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危難之時心兒到
天幕拉下,霧氣籠罩。
“唉,當年,你爺爺曾下毒害他父親,雖然你伯父後來也表示與我釋和,但是,他心裏真正怎麽想的?爹並不知道。再說,石心兒來滇,也不派人來報。恐怕,他對爹,對你爺爺懷有舊怨啊。”沐毅恩曆經一劫,變得小心翼翼,之前斂財的囂張氣焰,早不知哪裏去了。
“爹,你可聽過江湖上的傳聞?”沐欣見父親這麽灰心,很心疼,但也不喪氣,依然勸說。
“你是指石心兒鏟除天花教,贏得武林義士擁戴之事?嗯!你所說也有道理。證明此人胸懷寬廣,能海納百川,廣攬人才,富有正義感。隻是爹不明白,他既然來滇,為何不來見爹?爹可是他的長輩啊!他可是你姑婆婆的孫子啊。是他忘了這層關係,還是石劍在他來中土之前沒告訴過他?”沐毅恩當然聽說過這些事情,但是,他仍對石心兒有疑念。
“得得得……”忽然一陣馬蹄聲響,似有一隊馬馳騁而來,馬蹄聲很整齊。
“不好了,大西兵馬要攻城了。”
永昌堡千餘人馬,驚慌失措地高喊起來,紛紛張弓搭箭。
因為霧大,堡上的沐氏父子及千餘將士,看不清敵軍到義軍有多少人?
沐毅恩驚恐萬狀,大喝一聲:“放箭!”
“嗖嗖嗖……”千餘將士,千餘枝箭,激射而出。
卻無慘叫聲響起。
“放箭!”策馬而來的為首將領,此時也大喝一聲。
“嗖嗖嗖……啊啊啊……”
“爹,小心!”沐欣急扶著沐毅恩伏於堡牆下。
城堡上,千餘將士,卻有不少人倒於箭雨之下。
“得得得……嗖嗖嗖……”敵軍趁機快馬加鞭,疾撲而來,且還一邊放箭。
城堡上的沐家兵,此時已成驚弓之鳥,伏於堡牆下,哪敢抬起頭來?
“錚錚錚……”沐欣拔劍疾舞蹈擋箭,借著火光,依稀看出來了,驚叫一聲:“沙家狼!”
“孩子,你快命印鑒跑,爹率部替你擋一陣,你去緬甸或是其他地方,反正能躲就躲。”沐毅恩絕望了,爭將“黔國公印”交與愛子,催促他快走。
“不!爹,你走,孩兒留下替你滯敵。”沐欣頗有骨氣,很有孝心。
“來不及了,快走!”沐毅恩透過火光,看到領兵而來的是錢以莊、韋健飛、李鐵路,不由臉色慘白,急推愛子。
“沐毅恩,你聽著,隻要你交出總府印鑒,我等可以饒你不死。”錢以莊正是奉沙定洲之命,來取“黔國公印”的。
因為沙定洲此時還是“王爺”,但是,沒有黔國公印,其他土司不聽他的,分散鎮守一些府州的明兵,也不聽他的。
所以,他想在大西四將軍兵馬未到來之前,奪取“黔國公印”,重聚兵馬,重收稅晌,重振雄風,故派三悍將領兵萬人,前來襲擊永昌堡。
“狗賊,你休想!本王最多將印鑒摔碎,然後自盡。”危急跟頭,沐毅恩又見城堡四門已被叛軍圍困,便也絕望了,悲哀地舉起印鑒,就要往城堡下摔去。
但是,他沒有立即往下扔,他還要看看叛軍的態度。不到最後一刻,他還舍不得扔。
“錢兄,怎麽辦?”叛軍沒想到沐毅恩會與印鑒同存亡?李鐵路策馬上前,急問錢以莊。
“你備強弓,我繼續喊話,趁其不備,將其射殺。”錢以莊既然是率軍而來的為首將領,便也當機立斷。
“沐王爺,你再想想,將印鑒摔爛,是否值得?那是你家守了兩百多將的印鑒,就這樣毀於你手?”錢以莊執錘而來,單獨策馬,上前數十丈,靠近城堡。
“反正不能讓爾等狗賊得到。”沐毅恩落淚了,因為錢以莊所說也有道理。
這顆印鑒,那是沐家在雲南呼風喚雨二百七十年的見證。怎麽能毀於自己手上?自己怎麽對得起列祖列宗?
“得得得……嗖嗖嗖……啊啊啊……”
此時錢以莊兵馬的後麵,一陣馬蹄聲響,為首之人持強弓激射而來,三箭齊發,三聲慘叫。
沙家兵三人背部中箭,翻身落馬,登即慘死。
“放箭!”沐欣見伏於牆堡下的眾將士,已準備好了弓箭,便大喝一聲。
他所剩的八百人,當即從牆堡下站立起來,一起放箭,射向錢以莊所部。
“嗖嗖嗖……啊啊啊……”
錢以莊部正為身後兵馬忽襲而來而驚,稍一分神,數百人中箭落馬,慘叫聲掠過夜空,尤讓人心寒。
“放箭!”錢以莊舞雙錘,李鐵路揮飛星錘、韋健飛握棍擋箭,同時也大喝一聲。
“嗖嗖嗖……啊啊啊……”
他數千人同時朝城堡上放箭。
城堡上的將士剛放完箭,還來不及再搭箭,便有數百人同時中箭而倒,有些人翻身跌落城堡下,屍體立碎。
與此同時,錢以莊所部的後隊人馬,也紛紛掉轉馬頭,張弓搭箭,放向奔襲而來的一支隊伍。
“嗖嗖嗖……啊啊啊……嘶啞……”
奔襲而來的,正是石心兒所率的千餘人馬,策馬如飛,急速靠向錢以莊所部,且紛紛伏身於馬鞍,舞刀擋箭。
但是,也有不少人被錢以莊部放箭射中,馬倒人翻。石心兒左劍右斧,左撥右撩地擋箭,馳騁如飛,瞬間即到,旋即撲入錢以莊部後隊人馬。
他沒有固定兵器,拿到什麽兵器,就用什麽兵器,因為他武功高強,因為他父母皆通百家槍劍戟棍拳掌等諸般武功。
除了那柄鉉鐵寶劍是納蘭占亮所送,石心兒隨身所帶,攜著這份兄弟之情,其他兵器,則是隨手就抓,抓到即用。
他策馬奔入錢以莊部人馬之中,左劍掃,右爺劈。
“啊啊啊……嘶啞……”
瞬息之間,數十餘人被他砍翻。
慘死之人,皆是屍分兩半,兵器折斷。
“爹,有人來救咱們了,出城迎戰,不要永昌也罷。”沐欣不認識石心兒,但見其勇猛殺向錢以莊部,心頭也自狂喜,急拉拉沐毅恩的衣袖。
“不知是敵是友啊?若然也是來搶印鑒的?爹咋辦?”沐毅恩年紀大,經曆多,又經此兵變一劫,變得慎重起來。
因為他也不認識石心兒。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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