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絲語雖瘋,但人不傻,甚至可以稱得上聰明。
當看見九穹的笑時就覺得不對勁兒,下一秒眼角的餘光竟然發現裂地熊都不再狂躁,安靜的趴在一邊。
電光火石間,白絲語就明白過來,那賤人定是有別的招,剛剛也是在拖延時間。
眼看著九穹一個飛身就要過來,她知道以她的修為,今天無論如何也逃不出不了了。
更何況……
想起來大殿上邊的那個鬼麵人……
白絲語扭曲了麵目,在九穹抓住她的前一秒,飛身而起,一劍削斷了吊著四人的繩索,然後一腳將四人踹下斷崖。
“白絲語!!”
看到這一幕,九穹目赤欲裂。
一掌至,直接將白絲語拍碎,肉塊兒和著血,從天空中飛飛揚揚的落下。
隨後,九穹縱身一躍,跟著那四人的身影跳下斷崖。
“主人!”
唧唧處理了最後一個邪修,轉頭就看到這令它心髒驟停的一幕,揮翅間就追著九穹下去了。
剛剛還熱鬧異常的崖頂,此時隻剩下一地裹著黑袍的幹屍和濃重的血腥味兒。
不多時,一道白色的身影飛掠而至,看著崖頂滿地的狼藉,粗重了呼吸。
突然間,一聲非常輕微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
一個閃身,瞬間出現在幾丈開外的地方,一個還有著輕微呼吸的邪修映入眼簾。
冰冷修長的手掐上那人的脖子。
“說,剛剛這裏發生了什麽?可有看見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
那邪修呼吸困難,被九穹重傷後本就處於強弩之末的身體再也不敢反抗,一五一十的將剛才的經過道了出來。
“哢嚓!”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邪修的腦袋以不正常的角度垂落下來。
江子玉扔掉手中已經死的透透的人,一步一步的向著崖邊走去。
“阿穹,你又想扔下我一人嗎!”
江子玉雙眼通紅的看著魔風嶺上空肆意飛旋的風刀,雙拳緊握。
隨後,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阿穹,上窮碧落下黃泉,你休想再留我一人!
卻說剛剛,九穹輔一追著幾人跳下來,空中肆虐的風刀立馬將她**在外的手背片出道道血痕。
看到這一幕,她眉頭緊皺。
不顧在身上刮過的風,運轉靈力加速朝下追去。
下邊,四人被一路從羌蕪大陸帶過來,然後又在崖頂吊了一天,身體本就虛弱不堪,此時被這風一吹,沒出幾息功夫就昏迷了過去。
九穹奮力一撈,轉手就將昏迷的幾人扔進了神格世界。
感受到唧唧的動靜,努力抬頭向上看去,果然唧唧已經急速飛了下來。
就這一會兒功夫,它本來光滑鮮亮的羽毛被風刀片的這掉一縷,那兒掉一簇的。
九穹心疼的將它也帶進了神格世界,然後身形一閃,整個人消失在了斷崖下邊的空中。
神格世界內,將昏迷過去的幾人並排放在神泉邊上,又用靈力輕輕割開束縛住幾人手腕和腳腕的繩索。
看著那被捆綁後留下的深可見骨的傷痕,九穹氣的一拳垂在了地上。
離坤化作人形,默默地將神泉水盛到四個大大的木桶中,低歎一口氣。
“你不要太過於自責,誰也不曾料到,邪修竟然有躲避天道審查的辦法,還將他們幾人綁了過來。”
九穹沉默不語,起身將白靈和柳欣然一一抱進桶內。
終究是她疏忽了,這世上本就沒有萬無一失的東西。
邪修詭計多端,能尋摸到他們不知道的路子,也是不難想象。
九穹無力地搖搖頭,找來蘊養丹、破元丹、驅魔丹,給他們一一服下。
好在,白絲語等人還需要用他們來威脅她,所以他們身上更多的是落下魔風嶺時被風刀所致的傷。
想著,九穹走到神泉邊,看著裏邊自從進來就自行跳進去療傷的唧唧。
在神泉水的作用下,唧唧身上的傷已經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隻是那被削掉的羽毛,可能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了。
唧唧睜開眼睛,看見泉邊一臉沉默的主人,輕快的說道。
“主人不用擔心,我們朱雀一族再生能力可是很強噠,很快就會好的。”
九穹摸摸它的小腦袋,小霧也探著身子安慰它,唧唧開心的笑眯了眼睛。
“離坤,你可知這魔風嶺的由來,為什麽靈力竟然起不了分毫作用?”
