你要報複就連他們一起報複了!光針對許家算什麽本事!有本事對裴家也展開報複啊!”
許施苒的目光變得陰狠,語氣也惡毒起來,“哦,我差點忘了,當初被裴氏收拾得厲害的事你的盛勢!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現在……你盛以承是要準備當裴家的贅婿嗎?”
“哈哈哈哈哈……”
許施苒真的瘋癲了,又哭又笑,就連保鏢們都錯愕地麵麵相覷。
盛以承隻是冷冷地睥睨著她。
她所說的那些話沒能對盛以承造成一絲的傷害。
但畢竟他們從前是那麽的要好,盛以承那麽用心地保護著她。
看著許施苒這副枯萎的模樣,盛以承很難不感到惋惜。
盛以承沒有絲毫反應,許施苒頓時就泄了氣。
她頓時明白,自己已經徹徹底底地輸了。
無論是來硬的還是來軟的……她再也贏不了了。
想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境地,許施苒不由得感到懊悔。
如果她沒有愛上盛以承就好了。
如果她沒有在寧月見的被子裏下藥就好了。
如果她沒有同厲錚裴汐一起製造那場車禍就好了……
似乎每一步,她都在岔口處選擇了錯誤的那條路。
可惜沒有如果。
她轉身,落寞地,踉蹌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盛以承佇立原地很久很久,眉心皺緊,形成深深的紋路。眼裏的憂鬱濃得化不開。
為了寧月見,他與許家反目。
雖然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但盛以承不是毫無感情的冷血動物。
麵上平靜無波,心底翻江倒海。
這一夜,盛以承沒有去找寧月見。
寧月見在房間裏陪著小狗哈尼玩了很久很久,卻總是時不時抬眼看向門口,像是在期待什麽似的。
一夜無事。
然而,就在翌日清晨的時候,一條爆炸性的消息炸響了豐南市。
“緊急消息,據本台記者報道,今晨七時,許家千金在盛勢集團大廈頂樓一躍而下,當場身亡。現場留下她的親筆遺書,控訴盛勢集團現任執行總裁對她始亂終棄,造成了她的死亡……”
而沒過多久,一段許施苒跳樓前聲淚俱下的控訴視頻更是在所有社交平台廣泛傳播開來。
視頻裏,她顛倒黑白,將自己和盛以承之間的關係塑造成青梅竹馬兩情相悅,而寧月見隻是一個憑借美色上位的小三。
至於盛以承更是成了渣男,結了婚還和自己拉拉扯扯,維持著不幹淨的關係。
男女之事最博人眼球,更何況,當事人一個是如今身處風口浪尖的許家千金,另一個則是豐南市備受矚目的青年總裁。
兩人的緋聞軼事本就為大眾津津樂道。更何況,這是以一方的死亡而掀起的波浪。
一時間,輿論爆了。
許多群眾聚集在盛勢集團大廈樓下,高喊著要為許施苒討回公道。
事情發展得太迅猛,盛以承明白,許施苒這是用自己最後的能量做的抗爭。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一個人下水。
醫院,太平間內。
白布被掀開,露出一具麵目全非的女屍。
從百米高空摔下來……
盛以承隻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心髒像是被兩塊巨石擠壓著似的。
他沒有想到許施苒會走這樣的極端,更沒想到她會這樣決絕。
許施苒鬧過很多次假自殺,每次都會告訴盛以承,盛以承也每次都會及時趕到。
當她真的決定去死,卻沒有告訴他。
盛以承想,如果昨天傍晚把她留下來,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盛以承麵無表情,在旁人看來,顯得冷漠無情。
他默默地受著許施苒繼母梁晚荷的指責和痛罵。
許施苒還在讀高中的弟弟緊咬著牙,憤恨地想衝上去揍他。
耳邊的喧囂不斷,盛以承的心卻是無比的寂靜。
最後,在盛以承準備離開時,身後傳來一道年輕的聲音。
“以承哥,我姐姐的遺書有兩份,這一份,是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