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歌妓起舞退清兵
春風輕拂，綠草如茵。
薄霧籠紗，香煙嫋嫋。
山城美色，分外動人。
圍至昆明城下的十萬清兵，眼望城頭八百赤條條的歌妓翩翩起舞，悅耳吟唱，登時口水直咽。
他們個個手舉刀劍，卻站立不動，雙眼發直，呆若木雞，宛若傻了一般：這是什麽陣法？古書上沒提過的呀？就是諸葛亮，也沒用過這種打法呀？
有的清兵連年征戰，多年沒碰過女人，本就是身體極其沉重與難受，又見此等陣仗，更是雙目充血，個個硬翹翹的。
有的年輕清兵流著口水，趕緊收刀入銷，雙手捂著硬邦邦的褲檔。
他們此時忘了這是戰爭，忘了即將發生的危險與殘酷，他們的眼珠裏隻有城頭歌妓美妙的歌吟與舞姿。
多氏姐妹隨父征戰而來，本是不放心小魏子，怕他有所損傷或是兵敗戰死。
多彩策馬而來，眼望城頭，不由一呆，登時臉紅耳赤，急急掉轉馬頭，躲在父親的身後。
她心想：小魏子又搞什麽？怎麽玩這樣的陣仗？真是羞死人了。
他怎麽什麽招式也想得到，真是怪人！奇人！
唉！枉我為他擔心受怕，他卻在此歌舞升平。
她心思悠悠，有些不解，有些黯然神傷，還有些擔憂，更有些害怕。
她不解的是小魏子到底想幹什麽？怎麽大戰在即？他還與赤條條的歌妓在彈琴吟唱歌舞？
她黯然神傷的是，再次與小魏子相見的時候，卻是雙方交戰，這段情緣恐怕要到此為止了。
她擔憂的是，自己的父親與吳三桂一起領兵十萬，還有鼇拜這樣的悍將，恐怕昆明城破，小魏子會死無葬身之地。
她害怕的是自己那個天真爛漫的妹妹多姿，會奮不顧身地撲向小魏子的懷抱之中。
唉！
她幽幽長歎，心耐意亂。
“小魏子……小魏子……”
果然如多彩所料，多姿心係小魏子，倒不管世俗眼光，更不管雙方已成仇敵，躍馬而來，奔至城池下，揮手高呼，高喊著城頭上彈琴的小魏子。
城頭上，小魏子白衣如雪，十指彈琴，雙目微閉，對著城下的十萬清兵，渾然不覺。
他身後左右躬著身子的將士，已經在張弓搭箭，箭頭伸向城牆剁口，對準了城下的清兵。
小魏子聽得多姿的呼喊聲，心頭一緊，生怕箭雨會傷著她，傷著這位自己心愛又不敢愛的好姑娘。
他心頭掂念多氏姐妹已久，奈何長期東奔西走，聯絡各路義軍，又還主持昆明的戰局。
他雖然還是嘻嘻哈哈，但是，對比之前在洛陽，已經成熟許多。
他不敢表露什麽，因為吳蓉來了，因為武林義士與多鋒要決一死戰了。
他把愛埋藏於心底。
他強自壓抑自己，仍然閉目彈琴，表麵鎮定自若，心卻如驚濤駭浪。
“這……”吳三桂所率的三軍將士又傻眼了。
“姿兒，你瘋了？”多鋒急提刀策馬，奔上前去，拉著多姿，攬她於自己的馬上，策馬掉頭，回歸自己的陣營中。
“爹，你打你的仗，我找小魏子，他可是國醫大人，關你什麽事？”多姿掙紮著，欲擺脫父親的控製。
多鋒死死地攬著她，心裏既唉聲歎氣，又對小魏子恨得更是咬牙切齒。
“王爺，怎麽辦？昆明似有伏兵呀？否則，這小白臉不會這麽猖狂。”保柱策馬奔至吳三桂身旁，低聲相問，提出疑慮。
前幾次，小魏子也是這樣打法，最後全是吳軍敗退，損兵折將。
“不管它，娘的，老子找石心兒決戰去！”鼇拜要報二十年前的兄長慘死於石劍之手之仇，現在，石劍不在中土，得找他兒子石心兒出氣。
他當即策馬而出，雙手執錘。
“嗖嗖嗖……”
城牆剁口，明兵眾將士萬餘枝箭，一起射出。
萬箭如傾盆大雨，激射而來。
“啊啊啊啊……嘶啞……”
城池下的清兵，眼望城頭赤條條翩翩起舞的歌妓，正自入神，正自想入非非，豈料箭雨射來，毫無防備，萬餘人馬，當即慘死而倒。
“撤！快撤！”吳三桂舞刀擋箭，大聲下令。
後麵的清兵這才如夢初醒，急急後撤。
“不要撤！放箭對射，他們人少，不要怕！”鼇拜舞錘擋箭，大聲高喊。
兵敗如山倒。
清兵哪裏還顧得上聽鼇拜之言？
再說，鼇拜是來助陣的，並非三軍主帥。
他們的身旁馬後，留下了萬餘具屍體。
小魏子這一仗，打得實在太漂亮了。
八百歌妓赤條起舞退清兵，成就千古佳話，成為疆場史上的空前絕後的戰例，載入史冊。
但是，後人學不了。
此後，這種戰例在戰史上，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小魏子揮揮手，讓刀斧手抬走古錚，讓眾歌妓走下城牆。
“哈哈哈……”
“魏郎妙計安天下，黃沙百戰穿金甲！”武鳳凰在一陣轟笑聲中，忽然想起那句名聞天下的怪話，當即振臂高呼。
“魏郎妙計安天下，黃沙百戰穿金甲！”
城頭上，三軍將士異口同聲高呼。
聲震蒼穹，響徹雲霄。
“哈哈哈……”小魏子仰天大笑，好不得意。
這一仗，他又贏了，還贏得如此漂亮，沒傷及己方將士一人，但殺了清兵萬餘人馬。
“你呀，就是這樣古裏古怪的，這哪象打仗呀？這簡直就是拿將士的性命開玩笑，拿昆明城的安危開玩笑。”吳蓉過來，伴著他，嬌嗔地刮刮他的鼻子。
“打仗，本來就是開玩笑，本來就是拿將士們的性命開玩笑。無論敵我雙方，都是一樣，為的是主子的意圖或是目的。你想想，將士們浴血奮戰，換來的是什麽？是桂王在後宮的歌舞升平！是他個人的榮華富貴，到頭來，天下仍然是他一人的天下。將士們呢？一旦戰爭完結，他們將是解甲歸田，終老荒山。又有多少人能換來世間太平？到時候一樣是盜匪猖獗，貪官汙吏橫行。”小魏子歎了口氣，攬著吳蓉，講述道理。
吳蓉啞口無言，側目而視愛郎，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