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他有什麽新的異能麽?”

“隻有去找他下單的人, 他才會告知自己的能耐,以便主顧放心,所以我不清楚。”楚思看向阮漓, “這件事情和你有什麽關係?”

“我懷疑他打著我和邪□□義招搖撞騙。”阮漓靠在一邊的柳樹上, “他這樣風生水起有多久了?”

“就在你上次降臨之後三天。”楚思說道,“我討厭村長他們,沒去湊熱鬧。正好我前男友病入膏肓, 我去給他抓藥了。”

“你——”阮漓想起之前聽過的話, “節哀?”

楚思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這裏的人, 死了不需要節哀。”

阮漓轉念一想,覺得有道理。

楚思問道:“你說要和我結盟,是要做什麽?”

“或許日後能互相幫助。”阮漓抬手, 把易容法術按回去,“我現在來找你, 是為了避免對彼此造成一些麻煩和阻礙。”

“放心,我不會找你麻煩。”楚思說到, “如果需要我幫忙,盡管來找我。”

阮漓拿出手機:“加個微信?如果你有難處,也可以來找我。我們交個朋友。”

他們互換了聯係方式,楚思深深看了阮漓一眼:“大人最好離我遠一點,我擔心我要做的事情,會置你於危險。”

阮漓平靜說道:“既然已經是朋友,我也不怕連累。需要的時候盡管找我。”

楚思說道:“三言兩語, 就能做朋友麽?”

“如果是在外界,當然是不可能的。”阮漓瞥了一眼天空, “在荒村, 兩個正常人做朋友, 根本不需要其他理由。”

說完他和楚思確認唐咎說的路線沒錯後,阮漓孤身一人去找沈遠。

沈遠住的地方是最近新搬的,荒村不大不小,倒也講究風水。沈遠之前窮,住在邊角,如今有錢,自然要換個房子。

隻不過這地方走著走著阮漓就發現眼熟。

這不是上一任村長的家麽?

阮漓沉默片刻,如果他沒記錯,這屋子前陣子死了一屋子的人。

而且村長一家死狀淒慘,堪稱橫死。

這地方風水就算好,那也是按照陰穴墓地的方向,才能勉為其難誇一句風水寶地。

不過他轉念一想:荒村裏的人都手上染血,住哪都是住凶宅,估計也習慣了。

村長家——現在是沈遠家確實氣派,門口坐著一個五大三粗的人,阮漓看了一眼,覺得有點眼熟,之前應該打過照麵。

男人神色平靜,隻是一雙眼睛讓阮漓無端想起一些冷血動物。

有些像是蜥蜴。

那個壯漢看了一眼阮漓,又低下頭:“找誰?”

“沈遠。”

“幹什麽?”

“自然是有事。”

壯漢頭也不抬:“沈大哥的規矩,隻有和他談生意才能進門,要談生意,就要有足夠的錢。”

阮漓垂眸看著壯漢的後背:“我就是找他談生意。”

“這不是唐兀?”沈遠的聲音傳出來,阮漓抬頭,隔著一地的青苔,沈遠站在小樓二層的陽台上,居高臨下地說道,“你和唐咎失蹤這麽多天,我還以為你們倆死了呢。”

“唐咎失蹤我不清楚。”阮漓用法術改變了聲音,現在他的聲音很低沉,“我和他不是一路。”

“我不關心這些,我剛才聽你說,你要和我談生意?”沈遠嗤笑一聲,眉目間都是輕浮和不屑,“你有幾個錢我還不知道?你請得起我?之前我的身價你就高攀不起,如今我出手費漲價了,你能站在這裏和我聊幾句,已經算你賺了。”

阮漓漠然說道:“你以為你是歌星影帝麽?還要出場費才能和你說話?”

“你說話什麽態度?”沈遠罵道,“一個瘋子,這裏沒人把你當回事,連想殺你的人都沒有,你裝什麽逼!”

阮漓負手而立,語氣冷漠:“你以邪神和神妃的名義招搖撞騙,不怕遭到神罰嗎?”

沈遠臉色劇變,阮漓仍是平靜看他,但此時他感覺到身後又一道勁風襲來,阮漓麵不改色,隻稍稍動了動,便有一個帶著指虎的拳頭從他臉側擦了過去。

如果被他擊中後腦,不死也是個植物人的下場。

阮漓漠然回首,一腳踢在那個壯漢下盤,他這一踢帶了些法力,徑直把壯漢踢出去三米。壯漢倒是靈活,反身站穩,對著阮漓咧嘴笑起來:“你的異能變強了。”

沈遠眯起眼睛,走下樓梯推開院門:“你失蹤這幾天是去做什麽了?”

“與你無關。”阮漓冷冷說道,“怎麽,現在你說話不用收錢了?”

