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仁此時十分後悔,奈何世上並無後悔藥,隻能想方設法先保住自己性命。

在見到應雨將與他同來的天道門弟子全部斬殺,他便知大勢已去,此刻若不再作打算,就隻有死路一條。所以他勉強運轉體內近乎幹涸的靈力,顫巍巍地飛翔而去。

應雨聽到蕭若璃的話語再望向薑仁,恰好看見這一幕。他立即衝了過來,揮劍斬出一道璀璨的劍氣,掀起落葉紛飛,氣勢凜然。

但薑仁依然避了過去,懸浮在數十丈的高空中才停止下來,內心亦是鬆了一口氣。在這樣的高度,無法飛行的應雨和重傷的蕭若璃完全奈何他不得。

應雨抬頭看了看,側臉問道:“小魔女,你能不能飛上去將這個猥瑣至極的家夥擒下來?”

“不能。”蕭若璃想都沒想便回絕道。

“為什麽?”應雨問道。

蕭若璃氣鼓鼓地道:“因為本小姐的傷還美好,根本飛不上去,更別說將這個猥瑣至極的家夥擒拿下來了。”

應雨不由驚奇地道:“我看你的傷勢似乎比他輕很多啊。你看他滿身是血,而你隻是吐幾口血罷了,怎麽他都能飛了,你反而還不能動呢?”

蕭若璃白了他一眼道:“你所看到的隻是表象,而非真實。”

應雨點頭道:“這個道理我明白,你繼續說。”

蕭若璃道:“本小姐的虛空大手印是由外攻擊的,所以將他打得滿身是血,看起來跟個死人差不了多少。可本小姐遭受到的可是神兵自爆攻擊啊,九玄鏡的自爆能量,恰好是神魂攻擊,專門攻打你的精神靈魂,造成內在的傷勢。別看本小姐隻吐了一口血,其實傷得非常非常嚴重。”

神兵自爆,古來雖然不少,但卻並不常見,威力與效果各有不同。神兵作為強大的寶物,自爆之後能發揮出多少破壞力可想而知,尤其是九玄鏡這件曾經榜上有名的神兵,更是如此。

其實蕭若璃的琉璃蕭替她抵擋了不少能量波動,否則神兵自爆的威能絕非她如今的境界可以抵抗。她的琉璃蕭縱然是被封印了,那也是一件排名頗高的神兵,有此能力並不奇怪。

應雨怔了怔道:“你說你傷得十分嚴重?這麽說你快死了,不久將遠離人世?”

“你才要死了!”蕭若璃伸出纖纖小手扯住了應雨的耳朵,狠狠地扭動。如她所願響起了疼痛而淒厲的大叫聲。

薑仁看得內心萬分鬱悶,兩方生死交戰的人相對,敵對一方的兩人居然絲毫未將他放在眼裏,反而在那裏卿卿我我,打情罵俏,儼然處於兩人世界中。

若是被應雨和蕭若璃知道薑仁的想法,定然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他從高空扯下來狠狠暴揍成豬頭!

“若是你有神兵,也不會被打成這個樣子了吧。”應雨為了轉移蕭若璃的注意力,故意感歎道。

他放下蕭若璃,取出靈丹服下治療傷勢,並撕下衣服將身軀上的傷口包紮起來,以免鮮血流失過多。同時伸出一隻手安撫自己的耳朵,暗歎小魔女果然夠刁蠻。

蕭若璃聞言極其糾結,她不是沒有神兵,她手中的琉璃蕭便是,且在神兵榜中的排行十分高。可偏偏琉璃蕭又被她爺爺封印了,力量隻能發揮出少許,這才會受傷。

不過她也無法怪自己的爺爺,因為她是獨自從家裏偷跑出來的,否則她要出門,她爺爺又怎會封印她的兵器。

她剛剛從懊惱中回過神來,便看到應雨一邊包紮傷口,一邊在和薑仁在大聲對罵。

“你敢下來麽,本公子讓你一隻手,照樣能將你大卸八塊。”應雨呼喝道,將蕭若璃的語氣都給學過來了。

半空中薑仁不甘示弱,大聲地道:“你敢上來麽,本大爺一根手指都不用和你打,隻要你能上來就滅了你,你敢不敢?”

應雨迅速地拾起一顆石子扔上去,石子化作一道流光劃過高空,卻被能夠移動的薑仁輕易躲避。

“這家夥也太無恥了。”應雨氣道。

蕭若璃嘻嘻笑道:“你能怨誰呢,隻怪你不學無術。若是你懂得禦劍術,早就可以禦使楚王劍橫空飛上去將那個討厭的家夥給打下來了。”

應雨心中一動道:“什麽是禦劍術?”

