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來臨,江浩回家換上了保安製服後,便前往TOP,午飯他沒吃,而晚飯他也隻是吃的‘小當家幹脆麵’。

TOP酒吧有十名保安,而這個時代的保安和二三十年前的保安性質是不一樣的。

往前追溯到二三十年前,這種夜場的保安就是看場子的,經常打架鬥毆,甚至是幹一些違法亂紀的勾當。

而現在的夜場保安,隻是單純的維持秩序,偶爾有醉酒的客人鬧事時才會出麵。

事實上,很多大型夜場已經把安全事宜外包給一些保安公司了,所以在大城市中,保安公司、物業公司等等,特別盛行。

江浩在保安隊中並不受待見,原因則是因為他大表哥。

他大表哥和保安隊長打過架,似乎是因為一個女人,然後二人就結了仇。

所以保安隊長不待見江浩,連帶著其他保安也經常找他麻煩。

他大表哥是他大姑家的孩子,十幾歲就來江口打工,而現在則是金牌調酒師。

江浩也不知道金牌調酒師是個啥玩意,反正他大表哥是這麽吹的。

夜裏十點到淩晨兩點是酒吧最熱鬧的時間段。

江浩的工作很單一,那就是守著後台與酒吧演出大廳的通道。

看守這個通道其實一點也不累,而且還能看演出,但與其他保安相比,他實際上是沒有自由活動空間的。

其他保安都是移動崗,可以到處溜溜達達的,甚至外麵停車場的保安也閑得很。

隻有他這個活兒,必須看住這道門,絕對不能讓客人混進去。

酒吧每天都有演出活動,比如說請來魔術師,請來過氣的明星駐唱,再請來跳鋼管舞的美女團隊等等。

他們都會在後台換衣服,到了時間上台,演出結束離開。

江浩每天晚上都站在這個後台的門戶處,然後津津有味的看著各色的人群。

每天都有好多男人或女人獨自來這裏喝悶酒,也有三五成群來這裏消費的。

還有很多人來這裏敗家的,因為他看到過很多次客人點了一萬一千八百多一瓶的皇家禮炮,然後也不喝,就是往女人身上倒,一倒就是好幾瓶那種。

所以這不是敗家是什麽?

大城市,有錢人多,窮人也多。

也有喝完酒不給錢的窮鬼,這時候他們保安就能出場了。

也不打也不罵,經理會安排保安看著這人去後麵刷盤子幹雜活之類的,幹夠了你的消費你才能離開。

還有一些獨自來喝酒的女人,把自己往醉了喝,而這種情況,絕大多數都會被人撿走。

酒吧裏有職業撿屍人。

不過撿的不是真的屍體,而是那些醉酒的漂亮女子,他們看到女子喝多之後,就會扶著女子離開,有的甚至直接扛走。

再然後……他們就會帶女人去開房。

江浩認為來酒吧買醉的女人都不檢點,你要是想喝酒買醉,你家樓下小賣部裏就有二鍋頭,你喝兩瓶一樣醉。

何必來酒吧這種地方喝醉呢?所以就是不檢點。

再就是,有很多孤男寡女在酒吧裏牽手的,都是受不了寂寞的人兒,喝點小酒就上了聽,然後倆人一對眼,瀟灑去開房。

江浩在這裏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也真真正正的開了眼界。

晚上十一點,就在江浩興致盎然的用透視偷窺著一個個女客人時,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江浩。”

“遠哥你嚇我一跳。”

江浩嚇了一大跳,他還以為自己偷窺別人被發現了呢。

遠哥是個魔術師,經常來酒吧趕場,所以就和守門的江浩認識了。

陸漸遠也是江浩來江口這幾年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

“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陸漸遠從包裏變戲法一樣的掏出一隻用牛皮紙袋包裹的雞腿。

“謝謝遠哥,你咋知道我沒吃晚飯?”

江浩倒也沒客氣,也真餓了,隻吃幾袋小當家而已,根本不頂餓。

所以他接過來就狼吞虎咽的往嘴裏送。

陸漸遠就笑:“你慢點吃,我這兒還有水,別噎著。”

他又遞給江浩一瓶新打開的礦泉水。

江浩幾口就把雞腿吞掉,骨頭扔進垃圾桶,然後又狂飲了大半瓶的水。

“遠哥,總吃你的東西怪不好意思的。”江浩不好意思道。

陸漸遠笑罵道:“那你咋不說上次的事兒呢?一個雞腿值幾個錢?”

“上次的事兒別提了,那也不算啥事啊。”江浩揮揮手。

在一個多月前,有一天晚上休班,都快半夜十二點了,陸漸遠給他打電話,自稱生病了,在河邊動不了,讓他幫忙送他回家。

當時江浩第一時間趕到了河邊,陸漸遠當時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直挺挺的躺在河邊動不了,江浩要是再晚去一會兒的話,陸漸遠都得被河水衝走。

從那以後,陸漸遠和江浩的關係就越來越好。

陸漸遠也一直記得這份情,所以每次來趕TOP的場,都會給江浩帶點小玩意或吃的之類的。

“對了,你們劉總這段時間身體挺好的吧?”

突然間,陸漸遠問了句不相幹的話。

江浩愣了愣:“他挺好的呀,那不是在那邊那嗎,喝酒那。”

江浩指了指遠處的卡台,TOP酒吧經理劉總左擁右抱的正和幾個男人拚酒呢。

這個劉總,天天聲色犬馬,活的那叫一個瀟灑。

陸漸遠眯了下眼睛,然後點點頭道:“你記不記得幾天前你們劉總身邊有一個穿高領毛衣的漂亮女人?那女的這兩天你看沒看到?”

“哪個啊?劉總天天換,我都不知道哪個是哪個……”江浩無語道。

“就是有一天她喝多了,高跟鞋崴了腳,讓你扶的那個。”

陸漸遠提示道。

“咦?你咋知道呢?還記得這麽清楚?”江浩詫異道。

陸漸遠白了他一眼:“我就問你再見沒見過她。”

“沒有,當時我不是我扶她出去嗎,你在這門口叫我,我回你話的時候,她就鑽人群裏了,再就沒看到呀,被別人扶走了吧?”

“嗯,再見到那女人躲著她點。”

陸漸遠凝重的提醒他道。

“哦……行,我躲著她。”

江浩有些不解,但也沒問,因為酒吧裏的舞曲嗨了起來。

“我換衣服準備上台了,今天晚上就這一個場,我演出完後等你下班,咱倆去吃宵夜。”

陸漸遠說完就進了後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