今日,若不是她穿著燭龍鱗片織的衣服,定然也免不了被千刀萬剮的下場。
這風的威力,有些超出想象的大。
而且,不知為何,這風裏隱隱有一種讓她很熟悉的氣息。
“這魔風嶺時梵海大陸的一謎,自古有之。沒人知道它的來曆,沒人能抵擋這風中的威力,也沒人知道這斷崖下到底是什麽。”
說到此處,離坤一頓,麵色凝重的看著九穹。
“因為……但凡下來的人,都再也沒有上去過。”
九穹皺了皺眉,這幾萬年間,她確實是沒有見過跟這類似情況的地方。
“無論如何,還是先調養一番吧。你靈力枯竭,身上還有被風刀割的傷。等都調養好了,再合計也不遲。”
離坤看著九穹蒼白的臉色和還流著血的手,心疼的勸道。
九穹點點頭,不再多言,走遠了一些掏出一些純靈晶,坐在地上開始吸收其內的靈力和周圍的神力。
那一招靈技最主要的不是讓她的靈力枯竭,而是抽光了她體內的神力。
此時身體裏還存留著撕裂般的疼痛,比靈力枯竭要難捱的多。
好在神格世界內充斥著大量的神力,足夠她修養、修煉。
時間一點點流逝,絲絲神力和靈力進入體內,流過靈脈,又被金蓮吸收,一點點的緩解著她體內的不適。
木桶中修為最高,已經達到心動境的瀚銘顫抖了一下眼皮,而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昏迷之前追著他們而下的紅色身影闖入腦海,瀚銘“唰”的一下從木桶裏站了起來。
“白穹!”
離坤本來坐在木通邊快睡著了,被他這一嗓子嚇得一激靈。
緩緩地抬起眼皮,站起身,懶洋洋的道:“坐下,傷還沒好全。”
而瀚銘也察覺出了此時的不對。
周圍沒了鋒利的風刀,而是一片祥和,柳家兄妹和白靈一人一個桶,圍繞在他的旁邊。
關鍵是他體內和表麵的傷,竟然也好了大半。
他看著眼前這個一身風華、勢力莫測的男子,聽話的坐了回去。
“敢為兄台,是你救得我們?請問你看到一個身著紅衣的絕色女子了嗎?”
離坤對天發誓,這是他認識瀚銘以來,看見他對九穹以外的人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他扯扯嘴角,對著遠處的空地抬了抬下巴。
瀚銘順著他的指示看過去,遠處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讓他狂跳不已的心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
幸好……
“多謝兄台出手相救,瀚銘代我們幾人……”
沒等他說完,離坤擺了擺手,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不用謝我,不是我救得你們。”
平時沒發現這小子這麽呆啊……
就算自己沒在他們麵前化過形,但是……
哎,可能是修為太低了,啥都感覺不出來吧。
算了,看在他們被從那貧瘠的地方一路綁了過啦,怪可憐的,他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離坤懶懶散散的打了個哈欠,重新坐回了地上,支著胳膊打盹去了。
瀚銘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終歸不是多言之人。
看周圍隻有這麽一個陌生人,而這人又是一副不願與自己多說的模樣,也徑自閉上了嘴巴,坐在木桶裏凝神養傷去了。
一時之間,神格世界內一片安靜,眾人不是療傷,就是打盹。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完美的錯過了江子玉飛掠而下的身影。
當白靈也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時辰。
九穹那邊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聽到白靈的聲音,站起身往那邊走了過去。
看瀚銘顯然是醒了有一段時間,調養的已經快要差不多了,她轉頭看向白靈。
“二姐,你感覺如何了?”
白靈不顧身上的疼痛和虛弱,一下從木桶內站了起來,激動地雙眼通紅。
“四妹,真的是你嗎……”
九穹溫柔的擦掉她的眼淚,“傻了嗎,不是我還能是誰?”
白靈一把撲進她的懷裏,“對不起四妹,都是我太沒用了,這才被白絲語抓住。”
說到此,她慌忙站直身體,拉起九穹左右翻看。
“你可有受傷,他們那麽多人,還有修為那麽高的,你有事兒沒事兒?”
九穹拉住激動地她,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
“二姐,你冷靜一些,現在已經沒事兒了。你忘了,我把那些人都殺了。”
白靈聽她的話漸漸地平靜下來,才想起來剛才在崖頂的一幕幕,頓時又紅了眼眶。
就算把那些人都殺了,可是四妹肯定也付出了代價,別以為她沒看見當時她那蒼白的臉色。
隻是,她不願意讓他們知道,那她就不說了。
說話間,柳家兄妹也相繼醒了過來,幾人又是一番熱鬧。
“我們這是在哪兒呢?”
好不容易等幾人都平靜下來,瀚銘不解的問道。
聽了他說的剛剛跟離坤之間的對話,九穹好笑不已。
將懶洋洋的離坤叫了過來,衝著眾人莞爾一笑。
“這是離坤啊。”
“什麽?”
“離坤?”
幾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恕他們孤陋寡聞,平生別說見了,聽也沒聽過會化形的元獸。
離坤看著眾人不相信的眼光,不情不願的變作狐狸的樣子,然後又變了回來,不高興的白了大家一眼。
幾人這下想不信也不行了。
“那這裏又是……”
九穹微微一笑,“你們就當這裏是我的另一個秘境吧。”
這樣說的話,幾人倒是接受的比較快一些,畢竟此事也是有先例的。
“這個秘境裏的力量你們吸收不了,一會兒,我還是將你們送進之前的那個秘境,然後就在裏邊修養吧。”
“那你呢?”
柳欣然察覺到她話裏的未盡之意,不安的問道。
“我們是不是還在那個可怕的風裏?”
早前從白城回雲城的路上,她就知道,一旦他們進入這個秘境,在外界時是從哪裏進來的,出來的時候就還是在原地。
想到昏迷前的事情,定是表妹將他們都拖進了秘境。
但是,以外邊來看,他們依然還在那個可怕的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