沈遠努了努嘴,看向壯漢,一招手,壯漢就又坐回去。沈遠鼓了股腮幫子,上下打量阮漓:“和我進來吧。”

阮漓瞥了一眼壯漢,壯漢正對著他笑,那笑容越看越古怪,阮漓收回目光,和沈遠走進去。

當年他在動物園中,看見過猛獸打架。壯漢嗜血的眼神和猩紅獸眼何其相似。

反而是這個沈遠,給他的感覺並不那麽危險。

阮漓心思重重,和沈遠坐下,他一瞥,發現屋子雖然重新裝修過,但是部分家具擺放的位置沒變,阮漓一眼就認出他們現在坐的地方,就是當初村長邀請他坐下喝茶的地方。

也就是說村長就死在這附近。

阮漓:“……”

這裏是他的什麽鴻門宴定點位置嗎?

恰好此時沈遠端上來一杯咖啡。

阮漓沉默地看著那杯咖啡,沈遠見他不說話,哼哧一聲:“你最擅長下毒,我怎麽可能在你麵前耍大刀?沒毒,喝吧。”

阮漓被不算很好的記憶攻擊,努力做出唐兀該有的表情和語氣:“喝不慣這些玩意,有事說事。”

沈遠一雙三角眼上下轉悠著:“你怎麽知道……我現在有神妃和殿下庇佑,所向無敵的呢?”

我偷聽到的。

阮漓麵上冷淡:“你說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沈遠像是某種老鼠一樣窺視著阮漓:“是有我的主顧告訴你的吧?是誰?”

“怎麽,你還怕別人知道?”阮漓冷笑一聲,“把這件事宣揚出去,不是更有利於你接單麽?”

“這種事情,隻有主顧才有資格知道。”沈遠說道,“殿下和神妃不喜歡我太張揚。我之所以告訴老板們這件事,是為了讓他們安心。”

“那如果你把這件事說出去,你的潛在主顧們說不定就會給你送錢來了。”

沈遠笑了笑:“既然是潛在的,那自然由我親自去透露我的能耐。隻是唐兀你從來不在我生意的名單裏,你又是哪裏知道的?還有誰知道?你堂兄知道嗎?”

他說到唐咎,阮漓有些玩味地低聲一笑:“我失蹤那幾天有些奇遇,與邪神殿下有關,再多的我可就不能說了。”

沈遠狐疑地打量他:“當真?”

“當真。”

沈遠便笑了:“你在騙我,不管你是通過什麽方式知道的,你究竟想做什麽?”

阮漓當然是在騙他,沈遠之所以知道阮漓說的是謊話,是因為沈遠很清楚,他根本沒有洞庭做靠山,那麽洞庭又怎麽會告訴「唐兀」沈遠是自己垂青的人呢?

阮漓看沈遠這個反應,便也笑了:“我想要殺個人。”

“你沒那麽多錢。”沈遠篤定,他神色狡猾,就像一隻住在糧倉裏吃飽喝足組的老鼠,“就算你知道這些事,錢不夠,我也不會接單。別告訴我你這幾天遇見殿下,殿下賞了你金銀珠寶。”

阮漓遲疑了一下,沈遠說的價格,他倒是負擔得起。畢竟荒村物價和外界差得太多,且不說阮家遺產足夠他和阮洛豐衣足食一輩子,而且從大學開始,阮漓就陸陸續續有打工進項。他除了學習好,畫工也不錯,這麽多年的接稿畫稿稿費也是不小的一筆錢。

但是唐兀是不該有那麽多錢的。

阮漓略作思考,便對沈遠說:“或者我可以用別的什麽交換。”

沈遠摸著臉盯著他,阮漓隻是安靜地回視。

良久之後,沈遠問道:“你有什麽資格要求我?”

阮漓淡淡說道:“你不希望你背後是誰這件事傳的天下皆知吧?邪神和神妃允許你那麽招搖麽?”

沈遠冷笑道:“你以為我會給你說出去的機會?”

阮漓扣了扣桌麵:“你以為你能殺得了我?”

沈遠死死凝視阮漓,片刻之後,吐出一口氣:“你這次回來確實強悍不少,既然如此,你想殺誰為什麽不親自去殺?”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阮漓說道,“做生意不要問緣由。”

沈遠抱著手臂靠在椅子裏,呲牙咧嘴半天,最後說道:“你會下毒。”

阮漓不說話。

沈遠繼續說道:“你還有異能,身手不錯。”

阮漓挑了挑眉。

沈遠扒拉了一下茶杯:“現在我也有些忙不過來,不如你做我的打手,你如果能幹淨漂亮做成一單,我就答應幫你殺一個人。”

阮漓裝作遲疑思慮的樣子,最後假裝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可以。”

沈遠此時也有點好奇:“你要殺誰?”

“既然你不立刻幫我殺人,也就不必立刻知道我要殺誰。”阮漓看了一眼天色,“你什麽時候需要我?”

“明天晚上我就會發一單貨。”沈遠說道,“但那是阿螣的活,你就……後天吧。”

作者有話說:

明天因為要上夾子,所以會在晚上十一點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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