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啊!”聶光明忍不住吼了出來。他簡直搞不懂這個熊孩子的腦回路是怎樣構成的。
已經說到這種程度了,難道不應該聯想到我是別有用心才接近她的嗎?
“可是月夕姐姐對你很有好感呢!你肯定是又騙人家了!”蘇曉萱氣鼓鼓地說道。“她應該是因為我治好了她的雙腿,所以心存感激吧。”聶光明解釋道。
蘇曉萱瞪著他大聲道:“聶光明!”
我擦!師傅當不成了,現在連聶哥哥都沒有了,你到底要鬧哪樣啊!
“我現在要你發誓,以後都不準再騙我。還有,更不許騙別的女孩子。否則,否則就一輩子娶不到老婆!嗯……蘇曉萱除外。”
你這是什麽見鬼的誓言啊!
不知為何,一種很奇怪的心緒突然縈繞在心間,讓他忍不住按照蘇曉萱的要求,老老實實地舉起右手,抬頭看著天花板道:“我聶光明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騙蘇曉萱,也不騙別的女孩子,否則……”
這也太毒了吧!聶光明自己都不忍心說下去。
在蘇曉萱的目光逼視下,他隻得接著道:“否則就讓我一輩子娶不到老婆。呃,蘇曉萱除外。”
“不行,我們還得拉鉤。”蘇曉萱伸手小指道。
聶光明無奈地與她勾在一起,嘴裏念叨著:“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滿意了吧?”他有氣無力地說。
“嗯!”
“那你告訴你,你是怎麽知道我跟穆師姐學武的事情的?”
下午的時間裏,聶光明一下變成了校園裏的熱點人物。無論何時何地都能看到有人在談論他的名字,各種或真或假的傳聞在其間越傳越懸乎,越來越離譜。
“哎,文慶啊。”聶光明趁著課間的時候拍了下前麵趙文慶的肩膀。
趙文慶竟然嚇得身體一抖,身子都沒轉過來道:“什麽事啊,大哥。”
聶光明硬拉著他的身體側過一半,道:“上午運動會怎麽沒看見你人影啊?我今天大出風頭呢!”
趙文慶點點頭道:“是啊,現在整個齊東三中都知道,有個叫聶光明的簡直是體育全才,說不定以後能參加澳運會呢。”
“其實我想說的是……”聶光明停頓一下,微微歎了口氣道:“以後有女生問起我的事情,不要說得那麽清楚可以嗎?”
在德克士的餐桌前,蘇曉萱帶著小小得意地說:“是一個長得像大白豬的家夥告訴我的。”
上午的問話,得到的就是這樣的答案。
聶光明當時一下就聯想到趙文慶身上,心中還有頗些氣憤,可是過了一會兒仔細想想,又覺得他沒多大過錯。畢竟自己也沒叮囑過他,不能告訴旁人。
“光明,我……”趙文慶支吾著說:“我聽到她說想找你,所以我……”
聶光明點點頭道:“沒什麽事的,我已經解決了。”
他大概能猜到事情的前因後果。蘇曉萱跑來初三一班找人,趙文慶出於表現欲,在她麵前搖唇鼓舌滔滔不絕,不知不覺間把自己賣了個幹淨。察覺到對方臉色有異,這才明白他可能闖禍了。
見聶光明不欲跟他計較此事,趙文慶終於放鬆下來。隨即他帶著十足震驚地語氣道:“我說光明,你不會真的在腳踏兩條船吧?穆嵐可是咱們三中的校花啊,這樣你還不滿足?”
“我連一條船都沒有!”他無力地擺擺手,不想多說什麽。
上完了數學課,李和光在聽到下課鈴聲後一邊收拾著教案,語氣平淡地說:“聶光明,你跟我來一下。”
嗵!
“老師,殷承福暈倒了!”
周圍的同學圍成一圈,有的人拍著他的臉試圖喚醒他,有人高聲叫著:“掐人中!掐人中啊!”
