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這人……深了
馮小鋼的賀歲片聲名鵲起之後，華誼兄弟公司的王氏兄弟就成為了圈內的大忙人，每天想要找他們談劇本和拉投資的導演數不勝數，可以說在今天得娛樂圈，王氏兄弟已經有了自己的威望，不再是那個隻給馮氏喜劇投資的投資人。
隻是，最近王氏兄弟的日子有些不太好過，由華誼兄弟公司投資的《鬼子來了》被禁，公司和有關部門交涉多日無果，無論怎麽找關係都無法解開這個死扣的時候，秘書敲門走進了王忠軍的辦公室。
“王總，有位導演要見您，他說他叫高……”
“沒空！”王忠軍回頭就是一聲爆喝，現在的他,更年輕，也脾氣更大。
可人的小秘書被吼的向後一躲，就像是躲避危險一樣愣了一下，趕緊回應：“對不起王總，我這就去推了高群舒。”
“等等！”
高群舒？
王忠軍忽然抬起了頭，剛才他腦子裏完全都是怎麽操作才能將《鬼子來了》解禁，這才沒時間思考，如今聽見高群舒的名字時，立刻想起了最近熱播的電視劇《征服》！
華誼兄弟如今已經在大熒幕上站穩了腳跟，他們也在謀劃往小熒幕上發展，拓展版圖對於每一個老板來說都是極具**力的事。隻是，大熒幕和小熒幕完全是兩個概念，就連資源儲備都完全不同，一個是院線一個是電視台，這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套關係網，重新鋪路的結果到底如何還真不好說。
更重要的是，他們在小熒幕電視劇上的人才儲備不夠，華誼兄弟就不可能指望薑紋或者馮小鋼去拍電視劇去，這不現實。
高群舒的到來讓王忠軍心裏多了一番盤算，《征服》火起來的時候他就關注過高群舒，這是一個剛剛出頭的野路子導演，更令人傾心的地方在於他身上沒有合約枷鎖，要是能把這個有一定地位的導演簽下來，或許對小熒幕上的儲備是個不錯的選擇。
“讓他們進來。”
可人的小秘書完全沒弄懂王忠軍的心思，一會風一會雨的還讓不讓人活？
不過老板的話是聖旨，她隻能轉身出去。
片刻之後，敲門聲又一次響起時，王忠軍從自己的作為上離開，親自走過去開門，房門打開的一刹那立刻報以熱情的微笑：“呦，高導，歡迎啊，《征服》太棒了，看的我差點都想把電視機砸了，每天播出的太少了。”
高群舒淡淡的一笑，他知道這些都是場麵話，如果沒有《征服》他根本就不太可能這麽大搖大擺的走進王忠軍的辦公室，也許和之前一樣，通過某些特殊關係把劇本擺在他們哥倆的辦公桌上。
扭過頭，高群舒向身後一伸手介紹道：“這位是《征服》的編劇，邵英雄……”
剛把話說一半，高群舒發現邵英雄的狀態有些嚇人，冷靜的嚇人。
被王忠軍這樣的老板誇讚作品，能做到不卑不亢是高群舒這種在圈子裏混了許久的老人才能辦到的，可邵英雄怎麽也隻是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那沒有半點諂媚，硬到骨子裏的氣質，就像是一個街頭硬骨頭見了皇帝也不會太阿諛奉承一般，就算是塞到嘴裏都覺得格牙。
“小邵，這是王老板，華誼兄弟的……”
王忠軍立刻拉近距離的回應道：“都是朋友，朋友。”
1999年秋末，剛剛成立四年的華誼兄弟還沒有那麽財大氣粗，王氏兄弟之所以能籠絡天下才俊的主要原因就是禮賢下士，如果投資方的老板能用平起平坐的方式和明星、名導交流，那麽這些內心孤傲的才俊才會心甘情願為其效力，而這一點，王氏兄弟顯然做到了極致。
邵英雄握住了個子不高的王忠軍的手，他發現這個人有一種天然親和力，就是那種語速不快、說話間略帶一點點思索相、總讓人感覺很認真的家夥，這種家夥，會讓人覺得很放心。
“王總。”盡管王忠軍並沒有拉開距離，邵英雄還是尊敬的回應了一句，這是禮貌。
