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發覺柳籬天變得不一樣了?”木青九看著遠去的背影問張迪,又像是在問他自己。
張迪隻是癡癡地望著那兩個人緊緊牽著的手,呆愣了片刻才喃喃自語說,“……他們……他們的手……”
他怎麽也想不到,師妹竟然和那個勾搭在一起,而且是公然的手牽手,穿同一樣的衣服,他怎麽能不震驚?
木青九極其鄙視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呆子一般的師弟,一副衣袂走了。他從小就看不慣林嵐恬的大小姐作風,所以對於許多愛慕林嵐恬的師弟也是極其看不慣的。
正坐在正位的下首的林直仁正和幾位長老有說有笑,突然看著親密走進來的柳籬天和林嵐恬,臉色不由得一沉,柳籬天若無其事的牽著林嵐恬的手上前,直到站在他麵前,需握拳拱手作揖才放開。
柳籬天一向是一個極其自負的人,他想得到的東西即使犧牲很大的代價他也要得到,何況現在他與林嵐恬還是真心相愛的,他何懼她是否有婚約在身,他何懼眾人如何看他們的眼光。
他所需要的就是要以這種絕對霸權的形式向眾人宣告,他喜歡林嵐恬,他就要這樣光明正大的和他站在一起,不管旁人如何看待。
林嵐恬看見父親溫怒的眼神本來想掙脫他的手的,但卻被他緊緊的握住,這份堅定的決心無形之中也給她莫大的勇氣。她回報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與他的手十指交握,一起坦然的麵對眾人的注視。
正當柳籬天奇怪為什麽林掌門沒有做首位的時候,忽然外麵傳來一陣陣喧鬧聲,剛坐在裏麵的人紛紛站起來,神態恭敬肅穆,麵向門口,眾人已經很自覺的讓出了一個通道。
“恭迎太上長老!”隻聽得門口的小廝喊一句,全部的人都跟著喊道,並且彎腰鞠躬,獨留震驚異常的柳籬天一人站著,被仇恨暈紅的雙眼正一眨不眨的看著門口呢。
他如晴天霹靂一般呆愣住,傻傻的看著正一步一步的往裏麵走進來的枯瘦如木老頭,灰色的臉龐,高挺的鷹鉤鼻,這麵容雖然已經爬滿了皺紋,兩鬢已布滿了白
發,但即使化成灰柳籬天也不會忘記,這就是他今生最大的仇敵林破天。
本來也跟著眾人鞠躬的林嵐恬感覺柳籬天的手正微微顫抖著,手背的青筋根根立現,周身子仿佛一瞬間就充滿了駭人的戾氣。林嵐恬緊緊的握住他的手,低聲安慰,“冷靜!”她當然體會的到此刻心上人的心情,但是現在此刻並不是報仇的好時機,他們除了冷靜之外什麽也不能做,甚至也不能表現的太過異常,否則就有暴露身份的危險。
正當柳籬天用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眸死死的盯著林破天的時候,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走進來的林破天當然也在注視著他。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居然已經突破了悟神境界,那仿佛要把人連血帶骨吞入腹中的眼神,林破天當然不會忘記。
因為他上萬年前是他聯合幾大高手將那個倔強的人設置了封印的,那個時候他雖然被埋在靈虛山下,可是那殺人的眼神和現在一模一樣。
一樣的驕傲的,一樣的練功天才,一樣的出色外貌,一樣不可方物的氣度,一樣充滿仇恨的眼神,盡管他們現在還沒有交手過,但林破天有九成可以確定這個人就是當年的柳籬天了。
有了林嵐恬的無聲安慰,柳籬天很快就收起了臉上的戾氣,裝作一副恭敬的模樣,但背脊卻是挺直的站著,眼前這個人並不值得他鞠躬。似乎現場除了林嵐恬以外,誰也沒有發現柳籬天的一樣,但站在柳籬天身邊的林直仁其實也將一切都看在眼裏,隻是表麵上不動聲色而已。
林破天進來之後,眾人分主賓坐下,屋內一共設下了三桌,林破天當然是坐在正中間那桌的主位上,林直仁坐在他的下首,其餘都是一宗的長老,林嵐恬拉著柳籬天坐在角落的一周,這時林破天卻開口叫林嵐恬和柳籬天過去同坐一桌,隻因他說了一句,“想必那姑娘便是令愛吧?
何不叫她與身邊的少年一起入座?”然後林直仁就叫兩人過去了。眾人大為驚訝,這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讓太上長老親自與他坐一桌。
神幻大陸以坐北朝南為尊,林破天最在背麵的居中位置,柳籬
天就坐在他的正對麵,林嵐恬坐在他的旁邊。“今日我們難得有機會瞻仰太上長老的儀容,讓我們共同舉杯敬太上長老一杯。”林直仁站起來吆喝大家舉杯。
柳籬天隻是狠狠的瞪了林破天一眼,仰頭將杯中的酒飲盡。大家坐下來之後,林破天忽然指著柳籬天問道,“這位少年年紀輕輕就已經修煉到悟神境界,掌門你怎麽不替我介紹一下?”林破天的話音剛落,在座的人紛紛詫異不已,就連林直仁也愣了幾秒,他們都沒有想到,柳籬天居然已經突破了悟神境界,在短短的時間裏,他竟然進步如此迅速,他當真是絕世天才?
震驚過後,林直仁站起來介紹了柳籬天的身份,眾人又是一番低聲議論。
“你說你姓柳名籬天啊?我有一位朋友和你同名同姓,不知道你認識他不?”林破天看著對麵的少年若去其事的問。
柳籬天知道他已經在懷疑自己的身份了,握著杯子的手骨結已經泛白,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向近在咫尺的仇敵攻去,但是他不能衝動,先不說他此刻根本不是林破天的對手。
且現場一宗的所有長老都雲集在這裏,如果他也出手勢必會再次被林破天陷害,正當他要開口的時候,林嵐恬搶先說道,“太上長老,您真會說笑,你這麽大年紀了,想必你的朋友已經和你年紀差不多,而籬天年紀輕輕的,怎麽會認識你的朋友呢?”
“嵐兒,”林直仁及時喝住女兒,生怕她再說出什麽大不敬的話語。
“嗬嗬嗬,無妨,你這女娃還真有趣,是我開玩笑了,他們根本不可能認識。”林破天麵不改色的說完這一句,不再看柳籬天一眼,隻因為他知道他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他就要死了,他何必在乎?
一場宴會,一場鴻門宴,雖然像是專門為太上長老林破天而設,實際上卻是為了等柳籬天而設,等著他自投羅網。
盡管柳籬天在宴席之上並沒有和林破天起正麵衝突,但是林破天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他怎麽可能會放了他?
一個惡毒又完美計劃已經正悄悄的執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