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夏家的兒媳,說出去是好聽啊,但攤上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誰知道我背後過的是什麽日子?”
聽到這一番話,夏嶽隻是低著頭,沒有任何反駁,他是一個典型的妻管嚴,而他也知道自己很沒用,在夏家,比什麽都比不過別人,陳彬說的,可都是刺在了他的痛處。
而這種家庭女性越是強勢,就越是讓男人覺得自己沒用,之後便一蹶不振!
“哼!你要爺爺的麵子,要夏家的麵子,我可不要,我不管,馬上讓傾月和那個廢柴離婚!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
夏嶽看著她,顫顫巍巍的說道:“我爸在去世前曾親自叫我到他麵前,警告了我,讓我不讓他們離婚,且這他們還剛剛成婚,整個流雲城傳的人盡皆知,現在讓他們離了,那不是在開玩笑嘛?”
陳彬開始出現潑婦才有的動作,在地上連連打滾,一邊哭吼道:“姓夏的,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我居然嫁給了你這個窩囊廢,做什麽都做不好,你們夏家是要麵子沒錯,但你考慮過我嗎,考慮過我們自己家嗎?傾月也為了生活每天都在工地跑,你不心疼嗎?這可是我唯一的女兒,本想著以後能夠有個好男人能夠照顧她,能夠照顧我們,如今她也嫁給了一個廢物,這日子還怎麽過啊!”
夏家是做建材生意起家的,與之相連的便是工地,在工地上跑是夏家人每個人都會經曆的,之所以陳彬會說夏傾月每天跑,是因為自己家在夏家的地位最低!
夏嶽臉上的痛苦之色難以掩飾,他也知道,就是因為自己沒用,自己父親才會將嶽風塞到自己家,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但是這離婚的事,他說了根本沒用,這才剛成婚呢,再說了自己母親也不可能讓傾月離婚,這可是極其丟臉的事,自己母親的性格夏嶽知道得清清楚楚,根本就不會在乎自己家難受不難受,隻會顧及公司,顧及臉麵。
剛結婚就要離婚,這成何體統,本就是全城人的笑話了,難道要再次成為一個笑話?
所以夏家奶奶絕對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七八點了,嶽風要是自己在房間裏也很無聊,所以此時他已經來到了夏嶽一家的門口。
剛一走到門口,便聽到家裏麵傳來的陣陣哭鬧之聲,嶽風坐在階梯之上,從口袋裏麵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
不知為何,嶽風的眼中泛著淡淡的冷意,以及無奈。
一支煙抽完了,剛準備進門,畢竟今天剛結婚,還沒有和夏傾月家人打過招呼呢,家裏突然傳來夏傾月的聲音。
剛把自己鎖在房門之中的夏傾月,突然走到她父母麵前,看著一臉淚水和滿臉無奈痛苦的夏嶽,說道:“我不會跟他離婚的!”
這一舉動讓陳彬瞪大了眼睛,按道理來說,夏傾月才是最想和那個廢物離婚的,可她為什麽現在會這麽說?急忙問道:“女兒,你怎麽回事?難道你想和那個廢物過一輩子嗎?”
“我腦子沒事,嶽風來到我們家差不多快半年的時間了,雖然沒有一點出息,像個廢物,但是這段時間裏麵他從未有過一句怨言,做飯做菜,出去打雜,家裏的事哪個不是他做的?就算是養的是一條狗那都有感情了,何況這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我是覺得他是一個窩囊廢,沒用,甚至撿回家的時候,穿得還像個乞丐,但是我從不恨他,這事不是他決定的,是爺爺決定的,要恨我也隻能恨爺爺!”
“奶奶是不可能讓我和他離婚的,夏家的顏麵擺在麵前,她肯定會選擇顏麵。”
正在門口傾聽的嶽風深呼吸了一口,隨後笑了出來,在兩萬年之前的記憶,他都是有的,但他從未用什麽時間去了解夏傾月,他認為夏家應該都是一樣覺得自己非常不堪。
而直到了今天,他才發現自己隻有在夏傾月的心中並不是那麽不堪,至少這個世界上,夏傾月是唯一一個對自己有感情的人了。
恨到深處,還真可能成為愛!
“委屈你了,傾月……”夏嶽長歎了一口氣,也點燃了一根香煙吸了起來說道。
眼淚不由自主的從夏傾月的眼眶之中打轉,隨後忍不住的流了下來,她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並不委屈!”
從始至終,夏傾月一直都認為自己會和嶽風離婚,就在今天剛結婚她都有過這種想法。
可當這個問題真的放到自己心中,讓自己回答的時候,她才發覺起來,那個一直被家族說是個廢物,眾人皆唾棄的廢柴,在這幾個月時間裏麵,已經慢慢地走近了她的心裏。
他們是未婚夫妻的身份已經被世人公知,但嶽風在這之前從來都沒有牽過她的手,甚至在別人麵前,都和她保持著陌生人的距離。
隻有夏傾月知道,嶽風這麽做,是不想讓別人用言語刺痛他的時候,會牽連到她一起。
而這個男人,在自己家中待了半年的時間,每天都住在一個堆放雜物的破爛房間裏麵。
這半年時間裏麵,每天都將家裏的事做了個遍,甚至都沒有和自己說過一句怨言,對自己也是言聽計從的,這是一段怎麽也無法磨滅的感情。
“我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自己不爭氣,居然會有點喜歡上他……”夏傾月嘴唇發白,聲音略微顫抖的說道。
就在這時,嶽風走進了房門,來到客廳,看著已經哭成淚人的夏傾月,不知為何,兩萬年,心中第一次被刺痛,隨後伸出手擦幹她臉上的淚痕。
“嶽風,我相信你,爺爺肯定也說得沒錯……”
“嗯……”嶽風微微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我不想在被人看不起,我不想讓別人說我嫁給了一個廢物,不會成為別人的笑話,我想讓所有人都後悔,讓看不起我的人都後悔。”
“好。”
嶽風隻是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回答了一個‘好’字,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