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大少帶著朔巡去西雅圖的一個星期後,忠心耿耿的林歌同學就被晴天霹靂了。

哦尼瑪什麽叫這次合作你來負責。

他一個技術流,難道要做的不是打入敵人內部盜完情報就跑嗎?這種把幾千萬的生意全部交給他,談崩了就要提頭去見的事他才不要做好嗎!!

紅發美人哭唧唧坐在公寓樓梯上,看著門外自家大少爺紳士的為美人撐傘,替美人拉門,經過他時目不斜視的進了電梯……林歌嗷嗚著抓住時機撲了進去。

電梯裏,朔巡低頭看著撲到自己腳邊的紅發美人,沉默了。

“你怎麽在這兒?”

“我……”嚶嚶間歇,林歌偷偷瞄了一眼曆晟,發覺曆大少麵色不善,立刻充滿求生欲地抱住了朔巡的大腿,“夫人救命!大少爺要把我……”

夫人兩個字討好了曆大少。

朔巡哭笑不得地拖著紅發美人開了門。

他和曆晟住在這棟公寓的頂層,複式公寓外帶著一個大陽台,很適宜下午茶。

朔巡把腿邊哽咽的紅發美人扔到了沙發上,轉頭去房間裏換了套幹衣服,等到出來的時候,曆晟恰好煮好了咖啡,穩穩的往他的手裏放了一杯。

曆大少雖然被人伺候慣了,但煮咖啡的技術一流,新煮的咖啡捧在手上,芳香醇厚裹挾著暖意,驅散了雨天的濕冷。

朔巡頭疼地抿了口咖啡,製止了曆大少要把某瑟縮在沙發上的多餘生物丟出去的舉動,“什麽事?”

林歌一五一十地說完,看著曆晟不悅的皺眉,腦子裏砰地刷出了類似於’怪不得十年前曆家差點完蛋曆大少從此不早朝怎麽辦忠犬攻原來是渣男的完全進化版朔巡祝你好運別精盡人亡了’等彈幕。

朔巡微微蹙眉望向了對麵神色冷淡的男人,“這筆生意對曆家很重要?”

“嗯。”曆晟回應冷淡,目光帶著刀片掃了過去。

林歌:“啊哈哈那個,這個任務我自己也能出的,就是成功率不……啊不,是太思念少夫人你了。來看看你。看到我就先拜拜了呦~”

公寓門被揮揮手不帶走一點雲彩的紅發美人貼心的關上。

朔巡沉吟片刻,正要開口卻突然被一根手指按住了唇瓣。曆晟俯下身,把朔巡籠在了自己的影子下,“今晚不提工作的事。”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手指一轉挑起了朔巡的下巴,在燈光之下目光深邃的看著朔巡,專注之中莫名帶了幾分撩人。

“阿巡,再親一下,就一下。”曆晟低低地開口。

這麽親密的距離其實沒有給朔巡多少躲避的餘地。朔巡仰起頭的時候,手指無意識的緊緊抓住了沙發套的一角。

帝國大廈上那個吻是他們重逢之後,第一個真正意義上自願的吻。

這是第二個。

朔巡緩緩伸出手,勾住了曆晟的脖頸。十年後的曆大少削瘦了些,卻依舊是個倒三角身材,讓人感到精悍的同時也充滿了壓迫感。

他不怎麽喜歡這樣看起來高高在上的吻。

曆晟被一推坐在了沙發上,朔巡的吻技有些生澀,隻是在唇瓣上廝磨了一會兒就想離開,被曆晟強行的按了回來。

“再親一下,讓你舒服一會兒。”

 

被壓抑的呻。吟在某個點變了調。

朔巡看著蹲下身的曆大少,心跳極速跳動,大量分泌的腎上腺素讓他的大腦裏一片空白,十指下意識的插入了曆晟的發間。

“別亂動。”曆晟口齒不清的說完,喘了口氣,一巴掌拍在了朔巡的大腿根。

朔巡難得乖巧的聽話不動了。

他真是信了這個‘就親一下’的邪。

……

浴室嘩啦啦的水聲終於停下。

朔巡裹著浴袍走出來的時候,看著床邊坐著的曆大少,眉頭微不可見的一挑。

曆晟隻裹了一條浴巾在腰上,寬肩長腿,腹肌塊塊分明。

朔巡在看見曆晟身邊放著的那塊新毛巾時,猛然想要轉身去浴室吹幹頭發,可惜……朔巡被曆晟拽著胳膊坐到了腿上,肌肉堅實的大腿坐著感覺……久違的不錯。

朔巡微微眯起眼,溫熱的身上還帶著好聞的巴西柚味。擦到一半,曆晟湊過來討要一個親吻,被朔巡反手推開,“要擦好好擦。”

曆晟:“……“過了一會兒看朔巡沒有反應,低聲問:“舒服嗎?”

朔巡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鼻音。“嗯。”

曆晟的動作一頓,接著又細心擦拭著發梢,“契約解除了,現在算什麽?”

朔巡睜開眼,看著身後正在給自己擦著頭發的男人,想了一會兒歪著腦袋道:“炮友。”

曆晟神色不變的湊到朔巡的脖頸邊,一口咬了上去,“不如說是白嫖吧。”

脖子上的軟皮被叼起來,朔巡試圖推開肩膀旁的腦袋,卻被曆晟靈活的舔舐到了手腕,不由得一縮,“你白嫖我?”

