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是不想,是不能

換季這種事要存在於生活中,會是很愜意的,人們會發現由春天換到夏天時,街上的姑娘們會越穿越少,大白腿、大白肚皮、大白胳膊隨處可見,要是實在貪多瞧見一個黑的也沒關係,就當緩緩口味看了一眼古銅肌膚或者巧克力,反正總不會惡心著。可換季的時候京城會出現一種很特殊的溫度差異,那就是外邊很熱,一進屋就會感覺到涼,仿佛陽光根本照不進屋子裏一樣。

這不,《風聲》劇組在眼看著就要殺青時正好趕上了換季,組裏最吸引眼球的兩個姑娘那都是比著穿,周訊在隨意中帶有一種精靈味,林西蕾則很鄰家,完全沒有媒體上的大氣。於是,劇組這些單身大老爺們眼睛直了,那些不單身的,眼睛也直了。

邵英雄在三天後即將拍完自己的戲份離開劇組,也算是趕上了好時候,跟著一群大老爺們一起用最接地氣的話調侃著組裏姑娘們的姿色,偏偏談論到林西蕾和周訊時,他不發表言論,主要是太熟,說多了不太好,說少了有不過癮,幹脆,忍了。

“邵老板早。”

周訊今天要拍上午的戲份,所以早早的趕到劇組換好了戲服在一旁等著,這回她沒選擇從邵英雄身邊飄過,而是坐在了那,很平穩的坐著。

邵英雄一定、確定以及肯定自己和這個姑娘沒什麽交情,哪怕在劇組一起滾了小兩個月也談不上交情倆字,可今天,周訊好像是從自己的世界裏出來了,一點不人生的坐在了自己旁邊……

“有事啊?”

邵英雄問了一句。

“有事。”

周訊點點頭,應了一聲,目光一直看向遠方影棚內忙碌的場工。

邵英雄有點納悶。這叫什麽路子?說有事,坐這一聲不吭,這是等著自己上杆子問是怎麽著啊?

有點別扭的邵英雄死死閉著嘴。不說拉倒,悶著。

“我。在想該怎麽開口。”周訊用煙嗓闡述道:“我和林西蕾成朋友了,昨天喝了一頓大酒,她勸我少喝,傷肝。然後我喝多了。”

“她說自己心裏有了一個結了婚的男人,這個男人有權勢,有擔當,幽默,也有心理陰暗麵。不過這個男人從沒有主動親近過她。她看得出來,如果找個恰當的時機豁出去不要臉的勾引一下,這個男人也許不會拒絕,她對自己有自信。就是覺得,這麽著自己有點賤……”周訊扭回頭,仿佛不太習慣把嘴唇合上一樣微張著說道:“你怎麽看?”

眼前的周訊用雙手支撐著椅子邊,兩條腿故意不沾地的晃悠著,身體微微前傾,扭頭回望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個問號一樣期盼著答案。

“你可真夠八卦的。”邵英雄苦笑一聲:“她……都跟你說什麽了?”

“基本情況唄。你倆怎麽認識的,你怎麽在金馬獎英雄救美的,又怎麽在賓館被二房或者不知道是第幾房的姨太太嗬斥。最後聽了一宿**-靡之聲。結果還是在憋了一肚子氣以後睡著了,第二天被媒體攆小雞子一樣追到機場,飛往美國,去見那個滿腦子裏都是影子的人,還讓警察給抓了。是挺賤的。”

邵英雄沒想到的,周訊竟然直到的這麽詳細:“她把什麽都告訴你了?”

周訊很平和的:“嗯。”了一聲,嘴嘟嘟著,完全沒長大一樣用不同年齡層的反差在身邊布置下了一道絕緣體回應道:“我說了,我喝大了。”

周訊可是個能喝點的姑娘。愛喝,敢喝。喝大了最愛說的一句英文是‘you-are-so-nice’,然後一個勁地傻笑。笑的特別真誠。她都喝大了,林西蕾估計能醉到姥姥家,喝紅酒的跟和白酒的碰上,不管喝什麽,喝紅酒的第一個回合準蒙。

“你是不是在在心裏問‘怎麽沒斷片’啊?”周訊晃悠著小腿說道:“其實我斷片了,要不是來片場第一眼就看見了你,還真以為自己做了個想不起來的夢,隻是,我想起來了。”

“因為,我過來的時候,你杯子裏裝著果汁,她說,昨天晚上你把她杯子裏的果汁喝了一口。”

嘩。

邵英雄抬手把早上孫勝男準備的營養果汁給潑了,因為這點東西還破了案了。

“你,到底怎麽想的?”

邵英雄也不藏著掖著,反正身邊沒人:“你知道我身邊不止一個女人……”

“她說了。”

“那你覺得,林西蕾到我身邊會怎麽樣?”

周訊撇撇嘴:“惹不起咱們華宜的一姐,擠不動已經生了太子爺的正宮。”

“明白了嗎?”邵英雄問完這一句,繼續道:“何必呢?林西蕾如果說解決不了合同問題,我可以幫忙,要是怕離開了寶島沒出路,也可以來咱們公司。你覺得問題在這嗎?我不是一個會在私生活上付出很多時間的人,我家裏的媳婦經常幾個月見不著我一麵,她也……隻是偶爾和我碰頭,林西蕾和我,還能剩下多少時間?”

