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狹路相逢勇者勝
“有！破敵之策就在現在。”小魏子不假思索地道。
“什麽？”納蘭占亮以為耳背，反問一句。
多姿鬆開小魏子的手，瞠目結舌地望著他。
“林森衝亂了咱們的大營，逼咱們退出十裏許。而咱們則連夜安營紮寨，砍柴伐木之聲甚響，前麵五裏許的遺體尚來不及收拾。所以，叛軍必然麻痹大意。現是淩晨三更，正是叛軍將士最疲憊不堪之時。所以，你讓占占哥哥腰纏鉤繩，摸黑而步行，悄然行動，至鄭州城外，爬著走，必要時，拿死屍蓋住自己，蠕動前進，然後甩鉤繩勾住吊橋鐵索，飛身而過，躲於城下拱門處，再探手飛甩鉤繩於城頭，攀越而上。當然，你則組織數十武功高強之士，尾隨你們行動，一是旦城頭叛軍發現你們，你即以箭雨射殺。多福、多才聞得鄭州城喊殺聲響，便率精騎而來。屆時占占哥哥打開城門，鄭州將城破。小弟則在此，組織兵馬分守四方，準備好紅衣大炮，攔堵突圍的叛軍。”小魏子胸有成竹，媚媚道來。
“好！咱們說幹就幹！馬上行動。”納蘭占亮臨時執掌兵權，真想打一個翻身仗，點了點頭，當即去找納蘭占占、多福、多才等將領。
小魏子此計行嗎？
鄭州城頭，插滿了火把，照亮了城頭城下。
林森率部而歸，雖然因為納蘭兄弟的到來，而損失了百餘人和悍將周南，但總的來說，他是大獲全勝。
他們剛回到城下，不見清兵追來。
林森勒馬，掉轉馬頭，道：“諸位兄弟，咱們不必回城，清兵懼咱們的火箭筒。遊謹、鄒華二位兄弟，步行或飛潛去清兵大營前瞧瞧。林某估計，清兵此時大亂，如若是真的，咱們再去端營。”
遊謹感覺有理，當即與鄒華下馬，步行一段路，看到有樹的地方，便飛身上樹，飛潛去觀察清兵大營。
他們倆人分外小心，見有火光的地方，隨即伏地而爬行，果見清兵全部集中於南門十裏許。
因為當時多鋒負傷，無人指揮，群龍無首，眾清兵在將領的率領下，全集中於多鋒營寨。
等到納蘭占亮接過兵符，已來不及了。
遊謹二人趕緊又飛潛而回，向林森稟報情況。
“天助我也！挑選五百兄弟，各扛火箭筒，全部步行飛潛而去，再端敵營。其他弟兄回城，再準備多一些火箭筒，稍後接應。”林森得意而笑，當即下令，依計劃行事。
此時，雙方人馬都是這樣子。
清兵一方則是納蘭占占奉命步行飛潛，且隻有他一人。他左提金盾，右握鳴鴻寶刀，雖提著兩百餘斤的兵器，卻依然奇快行進。
此盾正是在餓狼山上所挖出來的，他父親石劍昔日用過的金盾。
昔日西西米泉領兵用紅衣大炮偷襲餓狼山，小魏子與曾靈月留下，將盾戟埋藏了。此番他們收拾天花教徒後，便將金戟、金盾挖出來。
金戟則給了他的兄長納蘭占亮。
納蘭兄弟二人，同享父親留下的寶物，各人一件。
小魏子聰明絕頂，知道父親因為沒有撫養納蘭兄弟，心懷愧疚，所以將此寶物贈予他們。
納蘭占占時而爬行，時而飛身上樹。
對麵的林森及五百人馬也是如此。
雙方如此，難免發生遭遇戰。
納蘭占占武功高強，輕功卓越，稍為前進六裏許，即在距鄭州城三四裏許，雙方發生遭遇戰。
他從一棵樹上，看到林森率數百人也是這樣飛潛或是爬行而來，不由大吃一驚，暗道：若不是軒轅兄弟智計過人，我軍今夜又得遭受重大損失。
“嗖……砰砰砰……哢嚓……”
納蘭占占想到此，冷汗都出來了。
他由樹上一飛而下，左盾直推，當即砸飛數名天花教徒，寶刀橫掃，數名天花教徒被他腰斬。
刀盾齊施，碎骨之聲立時響起，血霧彌漫。
“發火箭！”林森大吃一驚，他也是聰明人，立時明白清兵也實施同樣的計策。
納蘭占占借不遠處殘屍上還有火光在燃，認出林森在發號施令，當即雙足一點，握盾反砸，寶刀劈向林森，擒賊先擒王。
“當當……啊呀啊呀……”
卻是遊謹年輕，力猛如虎，善使飛叉，能於二十步外取人，發無不中。
他擲出二叉，欲從背後取納蘭占占性命，豈料二叉全擊在金盾上了，被反震而飛。
遊謹一閃，二叉紮死了他身旁的兩名天花教徒。
