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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司長聽說風笑天跳樓了,忽然就像是被戳破的皮球一樣,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幹,隻見他臉色慘白的癱軟在椅子上,大顆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滑落下來,他嘴裏還一個勁的念叨著:“跳樓了……他居然跳樓了……?”
楊秘書此刻也不笑了,他的表情跟汪司長差不多,兩位前來報信的武警見狀忐忑不安道:“汪司長……接下來該怎麽辦啊?”
汪司長聽到這話才回過神來,隻見他吞咽了一下幹澀的咽喉,詢問道:“這……這件事是真的嗎?你們有沒有看錯?”
一位武警聞言開口道:“是真的,不過……不過我們隻在樓下找到了一件襯衫,人卻沒有看到,我們不敢自作主張,所以就來向您報告……”
汪司長聽到這話,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圓木,隻見他一臉期待的表情問道:“這麽說來……你們並沒有看到那個小孩了?”
一位武警聞言搖頭道:“人沒看到,但我們估計他可能是跳到了外麵的大街上,被人送去醫院了。”
教育部的大樓靠著大街,如果從五樓跳下,有很大的很能性跳到大街上,兩位武警手裏的襯衫就是在大街上找到的。
汪司長拿過這件襯衣,皺著眉頭道:“這件衣服確實是風笑天的,我看他穿過——楊秘書,你覺得現在該怎麽辦?”
楊秘書聞言思考了片刻。然後開口道:“我們還是先找附近的醫院問問,看看他們有沒有收治摔傷的病人,現在最關鍵的就是確定風笑天有沒有生命危險,如果他真的……”
汪司長聞言咬了咬牙道:“好吧,就這麽辦!”
半個小時之後,附近的三家醫院被核實清楚,他們並沒有收治摔傷病人。汪司長等人擴大了搜尋範圍,又詢問了路程更遠的兩家醫院,結果依然是沒有任何收獲,這樣一來幾個人就有些傻眼了。
汪司長最後隻得喪氣道:“楊秘書,這件事還是上報給劉部長吧,我們是兜不住的……”
楊秘書聞言唉聲歎氣道:“也隻有這樣了。唉……事情怎麽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呢?”
兩位武警聽到這話心裏就是一顫,他們是教育部大門口的警衛,原本想著幫了汪司長的忙就能跟他套點近乎,可是現在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個小個子少年生死不明,這下兩人隻怕是脫不了幹係了——話說這小子到底在哪裏啊!
時間回到下午一點整,風笑天坐在會議室裏憤憤不平的咒罵著教育部的王八蛋們。過了片刻他就感覺肚子餓得慌,於是他心裏開始琢磨:看這情況估計他們還要軟禁我一段時間,要是再過幾個小時不吃飯,就算他們出現我也沒力氣跟他們理論了,要不——想個法子逃走?
風笑天想到這裏抬頭看了看會議室的窗戶,片刻之後他就露出了一絲冷笑,隻見他輕手輕腳的搬著板凳來到窗戶邊,然後爬上凳子把窗戶推開。接著又從背包掏出一件襯衣揉成團扔了出去,做完這些他就鑽進會議室的圓桌下麵試了試空間的大小,感覺大小剛好合適,他就用力舉起一把凳子扔到了窗戶旁邊,然後他就迅速地鑽進了桌子底下。
過了沒多大功夫,門口站崗的兩名武警就打開了房門,片刻之後這兩人就衝了出去。風笑天聽到腳步聲遠去,這才從桌子下麵爬了出來,隻見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屑道:“看你們這幫王八蛋還怎麽軟禁我!呸——!”
風笑天提著背包探出腦袋往外張望了一下。發現走廊上沒人,他這才溜了出來,經過躲貓貓式的迂回前進之後,他終於從一樓走廊的窗戶翻了出來,隨後他就沿著院牆往前走。
教育部的大院雖然靠著大街,但是沿著院牆往裏走卻靠著一條輔路,風笑天走到靠近輔路的地方,一看四周沒人,他這才翻過院牆逃了出來。
一連穿過了三條大街,他這才找了家路邊攤坐了下來,不是他不想逃得更遠,實在是餓得沒力氣了,坐下之後他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著正趴在桌子上打盹的老頭吩咐道:“老伯,給我炒兩個小菜,然後來……來四大碗米飯!”
老頭聽到聲音立刻爬了起來,走到跟前微笑道:“小夥子,我這裏不賣炒菜,隻賣麵食。”
風笑天拿起茶壺倒了杯涼開水,仰著脖子“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幹,然後抹著嘴唇說道:“那就給我下……下三大碗牛肉麵吧!”
老頭聞言笑著搖搖頭道:“牛肉麵也沒有,隻有鹵煮火燒。”
風笑天還是頭一次聽到“鹵煮火燒”這個名詞,於是好奇道:“鹵煮火燒是什麽東西?”
