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見也是通過盛以承的關係才認識孟爍的。
他一直以不苟言笑,冰冷嚴肅的形象示人,很有距離感。
寧月見其實也隻是在幾個正式的宴會場合見過孟爍。
原本,兩人沒說幾句話。
於寧月見而言,孟爍更像是一個plus版本的盛以承,更加成熟,更加冷靜,她也更加敬而遠之。
在一次宴會上,寧月見與盛以承一同出席。
當然,許施苒也在。
許施苒笑眯眯地對寧月見說道:“借你的老公來用一下。”
沒等她回應,就抱著盛以承的胳膊將他拉走了。
許施苒帶著盛以承去和他們的朋友長輩們交際,他們言笑晏晏,談笑風生。
寧月見就像是一個多餘的人,站在那裏,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像是含了一顆杏子,又酸又澀。
她轉身離開,賭氣地記著時間,看盛以承多久才會找過來。
露台上,寧月見喝著悶酒,已然微醺,迷蒙著雙眼,臉色酡紅。
她弓腰,趴在圍欄上,晚風胡亂地吹散她的長發。
“總是隱忍,隻會換來變本加厲。”一道沉厲的聲音赫然在身後響起。
寧月見起身回頭,驚喜的目光瞬間消失。
她沒等來盛以承,倒是等來了孟爍。
孟爍沒有同寧月見多說什麽,隻留下一張名片,對她說:“如果你離婚了,可以聯係我。”
寧月見隻記得自己被嚇了一跳,酒瞬間醒了大半。
可當她再次回到宴會廳,看見盛以承和許施苒說說笑笑的樣子,賭氣般地將孟爍的號碼存了下來。
現在她和盛以承離婚的消息估計已經傳開了。
這個時候,孟爍接到她的電話,會不會以為她有那種目的?
光是想想,寧月見就覺得尷尬。
裴霽宣揉揉寧月見的頭發,溫和地笑道:“算了,這件事用不著你操心,我會想辦法的。”
“其實我已經聯係了孟爍,他故意不見我們。他和盛以承是一條賊船上的,怎麽可能因為你的幾句話改變主意?”
寧月見輕歎一口氣,“在其位謀其職。怎麽就能不關我的事呢?”
思索片刻後,寧月見還是決定聯係一下孟爍,看能不能說服他,把運輸通路打通。
大不了,盛以承給他的利益,她給雙倍。
電話撥通,孟爍接了電話,沒聊幾句,就爽快地答應了寧月見見麵的請求。
今晚八點,禦景苑。
順利得裴霽宣都懷疑,“月見,他該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寧月見收起手機,想起那晚孟爍晦暗不明的眼神,心裏也沒譜。
“也……也許吧。”寧月見弱弱地說著。
不能怪寧月見自戀。
從小到大,喜歡她的男生不計其數,從小學到高中,每到期末,她課桌桌肚都會被各種情書禮物塞滿。
就在她和盛以承交往之後,還是有很多人追求她,但都被盛以承擋住了。
直到結了婚,這種情況才變少。
“那你不準見他。”裴霽宣神色嚴肅,“這事你別管,我自己來處理!”
“我隻想試試。”寧月見抬眼,透亮的眸子定定地盯著裴霽宣,“我印象中的孟爍雖然嚴肅高冷,但也不是個壞人……”
“你放心,隻要有一點的不對勁,我馬上就跑。”
好說歹說,裴霽宣才鬆了口,“你們訂在哪個包廂?我去訂隔壁的位置。你記得一旦情況不對,就大喊敲牆,我會來救你的。”
“嗯嗯。”寧月見鼻頭一酸。
被在乎的感覺真好。
轉眼到了晚上,寧月見如約來到禦景苑。
踏入古香古色的大門,寧月見報了自己的名字,接待的服務員立即上前指引。
“寧女士,請跟我來。”穿著旗袍的服務員走在前頭。
寧月見目光四下張望著。
外頭到處都是冬日肅穆蕭瑟的景象,這座園林私廚卻一片春意。
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沿途的花開得嬌豔欲滴。
繞過長廊,一路走到了預訂的“逍遙”包間門口。
“寧女士,就是這裏,孟總在裏麵等你。”說完,她欠了欠身,走開。
寧月見看了看隔壁包間上掛著的“江湖”木牌,緊張的情緒安穩了許多。
裴霽宣稍微晚一點,但也馬上就到了。
想著,她便抬手敲響了門。
“請進。”
還是那道猶如深潭般沉厲的聲音。
寧月見推門而入,正看到坐在案前默默品茶的孟爍。
姿態挺立舒展,宛如青鬆。
“孟總,您好。”寧月見提著一口氣走進去,在孟爍對麵坐下。
“你好。”孟爍笑了笑。
腦子一團亂麻,寧月見從包裏翻出路上打好的小抄,攢在手心裏,瞟了一眼,又看向孟爍。
桌上擺了些精致好看的點心,香甜的氣息縈繞在鼻尖,似乎有安撫的功效。
“孟總,今天我是代表裴氏集團豐南分公司與你見麵的。”寧月見心跳得很快,聲音都在發抖,卻還強裝鎮定,“我想問一下孟總,究竟是因為什麽而取消與裴氏集團的合作?”
孟爍笑了,遞了一杯茶給寧月見。
“如果要問原因的話,寧副總你應該心知肚明。”
孟家與盛家關係緊密,甚至可以說是盛家的扶持,孟家才能有如今這樣的成就。
可是……
既然這樣的話,當初為什麽要同意與裴氏合作?
或許,他們一開始就打的這樣的主意吧。
為了打得他們措手不及,讓裴氏集團在豐南無法立足。
好惡毒的商戰!
寧月見抿了抿嘴,幹脆開門見山,“孟總,我們裴氏集團是帶著誠意來與你合作的。隻要你們讓這次交付順利完成,盛以承給的,我們可以給雙倍。”
“今天不說這些。”孟爍淡聲道。
很顯然,他根本不是為了利益。
他忽然抬眸盯著寧月見,打量起她的臉。
孟爍三十六歲,未婚,但身邊的美人從來沒有斷過。
本以為對女人已經審美疲勞,不會再由衷地被美貌折服的孟爍也不得不承認,剛才寧月見出現在門口的一刹那,他被驚豔到了。
孟爍熾熱的目光令寧月見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
她瞟了一眼身後的牆壁,手握成拳,暗自給自己壯了壯膽。
“孟總,今天必須要說這些。”寧月見眉頭擰著,一臉嚴肅,“第一批貨物交付在即,裴氏上上下下都記得焦頭爛額,我們可不想孟總一樣有閑心品茶。”
“孟總接管公司這麽久,應該知道什麽叫契約精神。”寧月見一鼓作氣將心裏的怨念全部發泄出來,“就算你願意支付違約金,也無法彌補裴氏的損失。”
“如果孟總執意這樣做的話,我不介意在媒體大眾前好好宣傳一下達運公司的所作所為。”
“難怪。”孟爍收回了目光,拿起茶杯,輕啖一口。
“難怪什麽?”寧月見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