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見閉上眼睛,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

突然地麵傳來細微的震動,緊接著,急促的腳步聲同她越來越近。

寧月見一個激靈,翻身站了起來,看向來人。

她眯起眼睛,僅從輪廓來看,就覺得熟悉。

竟然是盛以承。

寧月見感到意外,剛想喊他,卻見他猛然停下腳步,伸出手,緊張地說道:“沒事的,月見,沒事的……”

寧月見歪著腦袋,驀地一愣。

盛以承緊皺的眉頭沒有鬆懈,眼中滿是擔憂,透出極大的不安。

“月見,慢慢朝我走來好不好?”盛以承低啞的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還要抖,“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我都會和你一起麵對的。”

“我愛你……真的愛你……”

“無論什麽都改變不了……請你相信我,好嗎……”

寧月見看見盛以承的眼眶泛紅,兩滴晶瑩的淚湧出,落在地上,綻開小小的水花。

她恍然大悟。

她給爺爺打的那通電話,成功地讓爺爺以為她被侵犯後要自尋短見。

爺爺遠在裕北,一時趕不過來,隻好求助盛以承,讓他來安撫自己。

她鼻頭一酸,心中生出濃濃的感動來。

“月見,月見……”盛以承還在一聲一聲地呼喚著。

天台風好大。

寧月見身姿搖擺,像是要被風刮走了似的。

盛以承的心跳得極快。

他不能再失去寧月見了。

不能。

盛以承渾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寧月見。

正當寧月見為自己的小計謀半成功而暗自小得意時,盛以承抓住機會,一個箭步衝上前去。

伸手一抓,精準地抓住了寧月見的衣服,隨後往自己這個方向猛地一拽。

用力太猛,一時沒收住。

“啊——”

在一聲驚呼中,兩人摔倒在地。

寧月見有盛以承墊著作為緩衝,還好。可是盛以承確實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你沒事吧!”

“月見,你怎麽樣?”

兩人異口同聲,隻關心對方。

盛以承捧著寧月見的臉,看了又看,確認沒有任何疼痛的表情,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你痛不痛?”寧月見心疼地問道。

剛才盛以承身子砸在地上的時候,可是發出“梆”的一聲悶響,肯定很痛。

“不……不痛……”盛以承皺起眉頭,咬牙否認。

她又心疼又好笑。

“對不起啊……”寧月見用指腹揉開盛以承緊皺的眉頭。

盛以承粲然一笑。

他緊緊地將寧月見擁在懷裏,不肯鬆開。

“月見,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不會的……”寧月見柔聲安撫著,“你不會失去我的。”

感到寧月見的情緒有些太過正常,盛以承的擔憂更深了。

“月見……你沒事吧?”

“我沒事。”寧月見輕淺地應道,“我回裴氏分公司了,見到了裴霽宣。”

盛以承的身子一僵,手臂用力收緊。

接到裴國忠的電話,盛以承正在開會。

偌大的辦公室裏,一半的椅子都沒有坐滿。

起先盛以承還以為裴國忠是來嘲諷的。

畢竟現在的盛勢集團腹背受敵,內憂外患,幾乎成為了裴氏的囊中之物。

沒想到,電話裏傳來的卻是帶著哭腔的蒼老聲線。

“盛以承,月見她出事了,請你一定要找到她!”

“我現在就出發去豐南……”

盛以承怔愣幾秒,禮貌詢問道:“裴董,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月見和她媽媽在我們的家中,很安全。”

“裴霽宣那小子太不是東西了!”裴國忠咬牙切齒地怒斥道,“竟然……竟然……我真是看錯他了!”

從寧月見轉到裴霽宣,盛以承立刻明白了。

他眸色一暗,憤懣的情緒猶如洪水決堤般澎湃地湧進他的心間。

恨不得立即衝去狠狠地揍裴霽宣一頓。

可是,裴國忠的急切的聲音再度從手機裏傳出。

“月見她想不開,盛以承,算我求你了,一定要保她平安!”

此時此刻,裴國忠不再是那個固執倔強一意孤行的集團董事。

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爺爺。

“好,我知道了。”盛以承黯聲應道。

電話掛斷。

盛以承立即起身,衝出了會議室。

留下的人,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想著盛以承這是意識到回天乏術所以擺爛啦?

這會還要不要接著開下去?

之前,盛以承一直將公司的事情擺在寧月見之前。

他愛寧月見,也愛他的事業。

但在經曆這麽多後,他深刻地意識到,他愛寧月見勝過一切。

幸好的是,陳度剛從職工那兒聽說看見了疑似寧月見的人上了電梯,於是將這個消息告知了盛以承。

事不宜遲,盛以承立即往趕去,這才找到了寧月見。

還好,還好。

一切都來得及。

“月見,沒事的。”盛以承輕吻寧月見的頭發。

他不問為何寧月見會去見裴霽宣,也不問事情是怎麽發生的。

他隻知道,他的月見,還在。

就足夠了。

想著如果不把事情真相告訴盛以承,他會內耗死的,於是寧月見向他坦白,“裴霽宣確實想對我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沒有成功。”

“但是……”寧月見從他的懷裏撐起上半身,看著他的眼睛,燦爛地笑了,“我可以幫你了。”

盛以承幽深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疑惑。

“幫我?怎麽幫?”

“先不告訴你。”

寧月見眼裏的笑意更濃,眉眼彎成好看的弧度,眼裏的光點很亮。

盛以承緊張的情緒徹底放鬆了。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月見,我想吻你。”

來不及等寧月見的答複,盛以承就已經抬起了手。

他寬大的手掌覆在她圓潤的後腦勺上,輕輕往下按,寧月見的嘴唇便緊貼上他的。

看著寧月見那猝不及防的眼神,盛以承忍不住嘴角溢出壞笑。

“可以嗎?”他聲音又沉又啞,卻又極度撩人。

“不可以。”寧月見嘟囔著,動作卻與她說的相反。

她閉上眼睛,認真地親吻他。

唇,齒,舌,她照顧到每一處。

濕滑甜膩,呼吸交融。

天台的風還是那麽的大,呼呼地從耳邊刮過。

但是,有了盛以承的懷抱,寧月見一點都不覺得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