老頭聞言哈哈一笑道:“小夥子,聽你的口音好像是外地來的吧?鹵煮火燒是京城的特色小吃,保管你吃了還想吃。”
風笑天看老頭很是和藹可親,於是微微一笑道:“嗯,我一個人從三江人來這裏玩的——老伯,給我來……來一份鹵煮火燒先嚐嚐吧。”
風笑天這話剛說完,一個低沉的聲音就在他身後響起:“老伯,給我也來一碗鹵煮火燒。”
老板聞言笑嗬嗬的點頭道:“好嘞,兩碗鹵煮火燒,兩位稍等,馬上就好!”說完這話他就去火爐前忙活去了。
風笑天聽到這個聲音覺得很熟悉,他有點好奇的回頭一看,結果立馬就傻眼了,隻見他震驚道:“金、金牛……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
來人正是金牛。他此刻穿著一身灰色衣服,身後背著個大挎包,樣子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聽到風笑天的話,他沉聲道:“你上飛機的時候我就跟著你了。”
風笑天聞言更加震驚:“什麽?!這麽說來你跟我坐的是同一架飛機?這……你是怎麽登上飛機的?”
金牛把背包放到地上,然後坐到風笑天旁邊,沉聲道:“誰說坐飛機一定要機票的?”
風笑天聞言就是一呆。他這才想起了金牛的身手,隻怕這家夥是偷偷溜進機艙的,而且很可能坐的是貨倉,不過他的傷還沒好,怎麽不多休息兩天再來找自己呢?
風笑天想到這裏開口問道:“你的傷好了嗎?這樣長途跋涉不會有事吧?”
金牛聞言淡淡道:“受傷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麽,隻要不是傷得爬不起來。就沒事。”
風笑天聞言微微一笑道:“那是,你這麽厲害……對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金牛聞言似笑非笑道:“對我來說追蹤你根本沒有任何難度。”
風笑天聞言立刻啞然,隻聽金牛接著說道:“我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了,你可以讓我去做任何事。”
風笑天聽到這話開心已極,像金牛這樣的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有他在自己身邊根本就不用擔心安全的問題。他就好比護身符一樣,關鍵時刻可是能夠保命的!
隻見風笑天笑道:“這樣就好,你放心,跟著我是不會吃虧的。”
風笑天小小年紀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會讓人覺得很不協調,金牛聞言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沉聲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跟著你這樣的人我也心服口服,不然換成其他草包我還沒那份閑心呢!報酬什麽的就算了。我這些年也賺了不少,錢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風笑天聞言笑了笑,然後問道:“你在國內有合法的身份嗎?不然要是被別人發現了你以前幹的那些事該怎麽辦?”
金牛聞言沉聲道:“你放心,我的身份絕對合法,不會被人發現的,即便有人想查我,也查不到什麽可疑點。”
風笑天聽到這話才放下心來。麵攤老板這個時候已經下好了兩碗鹵煮火燒,等他把鹵煮火燒端上桌,風笑天立刻就埋頭“呼啦呼啦”的吃了起來,碗裏的火燒還沒吃完。他就伸出三根手指頭道:“老伯,再來三碗!”
老頭聞言立刻微笑著點頭忙活去了,風笑天很快就消滅了碗裏的鹵煮火燒,隻見他舔著嘴唇道:“嗯……真好吃!為什麽三江就沒有這麽好吃的麵食呢?”
金牛正在細嚼慢咽,聽到這話他小聲道:“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就那樣——不過這家的鹵煮火燒確實很正宗——老伯,給我也加一碗。”
兩個人一共吃了六碗鹵煮火燒,特別是風笑天,他一個人就吃了足足四大碗,最後他連腦袋都低不下來,因為一低頭就會有湯汁順著他的喉嚨往外流,兩人付賬之後順著大街往前走,隻聽金牛問道:“你不打算回賓館了?”
風笑天拍了拍鼓脹的肚皮,不屑道:“回去幹什麽?這幫家夥還惦記著我手裏的三百萬美金呢——我們幹脆回三江好了。”
金牛聞言點頭道:“也行,不過這些人現在都在找你,你是不可能坐飛機回去的,坐火車也不行,要不——我們買輛車開回去吧。”
風笑天聞言差點沒摔倒:“你說什麽?從京城開車回三江?一千多公裏的路程,開車還不得把人給顛死啊!”
金牛聞言反問道:“那你想怎麽回去?”
風笑天聞言嘿嘿一笑道:“你不是可以不用買票就能上飛機嗎?帶上我應該也可以吧?這樣我們既能省下機票錢,又能不被那幫王八蛋找到,豈不是兩全其美麽?”
金牛聞言看了風笑天一眼,然後說道:“跟我來吧。”
風笑天跟在金牛身後,心裏不由想到:有了金牛這樣的保鏢就是好,連路費都省下了呢!哼!我看以後誰敢還欺負我!李小虎算什麽?他要是再來找我的麻煩,我就讓金牛打斷他的腿!
風笑天此刻就像是個得到了寶貝的小屁孩一樣,他心裏盤算著要如何帶著金牛出去耍威風,臉上都快笑出花來了。
一個小時之後,京城國際機場的貨品集散地,一個大木頭箱子正被運上飛機,木頭箱子上有個大大的郵戳,上麵顯示的目的地是三江,等到箱子在機艙內放好,就聽裏麵傳來了極細微的說話聲:
“金牛,這就是你從美國搭便機回國的辦法?”
“不是,我是直接溜進貨艙的。”
“那我們現在為什麽要鑽進這麽個大木頭箱子裏麵呢?”
“那是因為我帶著你很容易被人發現,所以隻能用這個法子了。”
“哦——這箱子不會把人給悶死吧?”
這話剛說完,就聽見“哢吧”一聲輕響傳來,木頭箱子上出現了兩根手指——厚厚的木頭箱子居然被這兩根手指戳出了兩個小洞!
“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好……好吧,我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