李和光傻眼了,他沒想到自己無意的舉動,居然讓殷承福誤會了,造成了如此戲劇性的後果。他趕緊快步走了過去,恰巧此時殷承福已經悠悠轉醒。
“你這是怎麽了?要不要送醫院去?我還要找聶光明談談報考體育特長生的事情,要不然讓別的老師帶你去?”他特意在話語中點明了自己的目的。
“老師,我沒事!”殷承福一聽此話,臉上瞬間有了喜色,一骨碌爬了起來。
除了對話中的兩人,沒人能搞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聶光明隻覺得這家夥簡直有病,怎麽暈倒一次還很高興地樣子。
跟在班主任的身後,進了辦公室的裏間。兩人一站一坐,四目相對。
“聶光明同學,你有沒有報考體育特長生的想法?以你在運動會上的表現,咱們齊東市的任意一家重點高中都不成問題。”
聶光明搖搖頭道:“算了吧,我還是想走正常途徑,說實話我對體育運動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是你的學習成績……”李和光緩了一下,道:“老師以後一定會多關照你的,平時不論晚上和周末,隻要你有時間,都可以到我家裏來,我給你補一下功課。你的成績再努努力,考上重點還是很有希望的。”
聶光明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叫自己來的真實目的不言而明。
果然,接下來李和光用含義很深的眼神注視著他,希望聶光明能領會其中的意思。
聶光明忽然起了捉弄之心,他故意裝傻道:“老師您對我實在太好了,不過我平時恐怕都沒有時間,而且我對讀書也不太感興趣,看來要辜負您的一番好意了。”
李和光一下急了,我知道你不喜歡讀書,但是你得領我的人情啊!領完我的人情,該辦的事情你得辦了啊!
“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見李和光還在端著老師的架子,聶光明作勢要走。
“等等!”李和光蹭的站了起來。“聶光……小聶啊,來,這邊有空位,你先坐下,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一下。”
聶光明忍住笑意,拿捏道:“這不太好吧,那是丁老師的座位,我一個學生怎麽能坐上去呢。”
“這裏又沒有外人,老師讓你坐你就坐。”
辦公桌的兩側,李和光與自己的學生相對而坐,這讓他一時很不習慣。
聶光明倒是放鬆了心情,他把兩條胳膊壓在桌子上,看似隨意地問道:“老師您上次不是說要買房子嗎?打算什麽時候去啊?”
李和光的精神一下提了起來:“這個周末就去,我把錢都準備好了。”
聶光明笑道:“那您放心吧,我周六要跟尹月夕的父親見上一麵,有機會我當麵提一下。”
李和光被震地說不出話來。尹月夕的父親是誰,尹東郡啊!齊東市大名鼎鼎的富豪,平常人想見都見不著,在自己的學生嘴裏,卻好似不在意的樣子。
“你跟他女兒之間,你們……”
他原先隻以為聶光明跟尹月夕是小兒女之間的偷偷往來,尹東郡知道後肯定要棒打鴛鴦。但是看聶光明毫不擔心的樣子,顯然底氣十足。
聶光明想了想,說:“我算是幫了她一點小忙吧,所以尹東郡想當麵表達一下謝意。”
對於這個自己教了三年的學生,李和光一下覺得看不透了。什麽樣的小忙,能值得尹東郡這樣的人物當麵致謝?尹東郡的一個‘謝’字,價值非比尋常!
“快上課了,咱們互相記一下手機號碼,到了售樓處給我打電話就行。”聶光明當著他的麵掏出了手機,絲毫不作避諱。
“你……”李和光收斂起心中那可憐的職業責任感,歎了口氣,摸出手機報出了自己的號碼。
傍晚放學的時候,聶光明感覺身體都要虛脫了一樣,運動會最後的五千米跑實在耗盡了他的體力,現在咽喉部位的氣管還在隱隱作痛。他背上書包,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操場的一角。
“師姐,今天請假休息一下可不可以?”見到穆嵐已經等在那裏,他一屁。股坐到台階上,有氣無力地道。
“嗯。”穆嵐點點頭,坐到離他十幾米遠的距離上。
“師姐你離得這麽遠幹什麽?”
“我怕被你騙得回不了頭啊!”穆嵐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聶光明雙手捂著臉,痛苦地說:“你不要聽那個熊孩子瞎說,哪有這回事。我跟她的關係清清白白,根本不是她說的那樣!”
“可是我看她好像很喜歡你呢,而且你找我學武功,也是打算再傳授給她吧。”穆嵐一副看穿一切地架勢,語氣平淡地說。
“唉……”聶光明長長歎了一口氣,沉聲道:“我第一次遇到蘇曉萱的時候,是因為上個暑假在她媽媽開的健身館打工……”
兩人相識的過往被他娓娓道來,其中有選擇地將某些事情避而不談。
聽到蘇曉萱那些令人頭痛的作為,穆嵐忍不住嬌笑出聲。
“你的意思是說,一開始隻是想哄騙她,不讓蘇曉萱再為難你,對嗎?”
聶光明點頭道:“對啊,隻是沒想到後來會弄成這樣。”
穆嵐用奇怪地眼光打量著他,說:“我們穆家武館還真是招收到一名人才呢!既然這樣,我就可以放心地把它給你了,想來不靠武力,你也有辦法解決吧。”
說完,她從背包裏拿出一個信封樣的東西交給了聶光明。
“挑戰書。”
聶光明撕開封口以後,裏麵一張薄薄的白紙上寫著:“月圓之夜,西山之巔。聞君素有勇力,在下蔣氏通臂拳弟子林識,鬥膽送來戰書,盼以武會友,與君一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