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落,鋪天蓋地,整個世界像是被籠罩在水霧中,白茫茫一片。

應雨已經重新收拾好雜亂的心情,眼見楚河上的文人雅士們都已遊船離開,便問道:“我們接下來應該是離開楚都了吧,畢竟你對楚王劍沒有興趣,而我同樣也沒有能力去取得,沒有留下的必要。”

蕭若璃一邊觀察得來的曲譜,俏臉生笑,一邊回答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如今這片地方已經出現許多修道者,各個修為強大,與他們敵對是非常不現實的。所以我們還是早些離開,不必久留。”

應雨望向楚河對岸的茂密叢林道:“我們直線離開麽?在森林之中,天道門對我們的搜索亦會困難許多,可以很好地掩護我們。”

蕭若璃卻搖了搖頭,收好曲譜說道:“你放心吧,對天道門而言,楚王劍與我們明顯是前者更為重要,他們是不會將重心放在我們身上,基本上都會去為天道門奪取神劍。故此,我們不但不能進入對麵的森林,因為其中道路坎坷,我們不能飛行,速度將大大減慢。而且還得沿楚河順流離開,因為這是目前距離我們最近的一條道路了。”

應雨點點頭道:“看來你對離開的道路很清楚了,那我們即刻上路吧。”

“本小姐當然早已準備完畢。”蕭若璃走向河邊說道:“方才離船之前,我便讓那些文人們留一艘小舟給我們,他們毫不反對便答應了。我們可以乘舟離開,不用浪費體力了。”

漣漪成片的河流上,一艘孤單的暗黃色小舟在風雨中搖擺。應雨和蕭若璃踏上小舟,順水而行,反而不顯焦急了。

應雨坐在前頭,沐浴著雨水,看向前方筆直的河流與瓢潑的大雨,嘩啦啦的聲響不停不息,心中又是出神。

蕭若璃則是用靈力蒸幹小舟內的積水,遮擋在鬥笠下的俏臉很奇怪地看著應雨,片刻之後輕聲問道:“你真這麽喜歡淋雨麽,淋雨有什麽感受?”

她感覺應雨似乎有些與眾不同了,先前與此刻判若兩人,內心自然好奇。

“渾身冰涼。”應雨簡潔地回答道。

“還有呢?”蕭若璃睜大眼睛,莫非隻是純粹的喜歡?

“腦袋清晰。”

“那還有呢?”

應雨嘴角**一下,隨即平靜說道:“你可以選擇主動去體會一下。”

蕭若璃眨了眨雙眼,不想應雨竟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過她也毫無反對的意思,想了想之後便拋開鬥笠,同時不運用靈力阻擋浩大風雨,任由自己在數息間濕透一片。

應雨聽到響動轉過身來,不由怔了一怔,他隻是隨意說說,哪知對方竟真的如此。而後他感覺臉色有點發燒,心跳情不自禁地加速,當即又轉回身去。

在雨中打濕的蕭若璃,渾身衣裳都緊貼在嬌軀上,曼妙的身姿顯露無疑。嬌俏可人的臉蛋上掛滿了雨珠,一滴滴劃下,美得不可方物。潮濕的秀發貼在絕色容顏上,可增添了幾分**。

“沒什麽感受啊。”被雨水浸得一片寒冷的蕭若璃不滿嘀咕道。

應雨不敢回頭,故意用淡淡的語氣道:“那是你沒有深入去體會,自然無法了解。”

蕭若璃睜大了眼睛,問道:“怎樣才算深入體會?”

應雨假咳一聲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蕭若璃當場握緊拳頭嚇唬道:“你信不信本小姐直接一巴掌將你拍進楚河裏喂魚!”

“求之不得。”應雨毫無懼意。

“你。”蕭若璃瞪了他一眼,但終究是沒有什麽動作。

氣氛不知不覺地安靜了下來,天地仿佛隻有大雨落地聲。

時間亦是緩緩地過去,世界被黑色所代替,但卻不見星辰與皓月,盡被烏雲所阻。隻能在微弱的光華下看見雨線不停地落下,河流泛起水花。

“有古怪。”蕭若璃眺望遙遠的東方,內心好奇。

應雨點頭道:“沒錯,這一路上我們已經見到一百餘波人過去,修為在什麽境界的都有。看來大家都認為楚王劍在絕情峰或臨近絕情峰的血色平原上,否則難以解釋為何這麽多的人會突然過去。”

蕭若璃笑道:“那也和我們毫無關係,我們無須多久便能離開楚都了。”

絕情峰上,一觸待發!

神兵榜排行第九十九名,何等**的神劍,以無主的身份出現於此地,想擁有寶劍的人自然多不勝數。超級門派以及九流勢力,皆有人從不同的地方前來。

十大門派中,隻來了兩個門派!

其一便是位於南域中部的天道門,另外一方則是中域西南部的九霄派。

此二派皆是距離楚都較近的大勢力,有充裕的時間調集人手,雖然兩勢力驚奇於更近的虛空教為何無人前來,但這對他們而言豈非更好?少了一個強大的對頭。

除了兩大門派的弟子外,餘者便是各地距離接近的修道門派,總共有千餘大小勢力。而人數或多或少,擠滿了整座山峰與寬闊高空。縱使大雨傾盆,亦不能阻止人們的道路。

絕情峰或許是因四十年前血灑滿峰而使土壤肥沃的緣故,樹木花草鋪滿大地,空氣中隱隱有暗香流動,馨香襲人,在緋雨中更顯朦朧。

若非此時在四麵八方有許多服飾各異,年齡不同的修道者蓄勢待發,氣氛緊張,恐怕不知情的人來此,還無法明白這便是四十年前令人聞風喪膽之地了。

“林無道,你想如何解決此事?”一處高空,九霄派此行的領頭者出聲問道。

此人是一位約莫二十餘歲的青年,名叫鍾飛羽,劍眉星目,俊朗不凡,一身青衣,從其氣勢上來看,顯然是站在高位的人物。事實亦是如此,否則九霄派何以會將他作為領頭人!

林無道正是天道門的領頭者,氣宇非凡,始終帶著一副笑容,令人見了心生好感。

“嗬嗬,楚王劍尚無歸屬,應是此地所有人都可以競爭的,本公子又如何敢越權呢?依本公子來看,應當是誰搶到便歸誰。”林無道在數萬人的注視下從容不迫得地笑說道。

鍾飛羽漠然道:“既然你有這個信心,我自然也不會反對。從種種跡象來看,楚王神劍便在此峰,能不能得到,便看諸位的運氣了。”

兩大門派的領頭者都已如此說話,小門小派們自然不會反對,而且這對小門派們都有益處。

來此的門派已過千派,其中自然有相識友好者,亦有敵對仇視者,結黨拉派站在一起。

前者還好說,不會發生激烈矛盾;而後者相見,自然迸發出怒意火氣。

他們在未見到楚王劍前,便將昔年的種種恩怨提出,斥罵敵人述說不是。結果還不到片刻,絕情峰上便因恩仇相繼戰鬥起來,刺目的光華閃耀,轟鳴不斷,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