“還有就是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範氷氷的出現我可以接受,不光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林西蕾人家好好的一個姑娘,為什麽跟著我?我能給的,說句不好聽,她隻要勾勾手指頭恨不得能有一個連的有錢人開著車給送到家門口。懂麽?”

“給我根煙。”

周訊說完這句話看旁邊椅子扶手上擺放著煙盒和打火機也不客氣的自己給自己點上一根:“道理我懂,她也懂,說點我們都不懂的。”

“這是打算拿我當禮拜天過呢吧?”邵英雄這剛一瞪眼,周訊那邊不緊不慢的回道:“別耍臭無賴啊,好好說話。”

邵英雄生讓周訊給氣笑了,宛如一個孩子對比她大很多的人說出一句非常正經的大人話裝小大人一樣,弄的你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好笑。

“這事,你不該管。”邵英雄點名道:“你見誰家藝人天天跟自家老板這八卦問‘老板。你又打算跟哪個妞勾勾搭搭’?”

“我也沒想管。”周訊一下低沉了:“就是想知道男人是不是在徹底熟悉了一具身體以後,就不管身體裏的感情了,在隊一個人厭倦了以後。渾身上下都是追尋新鮮感的渴望。”

邵英雄一把搶過周訊手裏的煙盒,把周迅嚇一跳的說道:“照你這麽說我早該把林西蕾扔**了。”

“我知道你怎麽想的。”周訊不管不顧。依然自我:“男人常常用‘我隻和有感情的女人上-床’來標榜自己並非花心,在我看來,這不是虛偽,而是男人給自己最原始欲望尋找的理由。尤其是已婚男人,不然他們過不了自己身上道德這一關,套上‘感情’這倆字,一切都順溜了。所以,男人可以按照古代男子可以將感情分為很多分的生活模式在輿論中創造出一個人可以同時愛上幾個人的注解。為的不是別的,隻為了到麵對公眾的時候能喊出一句‘我不下流,風流而已’。”

周訊一根煙沒抽幾口就扔在了腳下,不攆滅的看著煙霧在曲折的藍色絲線裏向上飄起道:“邵老板,我一點都不鄙視你,但是我覺得這種男人挺不是東西,而我,下輩子要是有機會的話,也想不是東西一回。”

“你知不知道你用安靜、平穩詮釋了令人發指的古靈精怪?”

“邵老板的意思是我的演技值得肯定?那你什麽時候拍大片在去闖好萊塢的時候帶著我唄?”得,周訊完全忘了剛才是怎麽數落邵英雄的了。

“滾蛋。”

周訊讓邵英雄給罵笑了:“嗬嗬……”撒嬌一樣探出頭露著笑臉:“我沒有鄙視你的意思啊。就是想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知道了以後什麽感覺?”邵英雄用力抽了一口煙。

周訊道:“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解決不了的麻煩。”

“那意思是你來之前還真把自己當萬能膠了,以為自己貼哪都靈?”

“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怎麽打算的呢。”

邵英雄看著周訊,莫名其妙的緩緩伸出手去。將拇指和食指圍成一個圓圈,然後非常慢的鬆手……

啪。

很細微的聲音傳來,周訊被彈得愣了一下,又沒怎麽覺得疼,伸手摸摸被彈過的地方問道:“幹嘛。”

“這是八卦老板隱私的懲罰。”

周訊撅著嘴,擠著鼻子朝邵英雄做了一個鬼臉:“現在總能告訴我了吧?”

“還能怎麽辦?不聞、不問,時間總是能在帶給人希望的同時帶來失望,慢慢的也就是習慣了,兩個人什麽都不說。比說清楚了以後一個心亂如麻、一個默默含淚要好很多,也許。當另一個反應過來,已經發現這幾誤打誤撞弄上的傷口結成疤了。這樣不好嗎?”

“你這是打麻藥啊。”周訊十分反對的說道:“你就不知道麻藥過後疼痛感忽然襲來的時候,也會撕心裂肺麽?就算你能麻醉一輩子,那她的感覺是什麽?是知道自己身上哪裏出了問題,卻始終不記得這個問題出現以後的疼痛感,這不公平。”

邵英雄仰起頭,看著頭頂的天空:“連我走到了今天這步一旦他出過門都得讓別人欺負,這個世界上哪有真正的公平?”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

一起仰頭看著雲朵如老人般速度極其緩慢的移動,有時候邵英雄想成為天上的雲,這樣他就能停下來看看周圍的一切。不過,現在他停不下來,他停下來,公司就會少一大筆利潤,很多人會拿不到獎金,很多人會離開華誼,或許,華宜就會因此而衰敗。這讓他想起了《絕命毒師》的劇情,不是不想,是不能。

“邵老板。”一個輕聲呼喚傳了過來,邵英雄轉過頭的時候,看見了兩根纖細的手指,緊接著……

碰。

同樣力道不重的一個腦瓜崩彈在自己腦袋上,周訊偷襲得手一樣迅速跑開,一邊跑一邊笑道:“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