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卿幾乎和長修一樣,愣在那裏,沒了剛才的戾氣。
其實遠卿很清楚,長道心裏對夕靈很是在乎,他對夕靈的愛護不比自己少。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長道發這麽大的脾氣,多半還是無能狂怒,無能為力的難受沒有地方發泄吧!
冷靜了一會兒,遠卿便一聲不吭地出去了。
長修這才想起遠卿沒有帶上他製作的麵具,追上去的時候,早已不見了遠卿的影子。
“這下糟了!”
長修轉身去找長道,卻發現長道也卸下麵具沒影了。
“這兩個人到底想幹嘛啊!唉!”
明日便是殺神約定的成親日子,夕靈倒不是如坐針氈,她靜靜地呆坐著,此時此刻她的心裏還想和一個人告別。
她起身披上鬥篷,推開門依舊看見一直都在長庸。
“聽著,我出去一個時辰,告訴你的主人,我會回來的,去去就回。你若再攔我,我一定把你撕成碎片!”
長庸像是聽懂了,或者是接受到了殺神的指令,這一次他讓步退到一邊。
夕靈見狀,化作一道紫色光束瞬時間出了蜀山。
剛出蜀山,夕靈便聽到了銀蛟龍的嘶鳴聲。
仰頭一看,銀蛟龍正朝著她飛來,宛如金龍,幽若翩鴻。
“好久不見了。”夕靈莞爾笑著。
銀蛟龍一直蹭著夕靈的身子,垂著腦袋想要夕靈的撫摸和寵愛。
“帶我去找他吧,我有話對他說。”
銀蛟龍聽懂了夕靈的意思,駝上夕靈便向遠處疾馳飛去。
來到魔界大殿,這裏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包括夕靈的座位,那是魔界王後的座位。
夕靈走上前坐了上去,一塵不染的座位就像是她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一行熱淚,控製不住。
他們的相遇,一開始就是純粹的,互相不知道身份,也從不猜測對方的來曆。
純粹的愛,純粹的情。
即使生命即將終止,她也想見上最後一麵,告訴他,好好活下去,告訴他,她想他,告訴他,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
夕靈有些乏了,她閉眼小憩一會兒,等待著冷惜暖的到來。
恍惚間,突然有了動靜,像是有人進來了。
他解下披風,輕輕蓋在夕靈身上,夕靈緩緩睜眼,卻看到了一個不想看見的人。
“你來幹什麽?我不是說了,我隻是出去一個時辰而已,你又何必跟過來?”
夕靈忍著怒氣,她不希望冷惜暖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發怒,那模樣一定很難看。
殺神不怒反笑,道:“幻兒,一個時辰已經到了,我怕你出事,所以才過來看看的。”
原來自己小憩了這麽長時間。
可是,為什麽冷惜暖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回到魔界?
夕靈納悶。
“和我走吧,明日就是我們成親的好日子,總得提前準備一下吧!”
說罷,殺神便拉著夕靈的胳膊強行拖拽著她。
夕靈顯然不願意和殺神回去,她隻是想見冷惜暖最後一麵,難道這一個小小的要求想到實現就這樣難嗎?
“你不必拉扯我,我自己會走。”
夕靈甩開袖子,徑直走在了殺神的前頭。
殺神跟班似的緊跟著夕靈,生怕她又不肯和自己回去。
“站住!”黑衣女人擋住了他倆的去路,道,“你們兩個把我們魔界當成什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正說著,直接飛身來襲夕靈,夕靈一個側身,看到了簫薇的側臉。
“姐姐......”
還沒說完,簫薇便在她耳邊低聲道:“魔君在離出口三裏遠的緣錦客棧,你快去尋他,這裏我先撐著,快去!”
夕靈聽罷,趕忙化作一道紫光往簫薇所說的地方趕去。
殺神見狀,正欲去攔,簫薇一掌擊來,竟然正中殺神的胸膛,傷到了殺神。
“可惡!”
夕靈慌忙趕到媛錦客棧,跌跌撞撞上了樓,小二推開房門的時候,夕靈看到**躺著臉色蒼白的冷惜暖。
那一刻,她壓製已久的感情無法控製了。
“夫君,你的幻兒回來了。”
冷惜暖一動不動,似乎不曾聽到夕靈的呼喚。
夕靈把脈得知冷惜暖受了重傷,立馬扶起他為他灌輸真氣並且將自己一半的神靈之氣給了冷惜暖。
雖然冷惜暖不是神,但是神靈之氣並沒有排斥像他這樣生性良善的異族。
所幸冷惜暖的命還是被夕靈救回來了,但是失了一半神靈之氣的夕靈怕是更加不是殺神的對手了。
掖好被子之後夕靈吻了一下冷惜暖的額頭,這一次是真的道別了。
夕靈獨自一人回了蜀山,殺神喜出望外,負傷來迎。
“你受傷了?”
殺神見夕靈關心自己,連忙回應道:“一點小傷無礙無礙,那女人傷得也不輕,若不是我及時收手,恐怕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你把她抓來了?”
夕靈看到簫薇的時候,簫薇已經奄奄一息了,她的傷勢很重,和冷惜暖一樣,都是殺神所為。
“簫薇姐姐,我......”
簫薇苦笑兩聲,道:“都說你占了我的便宜,人人都尊稱我一聲簫薇姑姑,你卻喚我一聲簫薇姐姐,但其實誰也想不到你才是最尊貴、最年長的。”
“不管我是誰,你都是我的姐姐。”
簫薇伸手拉住夕靈,夕靈想起泫瀟的死,更加泣不成聲。
“魔君他還好嗎?我知道這世上隻有你能救他,這些年他想你想的苦,你不在了,他的心也死了,冰冰冷冷的。”
簫薇的話語刺穿著夕靈的心,她的語氣太像將死之人的語氣了,夕靈聽著心慌難受,趕忙阻止簫薇繼續往下說。
可是簫薇自知,有些話再不說可能就沒機會說了。
“我也好想見一眼清陌啊,可是我害怕他不願意見我......”
簫薇的淚水迅速溢出眼眶,這是夕靈第一次見簫薇流淚。
四百年被關在蜀山後山的山洞之中,難道也是為了一個“情”字?
“夕靈,他要是不願意見我怎麽辦?我被關在蜀山四百年,四百年他從未到後山見我一麵,他甚至連我的長相都記不起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