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籙 番外第三篇 陳氏有子,初露崢嶸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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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道場。
在周知禮授課結束之後,一眾弟子便興致勃勃匯聚到演道場,彼此切磋論道,頗為熱鬧。
一對一的切磋,用以錘煉實戰,磨礪修為,本就是道皇學院中一項最吸引人的傳統項目。
作為這一屆新生的風雲人物,聞人烈在演道場中的表現自然耀眼之極,大出風頭,在一眾女弟子的圍觀中展示了一場有一場的精彩戰鬥,引起了許多尖叫喝彩聲。
身份尊崇,英俊邪魅,恰似冉冉升起的一顆耀眼星辰,這樣的男子誰不崇慕?
許多女弟子甚至都看得目光癡迷,芳心搖曳,情不自禁為聞人烈的神武英姿所傾倒。
又一場戰鬥結束,聞人烈一招製敵,贏得大氣磅礴,煞是漂亮,在一眾歡呼聲中,聞人烈目光突然看向了場邊好似優哉遊哉看熱鬧的陳璞,喊道:“喂,新來的,來玩玩?”
場邊一眾弟子轟然叫好。
“不了,我看看便好。”
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位今天才剛剛進入道皇學院的俊逸少年僅僅隻是微笑擺了擺手,便拒絕了。
和聞人烈關係比較好的一些男女皆都發出噓聲,頗為鄙夷這種避戰不前的行為。
連切磋論道都不敢,這膽量可未免太小了。
可陳璞好像沒有一點難為情的意思,就這麽立在那,笑道:“我不擅長切磋,你們不必理會我,還請繼續。”
那些原本有些不滿被聞人烈搶了風頭的弟子,對陳璞的退縮行為也頗為看不起。
本來嘛,從陳璞今日進入講堂那一刻起,就讓人眼前一亮,總覺得這位有外院院長周知禮親自陪同的少年有些與眾不同,誰知道麵對聞人烈的挑釁,他竟是沒有任何猶豫就拒絕了。
這簡直跟主動認慫也沒什麽區別,簡直太讓人失望。
“嘿。”
聞人烈目光玩味地看著陳璞笑了笑,便收回了目光,心中則已對陳璞鄙夷不屑到了極致。
他自己也不禁暗自好笑,之前在講堂上還以為這家夥有多大能耐,誰知道竟怯懦如此,著實不值一曬。
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
陳璞神色自始至終都未曾變化,笑吟吟地立在那,顯得很是悠哉,渾然沒有意思被人看輕的覺悟。
“你以後可要小心一些那個聞人烈,他看似豪邁大度,實則睚眥必報,心腸極為冷酷,剛才還好你沒答應他,否則隻怕會在切磋中被他重手打傷不可。”
不知何時,趙雲鬆靠近了過來,低聲傳音道。
“哦。”
陳璞略帶訝然地看了看趙雲鬆,若有所思地點頭笑道,“多謝提醒。”
趙雲鬆也不知為何,對陳璞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好感,見他似乎不在意,頓時有些急了,飛快道:“總之,你隻要相信我的話,遠離那聞人烈,對你絕對沒壞處。”
說著,他已匆匆轉身而去,聞人烈在遠處又使喚他了,他也不敢再跟陳璞再多說。
隻是在心中,趙雲鬆已確定,聞人烈以後肯定還會找陳璞的麻煩,這家夥隻要盯上一個人,就絕對不會就此罷手。
至於為何無冤無仇,聞人烈卻要如此對待陳璞,實則很簡單,看不順眼!
多麽荒謬一個理由。
可唯有趙雲鬆自己深有體會,若非因為這個理由,他也不會在聞人烈麵前連仆從都不如了。
令陳璞有些意外的是,沒多久,趙雲鬆又回來了,身邊還跟著聞人烈。
“你們剛才在說什麽趣事?能不能講給我聽聽?”
聞人烈笑著問道。
旁邊的趙雲鬆臉色微微有些不自在,看向陳璞的目光中隱隱有著一絲乞求。
陳璞笑了笑,道:“沒什麽。”
“什麽叫沒什麽?”
聞人烈皺眉不悅,看向趙雲鬆,道,“你來說。”儼然一副興師問罪般的樣子。
陳璞挑了挑眉毛,這家夥翻臉可真夠快的。
“長孫兄,剛才我們隻是寒暄了一番,彼此認識認識,畢竟陳璞他今日才剛進入學院……”
趙雲鬆深吸一口氣,低聲說著,但卻被聞人烈冷哼打斷:“罷了,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也懶得去了解,不過,若是讓我知道誰敢在背後非議我,可別怪我不客氣!”
說到最後,已帶上一抹威脅。
趙雲鬆渾身一僵,艱澀道:“這是自然。”
對於此,陳璞也隻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每次看見陳璞的笑容,聞人烈心中就一陣不舒服,總感覺這個新來的家夥是一個威脅。
可一時之間,他也找不到什麽借口去打壓陳璞,原因就在於陳璞從一開始就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任憑挑釁也是無動於衷,就像根本沒有脾氣似的,讓得聞人烈心中雖不舒服,也隻能作罷。
“唐寶兒!”
