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迷圖

在一陣陣的鬧鈴聲中,我從睡夢中被驚醒,我睜開朦朧的眼睛,隨手拿起床頭上的香煙點著,貪婪的深吸了幾口,讓尼古丁在我身體裏走動一圈,瞬間就精神了不少。

這種感覺我很喜歡,隨後我翻身下床,走到窗戶邊上,打開窗戶看著外麵的大海,陽光照射在我身上,有些溫暖,也很舒服,看著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我笑了笑,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我看了看表,已經早上八點多了,又是新的一天,工作還得繼續,我穿好衣服,隨手拿起鑰匙就往外走去...

我叫金忠義,原名愛新覺羅.忠義,滿清皇室後裔,祖上是晚晴時期的攝政王Z灃,民國開始後,家境開始走向末路,到了我爺爺那輩,更是雪上加霜,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身份跟地位了,建國後,等到了我父親那輩,曾經的皇族則是一去不返,留下的隻是平頭百姓,過去的,都已經成為了曆史。

我出生在東北,長在大興安嶺的附近,有典型東北人的特征,今年二十八歲,曾經是一名海軍陸戰隊隊員,我在部隊服役了五年,本以為可以有所作為時,卻因為在一次執行任務當中,導致全隊的失敗,最終我被勒令提前複原,這對與我來說,也算是我人生的一個打擊了。

退伍後,我被分配到了一家國有企業公司,各方麵的福利待遇也算不錯,開始的時候還挺好,可沒過幾個月,我就有點受不了這幫領導的態度了,最後再一次酒局中,我出手打了領導,這領導傷的不輕,住院了一個多月才好,而我也因為這件事情被單位給開除了。

因為這件事情,我老爹他沒少罵我,畢竟這是一輩子的飯碗,就這麽被我給砸了,後來家裏又拖關係又找人的,也沒能給我安排到一個合適的地方。

為了不再讓老兩口子操心,我打算出去幹一番事業,就獨自一人來到了這個陌生的海濱城市,一呆,又是五年。

這五年來,我日子過的並不是很如意,但也還算過得去吧,像我這種沒有文憑又沒有技術的人,想要在這個社會上混出點成績,還真就挺難的。

開始找工作的時候簡直處處碰壁,不是要文憑,就是要經驗的,我在部隊學到的東西,壓根在社會上根本就用不到,除了能幹保鏢,再就沒有適合我的了,可我不願意在刀口上混飯吃,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然後有一家保安公司招人,本來我想去試試,可一看這工資待遇,實在是少的可憐啊,在這個大都市生活,這點工資交完房租幾乎就沒什麽了。

後來我認識個朋友,他介紹我去幹水手,這是一家遠洋船,主要是出海打魚,工資很高,每個月都有上萬塊,我當時連想都沒想,直接就同意了,不光是為了這份高額的工資,還有我當兵的時候,也總是出海,對於海洋,我還是比較熟悉的。

應該說我比較熱愛大海吧,所以這一幹,就是整整三年,後來再一次遠洋中,我們的漁船遇到了風浪,無情的大海把我們整條船都打沉了,算上老板,全船一共二十多人,隻有兩個人僥幸逃過一劫,這其中就有我一個。

其餘的船員,全部都葬身在了無情的大海裏,我和另一名幸存的水手,也是靠著強大的耐力,還有一部分的幸運,才等到了救援隊的趕來,等到我們兩個獲救的時候,也快奄奄一息了。

從那一天開始,我就退出了水手的行列,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再出海遠洋過,雖然大海是無情的,可它並沒有讓我害怕,退出了水手後,我依然選擇繼續跟海洋打交道。

現在的我是一名潛水員,已經幹了有兩年了,我的任務主要是負責打撈海參,用我們這裏的行話講,我們這行叫做‘猛子’,雖然沒有遠洋水手那麽危險,但也是比較辛苦的工作了。

我選擇這行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沒錯,就是因為它工資高,因為我太需要錢了,對於一個窮人來說,要想在這個海濱城市生活的很好,就隻能想辦法多賺錢了。

我騎著摩托車來到港口時,我們的小漁船已經停在那了,離老遠我就看到,一個高瘦的男孩揮著手,一臉笑容的大聲跟我打招呼,“義哥,早啊!”