王忠軍順手一引，三人落座在辦公室內的沙發上，小秘書穿著長裙性感的到完茶離去之後，三人才開始正題。
高群舒開口道：“王老板，我們打算開一部新戲，本子還是小邵的作品，整個劇組演職人員表已經弄出來了，劇本也帶來了，缺少的就是資金，這不，我們沒找任何人，直接奔這來了。”
王忠軍不停點頭，不置可否的結果演職人員表，看著上邊一個個名字張嘴念道：“鄭樹森－薑紋、龐德－陳道鳴、虞中和－魏子、葛叔－倪大宏、虞家茵－孫莉、唐維特－吳鏽波、和尚－趙量……喬譙－高媛媛……”看到這王忠軍沒有半點嘲諷，很認真的抬起頭吸了一口氣道：“這是個大製作啊，找我們就算找對了。”
可不是找對了麽？薑紋的《鬼子來了》是華誼兄弟投的，在薑紋工作室沒有開辦之前，就連合約都在華誼，不來找王氏兄弟，高群舒的預算起碼還得調高十個百分比。
看到王忠軍的態度，高群舒又一次拿出了劇本：“王老板，這是本子，您過目。”
王忠軍和善的點頭，直到這一刻，三個人之中誰心裏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能不能談成。
隨手將本子放在一邊，王忠軍嚴肅的說道：“對電視劇，我們接觸的不多，而相對於合同來說，我更相信人。高導，您有《征服》這部作品在手裏，我對您的能力和邵先生的編劇功底有無比信心，可……”話頭一轉，王忠軍說道：“這部戲華誼要是個你們投資，有點不太現實。”
王忠軍伸手打斷了高群舒的話，繼續說道：“就拿薑紋來說吧，這是個才華橫溢的演員和導演，出道就是男一號，《陽光燦爛的日子》幫夏宇拿到戛納影帝之後，更是醉心大熒幕，說服他重回小熒屏有些困難。其次，陳道鳴，這是一個很有氣質的演員，挑劇本、挑劇組、挑合作夥伴追求完美的程度人盡皆知，他希望自己的每一部戲都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光是這兩個人湊到一起，就不太容易。對了，你們還不知道吧？陳道鳴正準備加盟《長征》劇組，角色很重要，讓他放棄這樣一個角色，回到《刀鋒1937》……有點困難。”
高群舒已經知道對方的意思了，臉上表現出了失望，可邵英雄什麽都沒說，一直在微笑，就像是知道了結果一樣接話道：“王總的意思是，這件事不是不可能，隻是有些困難，對吧？”
“意思全對。”王忠軍開始重視邵英雄了，他沒想到自己的大喘氣竟然讓人刨了底：“這件事的確有難度，除了華誼之外的任何一家公司去辦，都有難度。想要辦成這件事，成立這麽大一個劇組，還要用國內最好的攝影顧常衛，那隻能利用‘華誼’打算進軍小熒幕的名頭，讓這些曾經為華誼開疆擴土的大腕過來幫忙搶江山。”
王忠軍目光一轉道：“華誼若是要搶地盤，得力幹將不能不出手了吧？他們的片酬也會壓低。可問題是，若是這部片子隻是華誼的投資，那這就說不通了，投資和開疆擴土是兩個概念。”說到這，王忠軍淡淡一笑：“我聽說二位還都沒有簽約、都是自由身？這麽著，我用兩天時間看劇本，你們二位也用兩天時間想想我今天的提議，如果你們二位加盟華誼，那整件事就順理成章，隻要劇本過硬，這個陣容我就敢叫板瓊瑤阿姨的《還珠格格》，怎麽樣？”
“別，現在別忙著回答我，我啊，一會讓秘書定個飯店，據說那的魚翅不錯，咱們吃點飯，談談八卦，這件事，你們回去也考慮清楚，下次見麵時，一邊談劇本，一邊談合同，一邊談具體投資。”
“張秘書！”
“上回你說哪家飯店不錯來著？”
邵英雄和高群舒對視了一眼，這王老板完全是不讓你說話，他把所有話都替你說了，整件事仿佛都是為了他自己方便，可是說話的語氣又像是商量又像是請求，讓人舒服的不忍拒絕。
這人深了……深的就連現在的高群舒都拍馬不及，更別提邵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