“分明是你白嫖我,你都爽過了,”暗示性十足的摸了一把朔巡的細腰,曆晟的眼中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親昵道:“陪我去一趟南美,就不收服務費了。”

朔巡:“……”

朔巡差點一手肘把曆晟打到地上,但無奈十年來曆大少開始了雇傭兵生意,身手更甚從前,朔巡襲擊無果,便麵色一冷,裹上被子順便下了逐客令。

“三個月,你答應的,別忘了。”

曆晟看著那鼓起的被子下隱約的修長身形,欣然退出了房間。

這也算是默認同意陪他去南美了吧

走廊上,曆晟一手夾著煙,一手撥通電話吩咐道:“把去新天鵝堡的行程取消了,我要親自去一趟南美……兩張票,讓他們準備迎接曆夫人。”

這麽多年過去了,曆少夫人終於變成了曆夫人。

黑暗裏曆晟望著那一扇緊閉的門,神色晦澀不明的按滅了煙頭。

同一時間,巴西的合作方一陣雞飛狗跳。

曆大少爺單身許久,今天他們卻接到意料之外的電話,說曆大少要攜夫人前來。原本準備的混血美嬌娃全部報廢,娛樂活動按照助理慎重的語氣,統統改成了二人定製蜜月行。

有誰會願意因為一點小事,得罪這個資本雄厚,人才拔尖的雇傭兵集團的老大呢。

對於合作方如此體貼且狗腿的行為,曆大少十分領情的接受了。

下飛機兩個小時後,朔巡看著套房裏大**的紅玫瑰鋪成的愛心,神色冷漠的準備打客服電話叫人打掃。電話還沒撥通,就被曆晟以這麽晚了別打擾別人為借口按下了。

朔巡:“……”

朔巡覺得在冰島呆的十年真是修身養性。這個觀點在曆晟拉住他,告訴合作方這就是他的夫人,對方露出一臉羨慕的表情後,得到了充分的印證。

朔巡第三天沒有再跟曆晟一起去談生意。他去了耶穌山和裏約大教堂,站在穹頂之下,忽然想要回頭找一個人。

回頭是洶湧的人潮。

溫柔的黃昏裏耶穌像巨大的影子投了下來。朔巡站在陰影的一角,突然想念起在布達佩斯慢搖的電車。

他和這個熱鬧的城市格格不入。

第四天早晨,朔巡到了飛機場。他沒什麽行禮,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空著兩隻手就走了。曆晟還在和合作方談合作,朔巡猶疑了片刻,沒有和男人告別。

飛機駛離巴西的上空,朔巡靠在座位上沉沉睡去,完全不知道接下來的七十二小時會掀起多大的波瀾。

 

曆晟在下午發現朔巡不見了。派去跟蹤保護的屬下被打暈在了廁所,酒店裏的服務員也都沒有見到那個漂亮的客人。

曆晟覺得胸腔裏隱隱作痛,一向山崩於眼前都麵不改色的男人瞬間慌亂起來,各種猜想都飛速的在他的腦海裏過了一遍,結果發現朔巡可能會去任何一個地方。

他怎麽可以這麽……

曆晟想說絕情,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連想一想都覺得苦澀不堪。

他的阿巡啊,分明是把狠厲留給了自己。

這個認知讓曆晟心煩意亂起來,恰好此刻又接到了顧璟的電話,眉頭緊皺了起來,“巴西這邊基本談妥了……朔巡又跑了,不知道去哪兒了……他喜歡的地方總有規律可言吧,要是找不到那就一直找,總不能讓他再跑個一二十年,成了老人就更沒人要了。”

顧璟不知說了什麽,曆晟忽然眼睛一亮。

布達佩斯的酒店裏,朔巡不明所以的打了一個噴嚏。從南美洲到歐洲需要倒時差,他一覺睡了十個小時,醒來帶著相機出去閑逛了一圈,直到晚上才回來。

客房的工作人員微笑著攔住了他,指了指大廳裏的某一個角落:“先生,您的大件行李到了,就在這邊。”

嗯?

朔巡疑惑的順著客房指的方向看去,目光掠過窗邊那高挑的身影,不禁愣在了原地。

曆晟臉色陰沉地大步走了過來。

朔巡彎了下嘴角,被曆晟用力的擁入了懷中,“我的大件行李?”

沉默。

朔巡被那雙手臂勒得有些喘不過氣,卻縱容的撫上了男人的背,拍了下那輕輕顫抖的背脊,“我要窒息了。”

曆晟低低的笑了一聲,鬆開手,眼神卻是狠毒,“我真想把你親手掐死,讓你再也不能離開我一步。”

這話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朔巡重新垂下眼睫,嘴唇磕到牙齒上,細微的疼痛傳來。

……如果他沒在一天前去商店用了曆晟給的卡,也許就真的找不到了。

“走吧,我的大件行李。”朔巡用了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

曆晟看著朔巡的背影,神色裏有些無可奈何,卻又巧妙地藏著縱容和眷戀。

 

以下是曆晟和顧璟最後一段對話。

曆晟:“……違反約定他會離開的。”

顧璟:“是他先違反了你們的約定,他不是答應給你三個月嗎,現在時間不到他就先離家出走了呢。”

曆晟:“……”

顧璟:“開瓶酒慶祝下你們的重逢怎麽樣?”

 

紅酒是最容易喝醉的。

朔巡臉上浮現出一層誘人的緋色,他已經走不出直線,在浴室的白霧中搖搖晃晃的,人麵桃花軟若春泥。

曆晟接住這朵醉醺醺的桃花,慢慢的脫下了朔巡的衣服。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的。

朔巡醉的不輕,蹭著他的胸膛仰頭笑著,笑顏燦爛如春天。

曆晟腦袋裏的那根弦徹底崩壞。

什麽三個月不碰這個人的約定都見鬼去吧。

反正遲早都是他的。

 

“驗孕棒。”

“驗孕紙。”

“B超……為什麽他有個殼?”

“恭喜夫人,您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