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空山寂寂哪有他
秋風送寒，霧蒙蒼山。
“姐姐，後會有期，珍重！”小魏子見柳蝶兒呆若木雞，便又朝她拱拱手，然後策馬南下。
“珍重！”武鳳凰、來金銀、賴賬也朝柳蝶兒拱拱手，各自掉轉馬頭，隨小魏子南下。
“大小姐，走吧。”兩名丫環目送小魏子一行離去，便提醒柳蝶兒。
“唉！”柳蝶兒一聲長歎，黯然神傷。
她領著兩名丫環，策馬下山，回奔臥龍泉。
“這回，真的是家破人亡了。”趙紫薇呆坐在臥龍泉池邊，心思如潮，害怕、擔心在心頭交織。
她三個兒子都死了，沒想到愛女還追隨韓冰澤去作孽。即便韓冰澤父女能殺了小魏子，但是，天下義士豈能放過韓冰澤父女？
她全身濕淋淋的，秋風吹來，全身冰涼。
她卻沒有感覺。
“師叔，你怎麽啦？你咋還在此？你為何不走？”柳蝶兒策馬回到臥龍泉，已是月色朦朧，見趙紫薇還呆坐於泉池邊，便不解地問。
“蝶兒？你……你怎麽又回來了？你爹也北上餓狼山了，蕾兒也去了，他們要伏擊石心兒的弟弟。”趙紫薇從沉溺中驚醒，顫聲地道。
“知道了。他們伏擊不了。”柳蝶兒扶起趙紫薇，扶她回木棚。
兩名丫環趕緊生火做飯。
“為什麽？那小畜……那小子又什麽詭計？可別讓他傷害蕾兒呀。”趙紫薇又是一驚。
“師叔，蕾妹不會與小魏子相遇的。因為小魏子已經南下，沒去餓狼山。”柳蝶兒見狀，頗為趙紫薇心疼，感覺她好可憐。
“這……”趙紫薇瞠目結舌。
“咱們第一次見到小魏子，但是，江湖早已傳遍此人智勇雙全。蕾妹又豈能是他的對手？”柳蝶兒歎了口氣，感覺很累，和衣倒在地鋪上。
她盡量避免提起沈再生、韓冰澤。
趙紫薇聞言，長長地舒了口氣。
她還真怕小魏子會無意傷害了韓蕾。
她看得出，小魏子是喜歡她愛女的。
但是，在他們之間，橫亙著仇恨這堵牆，讓小魏子與韓蕾之間無法跨越。
而今，小魏子南下，韓蕾北上，兩人暫時避開了，趙紫薇可以暫時鬆口氣了。
餓狼山腰，廢墟石宮。
血跡已幹，殘骨碎屍仍在。
“那小雜種一行呢？”韓蕾隨沈再生等人，走上餓狼山，不見小魏子，感覺很奇怪。
“蕾兒，歇會。那小雜種走岔道，可能慢了些。向右使，你去找一個山洞來。郝鐵生，你去打獵，弄點吃的來。”沈再生親切地拉著韓蕾坐下，又支開向量與郝鐵生二人。
“爹，我二哥、三哥的遺體，還在石宮廢墟下嗎？”韓蕾分開沈再生，走到韓冰澤身旁，指著石宮廢墟。
“嗯！”韓冰澤黯然神傷，難過了點了點頭。
“二哥，三哥，妹子來看你們了。嗚……”韓蕾望著一堆染血的廢石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教主，距離這裏三百步遠左右，有一個山洞，挺大的，挺幹爽的，咱們進去吧，郝舵主已打來野兔了。”向量走來，拱手躬請沈再生。
“蕾兒，走吧，今夜，那小雜種必到，咱們填飽肚子，呆會拿他開刀。”韓冰澤淚流滿麵，扶起韓蕾，攙扶著她，走向山洞。
山勢陡峭，赤壁摩天。
月色朦朧，山洞冒煙。
眾人走進洞裏，郝鐵生已在生火烤肉。
“本來，本教想等蝶兒走後再動手。但是，本教看到蕾兒如此傷心，決定等蝶兒一行一到，便立刻動手。由本教纏住蝶兒，你們盡管放手殺那小雜種。最好能將他活捉，交由蕾兒處置。”沈再生為了籠絡人心，豁出去了，走進山洞，便授計眾部屬。
“謝謝沈伯伯！”韓蕾感動地傍著他坐下。
“蕾兒，你好樣的。唉，要是蝶兒能象你這樣爭氣就好了。世間哪有女兒不幫父親的？就我那蝶兒，都怪我，從小把她給寵壞了。”沈再生為了籠絡韓氏父女為他賣命，隻好昧著良心，睜著眼睛說瞎話。
他看準了韓蕾涉世不深，天真爛漫，這種年齡最好騙了。所以，他對她又哄又勸，哄得韓蕾破涕而笑，“伯伯長”來“伯伯短”，一個晚上對沈再生甜叫不停。
韓冰澤心頭是一次又一次的感動，整個晚上都流著熱淚，心裏暗下決心，誓死追隨沈再生。
向量察顏觀色，心道：奶奶的，牛魔王能成為武林的一代梟雄，也確實有才，能放下架子，如此去哄勸一個小姑娘，真不簡單。
他們邊吃邊聊。
韓蕾傷心勞累，傍著韓冰澤，沉沉睡去。
“好哥哥……親哥哥……帥哥哥……”睡夢中，她仿佛回到了伊水河的小舟上，回到了被小魏子抱著淩空而落，又被他逼著喊他一百遍“好哥哥”的情景。
“蕾兒真乖！真疼她的兄長。”沈再生以為韓蕾在懷念韓人山、韓人海，眼望著她呢喃的樣子，憐愛地讚歎。他忽然間好羨慕韓冰澤，心想韓蕾要是柳蝶兒就好了。
“蕾兒，你放心，爹拚了老命，也要抓到那個小雜種，然後，讓你親手殺了他，為你三位兄長複仇。”韓冰澤也以為韓蕾心疼三位兄長之死，將愛女抱於懷中，舉手言誓，聲音低沉，卻極其惡毒。
向量、郝鐵生昔日在邙山上，已見過韓蕾睡著夢囈的樣子，也側麵從韓人海嘴裏打聽到韓蕾曾遭小魏子戲弄，此時見狀，兩人相視而笑，卻不道出真情。
他們不想打擾沈再生與韓冰澤的複仇雅興，免得失去沈再生的信任。
夜靜更深，空山寂寂。
鬼影無蹤，險山漆黑。
沈再生等人累了，各自靠在洞壁上，沉沉睡去。
他們一覺醒來，已是旭日東升，霞霧彌散。
“奇怪呀？那小雜種呢？就算他們走的是岔路羊腸小道，也應該到了吧？怎麽還不見蹤影？”向量醒來，走出山洞，附首望向石宮廢墟，不見小魏子到來，甚是迷惑不解。
“教主，那小雜種很奸滑，是不是調回部分兄弟？吩咐他們去打聽或是搜索一下？”韓冰澤也感覺奇怪，躬身請示沈再生。
“嗯！”沈再生摸摸大鼻子，點了點頭。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