前麵的林森見納蘭占占的刀風粗重，寒光閃閃，銳不可當，不敢硬接，旋身而晃。
他身邊的數名天花教徒應聲而倒，人頭落地。
納蘭占占隨即追著林森打，這樣一來，天花教徒就無法放毒火箭，生怕誤傷林森。
這可苦了那些天花教徒，他們終究不如納蘭占占與林森身法快，林森在人群中繞來穿去，納蘭占占緊追他不放，那人群中的天花教徒隻有等著挨刀或被盾擊而亡。
淩晨三更，彎月西沉，稀星點點。
鄭州城外約三四裏許，慘叫聲掠過夜空。
無論是城上的天花教徒，或是城外十裏處的清兵大營，皆可聽聞。
城中的天花教徒，當即飛馬而出，接應林森一夥。
而此時領數十將領飛潛或爬行而來的納蘭占亮，卻是機智地繞道而過。
多福爬至他身邊，低聲道：“納蘭將軍，令弟在與數百人馬血拚，且對方高手諸多，咱們是不是分些人馬去接應他？”
“大敵當前，個人事小，大局為重。咱們破城要緊，不必理他。”納蘭占亮借火光而觀，發現納蘭占占追著林森打，心頭稍稍放心。
隻要天花教徒無法施毒，納蘭占占就算不能贏，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對於弟弟的武功，納蘭占亮心中有數。而且，他也隻能如此。
否則，無法破襲鄭州城。
多福等人不敢吭聲，繼續飛潛或爬行而進。
近鄭州城下時，他們發現天花教徒，大隊人馬馳騁而來。
納蘭占亮隨即掀翻遮擋自己的死屍，從地上一躍而起，金戟斜劃而去。
“啊呀……”一名天花教徒應聲落馬，屍首分家。
納蘭占亮縱身一躍，飛上了他的馬，反斧一掃，殺了兩名奔襲而來的天花教徒，當即掉轉馬頭，朝吊橋撲去。
“不好！清兵偷襲！”天花教徒大吃一驚，不少人異口同聲呐喊。
多福、多才等數十將領，隨即掀翻死屍，紛紛躍起，刀劍槍棒齊襲而來。
“啊呀啊呀啊呀……”數十天花教徒應聲而倒，血肉橫濺。
城頭火把之光，將城下照得通明。
城中守兵當即將納蘭占亮等人發射發火箭。
“蓬蓬蓬……別放箭！……快關城門！”
“啊呀啊呀……”清將數人，連同百餘天花教徒，被火箭射中，登時慘叫倒地，哀號而死。
城頭上的一名將領急急製止放箭。
納蘭占亮已伏身馬鞍，躍上吊橋，左揮宣花大斧，右握金戟一劃。
“哢嚓……”
吊橋連著城頭的兩根鐵索應聲而斷。
城門守兵急推著厚重的鐵門，欲將城門關上。
納蘭占亮右戟護身，將巨斧脫手甩去。
“啊呀啊呀……”推關城門的守兵，數人腹破、腔裂、臉花，慘叫而倒。
納蘭占亮隨即策馬越過吊橋，奔至城門處，握戟狠劃猛砍，浴血奮戰，不讓如潮水般湧來的天花教徒關城門。
多福、多才等將領被天花教徒團團圍住，皆在吊橋前血拚，無人相助納蘭占亮。
打鬥中，納蘭占亮飛身下馬，又從死屍身上抄起巨斧，左斧右戟，如狼似虎。
“啊呀啊呀……”城門處的天花教徒，人頭滾滾，屍體層疊，血流成河。
“轟隆轟隆……”便在此時，小魏子下令開炮。
“啊呀啊呀……”圍攻納蘭占占的林森等數百人馬，登時被炮火炸飛。
納蘭占占參軍日久，聞發炮聲響，便飛身上馬，策馬而躥，避開炮火。
“殺……”小魏子發了數炮，擊散天花教徒，當即率精騎三千，皆手執長馬刀而來。
八旗子弟，長期執長馬刀與明軍第一騎兵關寧鐵騎為戰，久經戰陣，如何是臨時聚合的天花教徒可擋？
奔出城外的天花教徒本被炮火嚇得東躥西逃，小魏子率三千精騎，無人能擋，瞬間趕至城下，越過吊橋，殺入城中。
“奶奶的，走，去洛陽！”林森又驚又怒又氣，隻好率殘部，逃奔洛陽而去。
殘星明滅，東方欲白。
鄭州城被清兵收複。
朝陽東升，血霧彌散，屍臭撲鼻。
鄭州城下，清兵開始打掃戰場，他們按小魏子的吩咐，將天花教徒的衣衫剝下，然後收拾教徒屍體，點火焚燒。
他們又將清兵屍體，搬上馬車，運到不遠處的山崗上埋葬，刻寫碑名。
城外，一隊清兵，抬著多鋒，驅馬車進城。
城內府衙，納蘭占亮、納蘭占占、小魏子三人，出閣相迎。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