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
之前的答案嗎。
楊戩陷入沉默。
腦海中卻不由得浮現出那一日自己對李道元的詢問，以及對方的反問。
那句話，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是那一位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幕，所以提前說出那些話，讓自己早做準備嗎？
一念及此，楊戩臉上不禁露出苦澀的笑容。
還真是……藏得夠深的。
楊戩轉身，對著李道元躬身一拜。
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李道元當時那番話的深意了。
提醒。
但又不全是提醒。
更像是提前告知，告訴自己應該早作決斷，所以在此刻也就不會顯得突兀，不會顯得倉促。
“三位前輩，晚輩願意。”
“願意以人族之軀，為人族征戰三界。隻為讓三界人族乃至是萬靈，都能有個良好的秩序！”楊戩單膝跪地，行戰禮。
其雙目之中，有著熊熊戰意之火在燃燒，在升騰。
既然早已經做出決定，又何必猶豫？
又何必躊躇？
想要做什麽，就去做！
果敢，堅定！
這，才是我啊！
如此言行，落在三皇眼中，卻是讓三皇臉色微亮，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這小子，果然上道啊！
“好！好的很！人族缺少的，就是像你這樣敢闖敢拚的人！有的人長得還年輕，心卻已經老了，老到都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是個人族！”
伏羲大笑著說道。
說到最後的時候，其眉宇間的目光卻是在不經意間落到李道元身上。
言外之意，自是不必多說。
李道元視若無睹，隻是翻了個白眼，兩隻眼睛望著天空。
也就在李道元裝作聽不懂，不明白的時候，卻是有好心人出聲提醒。
“先生，天皇前輩說的人，是你嗎？”楊戩一臉疑惑地望著李道元，無比坦誠地問道。
李道元陷入沉默，嘴角抽搐，盯著楊戩看了許久，反問道：“你覺得呢？”
“額……應該不是的。雖然和先生相處不久，但楊戩覺得先生是個心懷天下之輩。”
“那不就結了？”李道元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連帶著瞪了楊戩一眼。
“可我覺得那一位指向的，就是先生您。”楊戩再次表露出難得一見的實誠。
這種實誠，落在李道元眼中，卻是讓李道元覺得心髒一陣陣的刺痛。
這個家夥兒，還真是直白到讓人想要揍他！
這種討打的性格，我之前為什麽沒有發現呢？
還是說……
李道元雙眼微眯，頓時瞧見楊戩實誠嘴角處的一抹偷笑。
這家夥兒，是故意的！
是故意挑釁，發出那陣詢問的。
“自信點，把‘覺得’去掉。老大說的，就是他。”軒轅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在一旁拱火。
“有熊氏，你最近手癢，想要打一場嗎？”李道元雙眼微眯，盯著軒轅。
對這個家夥兒，他可說不上敬畏。
別人稱他是人皇。
但在自己眼前，也就隻是那般而已。
真要是鬥起來，自己無懼。
除非是三皇聯手，或者是那位天皇極盡全力升華一戰，自己才會感到威脅。
僅僅隻是一位軒轅氏，還威脅不到自己。
更重要的是……
別看這三位在人族子民麵前，是人前顯聖，一副皇者姿態。
但私底下，都是玩世不恭的性格。
否則，方才能聽見那些話？
“不打。我打不過你。要打也是讓老大和你打，我在一旁呐喊助威。”
一邊說著，軒轅還一邊朝著一旁的伏羲努了努嘴，拱火道：
“老大，別給我留麵子，趕緊出手教訓他！你不是早就等到這一天了嗎？”
聲音落下，伏羲齊聲，腳下頓時有先天八卦，後天八卦虛影浮現，逆正相生，讓其氣息在一瞬間變得深邃，難以捉摸。
隻是這一陣起手的氣息，便讓李道元眉宇間露出驚訝之色，不由得盯著伏羲多看了十數秒。
片刻，方才收回目光。
“你已經雙腳踏在門檻上，是否進去，全看你自己是否願意而已。”
“看來這些年，你們在火雲洞中，也沒有白呆。”
李道元感歎道。
世人皆言，如今的他，是聖人之下的第一人。
能夠以非聖之軀斬滅聖人化身，如此戰績，亙古罕有。
即便是之前被譽為三界之中第一人的玉帝，也沒有這般戰績。
但也僅僅隻是沒有戰績而已，並不代表他不能做到這一步。
畢竟，對玉帝來說，他若是想要那般做的話，還是有八九分的把握。
隻是想要找個聖人化身來斬，卻不是那麽容易。
隻是，強橫如李道元，在如今的三界之中，卻是依舊能夠感受到一些威脅。
即便是聖人之下，依舊是感受到威脅。
不論是冥河老祖，還是如來（多寶），亦或是麵前的伏羲，隱藏在大千世界之中的地仙之祖——鎮元子……
他們都有著衝擊聖境的能力，甚至是比肩聖人的能力。
之所以未曾突破到聖境，不是因為他們實力不行，而是因為天道壓製，限製了修行的至高點。
便是禦。
想要破禦，達到聖境。
就需要打破天地的桎梏，就需要對抗天地的壓製。
這也是為什麽，自洪荒以來，六聖之後，除卻身化六道，鑄就輪回的後土之外，再無一人成聖。
為何？
因為天道空缺被填補，因為天道封鎖，要將生靈禁錮，在給予生靈成長機會的同時，又要限製生靈的存在。
為何？
自然是因為世界的承載力有限。
如果將世界比作一方水池。
那麽這方水池的體積有限，其中能夠生存的魚群數量也有一個上限。
生靈的強弱，便是魚的大小。
當水池體積有限的時候，魚越小，能夠容納的魚群數量也就越多。
魚越大，所容納的魚群數量也就越小。
當魚達到一定程度，甚至能夠威脅到整個水池生態平衡的時候，就會限製魚的成長。
就好比是這方天大限製了聖人再次出現一般。
而三界吸收外來世界，壯大自身的過程，也可以看做是魚池擴建的過程，能夠容納更多的魚。
在這種天道封鎖的情況下，想要打破這種封鎖，隻能怎麽辦？
以力證道，強行突破桎梏，成就聖人之境！
這條路，也是最難走的。
所以，才會將這些洪荒時期就存在的強者一擋就擋了這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