他叫順子,跟我認識有四年了,他是我一手**出來的水手,也是唯一的一個,我們的關係很微妙,即是朋友,又是師徒,最重要的還是,他也是那次海難中,跟我一起活下來的幸存者,我想,當時我們倆人要是不相互扶持著對方,也許我們也會成為大海裏的一粒塵埃。

從我們獲得新生的那一天開始,這個大男孩,就喜歡跟著我,當我決定要幹‘猛子’的時候,他也義無反顧的跟來了,用他的話說就是,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有我在的地方,他感覺安全。

順子他比我小三歲,個頭很高,能有將近一米九左右,在我看來,他是個天生的水手,他的體格跟專業遊泳運動員差不多,渾身上下都是鍵子肉,再加上他古銅色的皮膚,和一臉無害兒童的表情,給人的感覺很陽光,也很帥氣。

我把摩托車停好後,一個箭步跨上船,拍拍他的肩膀說,“再早也沒你早啊,你又是第一個來的吧?”這小子幹什麽都特別積極,典型的荷爾蒙精力過盛。

順子一臉笑容的點點頭,老常這會兒大聲的喊道,“行了,人到齊了咱就出發,今兒個可是個好天氣,能收獲不少啊。”他邊說話,邊啟動了馬達,漁船慢慢的離開了港口,往遠處行駛。

老常是我們老板,早年也是幹‘猛子’的,幹了也有十幾年了,後來手裏有點錢了,就上岸不幹了,自己開始做水產買賣了。

在海邊居住的人,早些年家家戶戶都有‘猛子’,現在幹這行的人可少了,因為這工作不光辛苦,而且還有一定的危險,所以有點錢的都開始自己做生意了,像我跟順子兩個,一幹就是兩年的,在現在來說也算是比較少的了,以前的老‘猛子’大部分都上岸了,就算不當老板,也不會再幹這個工作了。

漁船行駛了二十分鍾左右停了下來,老常左右看看說,“行了,就這吧。”

我們幾個猛子開始準備了,算上我跟順子,一共有四個‘猛子’,另外兩個都是新手,幹這行才一個多月,我把外套脫去,開始穿潛水衣,由於現在是春天,裏麵也不用穿毛衣,所以能方便點。

如果是在十一月份下水的話,潛水衣裏必須得穿毛衣,要不然水下的溫度會活活把人給凍死,其實每年海參最多的季節就是十月到十二月之間,其他時間段都屬於淡季。

在旺季的時候潛水,那真是要人命,所以每年一到十月,我就開始腦袋疼,太他娘的遭罪了,要是到了十二月份,潛水出來後身上都能結冰。

我把潛水衣穿好後,帶上潛水鏡,腳下是腳蹼,腰上掛著兩個網兜,這個是用來裝海參的,再把氧氣瓶一背上就算完活了。

我看了一眼順子,這小子早就穿好了,他隨手把一把傘兵刀綁在了小腿上,抬頭看著我說,“安全第一。”

我笑著點點頭,這小子每次都這麽細心,這把傘兵刀還是我送給他的呢,另外兩個‘猛子’就要比我跟順子麻煩點了,他們身上得背著將近三十斤的鉛塊才行,這樣有了負重才好潛水,很多‘猛子’幹了十幾年了,也離不開這東西。

我跟順子就不用,即便是不穿潛水衣,也一樣可以潛水,鉛塊這東西對我們來說是累贅,怪沉的。

等一切準備好後,我們開始活動活動身體,深水下的壓力太大,潛水後,潛水衣會緊貼著身子,就跟真空了一樣,行動很不便,轉動個脖子都累。

這樣起碼能起到一些作用,今天的海風不大,挺適合潛水的,要是趕上風大的時候,在水下不拿照明,基本上什麽都看不見,一片混濁,那才叫鬱悶呢。

老常看我們幾個都準備完畢了,囑咐我們說,“哥幾個注意安全,忠義,你多費點心,我在船上等你們。”

我伸手示意了一下,表示一切妥當,順子跟我打了個手勢,我點點頭,隨後我一個翻身,就下水了,接著我就聽到其他三個人落水的聲音,除了我們四個‘猛子’以外,這船上就隻剩下老常跟他兒子兩個人了,他兒子是個敗家子,除了泡妞別的啥也不會,平時跟我也沒什麽話。

下水後,我跟順子一路慢慢的往水下潛,另外兩個猛子則是速度很快,這潛水本身就耗費體力,也不知道這倆哥們這麽著急幹嘛。

我跟順子兩人緊挨著,潛水的這一路,有不少小魚和浮遊生物從我身邊遊過,說實話,剛開始潛水的時候,那心情真是一個激動,可時間一長了,這新鮮感一過也就沒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