突然,聞人烈瞥見一襲素裙清麗絕倫的唐寶兒從身邊走過,禁不住意識地打了個招呼。
不過結果可想而知,唐寶兒宛如未聞,徑自離去。
聞人烈幹笑了兩聲,指著遠處唐寶兒的綽約背影,對陳璞道:“看到沒,咱們道皇學院這一屆新生中的第一美人,也隻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我聞人烈!”
陳璞笑了笑,沒有吱聲。
旁邊的趙雲鬆心中鄙夷,什麽叫配得上你聞人烈,這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行為也太無恥,這學院中誰不知道,人家都從沒把你聞人烈放在眼中?
“趙雲鬆,還愣著做什麽,我交代你的事情辦妥了?”
聞人烈皺眉瞥了趙雲鬆一眼,令得正自腹誹的後者心中一震,不敢再瞎想,匆匆離開。
……
道皇學院外。
遠遠地,趙雲鬆已經看見一道綽約超然的身影立在那,正是宛如從畫中走出的清麗少女唐寶兒。
她似乎在等人。
趙雲鬆也沒多想,拿出聞人烈的“邀請函”玉簡,深呼吸一口氣,就走了過去。
“唐姑娘,這是長孫公子交給我的東西,說是要您務必收。”
趙雲鬆低聲道,麵對清麗絕俗的唐寶兒,他心中不爭氣地砰砰直跳,自慚形穢,若非鼓足了勇氣,他都不敢上前唐突佳人。
唐寶兒怔了怔,拿過玉簡看了看,就隨手一捏,玉簡悄然化為粉末,自始至終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這讓趙雲鬆不禁一呆,心中驚詫之餘,又不禁暗自痛快,也隻有唐寶兒這等風華絕世的女子,才會如此不留情麵地拒絕聞人烈的邀請函吧?
旋即,趙雲鬆心中不禁又有一絲擔心,如此拒絕,這讓聞人烈顏麵何存?若萬一他因此懷恨在心……
“好巧,道友你也在。”
溫和的聲音響起,趙雲鬆微微一怔,轉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陳璞站在了他身邊。
“陳璞?”
趙雲鬆有些訕訕,道,“我剛才……”
陳璞笑道:“我知道,你是幫別人遞送物”
趙雲鬆暗自鬆了口氣,他的確怕陳璞誤會自己是在追逐唐寶兒。
畢竟,像他這種出身貧寒的子弟,想要去追唐寶兒這等天之驕女,簡直和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沒什麽區別,一旦傳出去,非被恥笑死不可。
“啊,對了,陳璞你第一天來學院,這就要外出麽?”
趙雲鬆好奇道。
“嗯,家中一位前輩今日大壽,我父親無暇顧及此事,隻能由我親自出麵去祝壽了。”
陳璞隨口解釋了一句。
家中前輩的壽宴?
一句話,就讓趙雲鬆意識到,眼前這陳璞的來曆也絕對不低了,哪怕出身不如聞人烈,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這讓他心中不禁歎息,好像在這道皇學院中,像自己這樣的貧寒子弟真的找不出幾個啊……
一輛青銅寶輦疾馳而來,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幹脆利落地停在了唐寶兒麵前。
駕車的是一名麵目粗獷,眼瞳幽碧的灰袍中年,須發如長戟,威猛睥睨,懾人之極。
趙雲鬆僅僅看了一眼,就感覺心中一顫,猶如麵對一位征戰諸天,霸氣蓋世的王者般,由內而外感受到一種恐怖壓力。
好恐怖!
僅僅一個馬夫般的角色,氣息都比外院院長周知禮都恐怖,這家夥是誰?
他難道是來接唐寶兒的?
趙雲鬆看見,唐寶兒踱步來到了青銅寶輦前,伸手來開車門,隻是讓趙雲鬆沒想到的是,唐寶兒卻並未蹬車,反而立在寶輦一側,把一對清眸望了過來。
嗯?
她這是要做什麽?
趙雲鬆怔然,心中正琢磨唐寶兒的反常舉動,卻見旁邊的陳璞笑道:“道友,你要去哪裏?若是順路,倒是可以載你一程。”
趙雲鬆腦袋有些發懵,搞不清楚狀況,期期艾艾道,“我……我要去和長孫公子匯合。”
“聞人烈?”
忽然,唐寶兒開口了,語聲嚦嚦,清悅好聽之極,“四少爺,這聞人烈如今應該正在軒轅氏壽宴中。”
陳璞訝然,旋即笑道:“這倒的確是順路。”
說著,他已徑走上那青銅寶輦,朝趙雲鬆道:“上來,我們一起去。”
“啊?”
趙雲鬆嚇了一跳,差點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那青銅寶輦居然不是來接唐寶兒的,而是為陳璞而來!
最為不可思議的是,唐寶兒這一刻竟宛如一位侍女般,親手幫陳璞打開車門,並且口中稱呼陳璞為“四少爺”!
老天!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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