他對修行之事了解得並不多,僅限看過的一些書籍而已。畢竟他才接觸修道幾個月,許多玄法道術都沒有聽說過。

蕭若璃白了他一眼道:“顧名思義,你自己慢慢想去。”

“你……”應雨無奈,隻好心中思量。

蕭若璃又道:“走啦,那個討厭的家夥待在空中不下來,難道我們也要一直站在這裏麽?本來我們該去哪裏就去哪裏,不用理會那個家夥。”

應雨點點頭,撇了高空的薑仁一眼,便背起蕭若璃邁步向北方而去。他現在地處中域南部,若想到達中部的玄極園,自然得一路向北。

何為禦劍之術?

應雨邊走邊想,內心已經猜測出了一個大概。無非是控製長劍飛上蒼穹,千裏之外取人性命,相當瀟灑自怡,的確很具有**力。

“偷窺狂你看,那家夥居然跟著我們。”蕭若璃在片刻後搖了搖應雨的肩膀,將出神的他喊了回來。

幽靜的道路上,碎石滿地,落葉凋舞。兩旁是茂密廣闊的樹林,葉子青中帶黃,這個夏季即將要過去了。

應雨抬頭,果然見到薑仁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己兩人,想甩是絕對甩不掉的。見他望來,薑仁亦是帶笑回望,臉色十分自信。

他認為應雨無法攻擊到他,又甩不掉他,而蕭若璃的傷勢又極其嚴重。這樣下來,遲早他會先一步恢複傷勢,但那時便擁有足夠的力量,能一舉擒下兩人了。

“這家夥打得不好的主意。”應雨道,感覺事態似乎嚴重起來。

“誰都看得出他不懷好意。”蕭若璃想了想,果斷說道:“本小姐不管了,現在就將禦劍術教給你,你馬上學會去將空中那個家夥打下來,把他揍成豬頭。”

應雨道:“禦劍術很寶貴麽,剛才不教我,現在才肯教我。”

蕭若璃嘻嘻笑道:“那倒不是,而是本小姐實在無法相信你的悟性。若是你幾年都無法學會,那教給了你又有何用,本小姐早就葬身上麵那個家夥手中了。”

“那你現在怎麽又願意教我了?”

蕭若璃假裝一副為難的樣子道:“本小姐目前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說著蕭若璃小嘴前湊,輕輕地在應雨耳便說出所謂的禦劍之術。

這是個十分曖昧的姿勢,應雨感覺臉色發燒,心跳加速,耳中勉為其難地聽著禦劍術,感覺一團團的熱氣拂過,承受得非常艱難。

此次非但是他感覺不好意思,蕭若璃亦是俏臉帶粉,她迅速地說完移開腦袋,問道:“怎麽樣,其中的內容都緊緊記在心中了吧。那就快點練習,越早成功越好。”

應雨訕訕一笑道:“那個,剛才有些內容我沒有聽清楚,你能不能再講一次?”

蕭若璃睜大眼睛道:“好你個家夥,居然想占本小姐的便宜。”

應雨解釋道:“這是真的,我沒有騙你。你如果不再告訴我得話,我就無法學會禦劍術,那便無法對付上麵那個家夥,以後的日子就倒黴了。你想想看,萬一你在沐浴時,有個家夥在上麵看著,那你受得了麽。”

蕭若璃一張小臉登時苦了起來,嘟著小嘴說道:“想不到你這個家夥還這麽狡猾。好吧,本小姐再和你說一次,如果你再沒有記住,本小姐就什麽都不管了。”

應雨連忙點頭,隨即一陣臉紅心跳過後,終於明白了何為禦劍術。他一邊繼續趕路,一邊心神聯係楚王劍,默默地將之控製,想要達到禦劍的目的。

如果是正常情況,剛剛明白何為禦劍,是絕無可能立即學會的。而應雨因常常舞劍,對楚王劍十分了解,竟然在初次嚐試便將此劍禦使起來,顫巍巍地向前飛去。

蕭若璃見狀大喜,高呼道:“上麵那個臭家夥,看禦劍術!”

薑仁原本一邊跟隨,一邊恢複本身傷勢,並未注意應雨和蕭若璃在下麵做什麽。此刻聞言不由低頭一望,見到淩空懸浮的楚王劍,當即被嚇了一跳。

如今他重傷之身,對上應雨隻有死路一條,哪裏還敢繼續在此多待?他轉過身什麽都不去理會,強忍著軀體的痛苦疾速飛行,轉眼間便隻能看到一個影子了。

夏末的清風拂過,落葉飄飄,楚王劍在半空抖了幾下,而後“砰”地掉落在地。

應雨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地道:“不想禦劍如此艱難,才懸浮這麽幾下就無法控製了。不過將來熟練後,應該能好很多吧。”

蕭若璃望了望半空,驚奇說道:“偷窺狂,那個家夥跑掉了。”

應雨一怔,抬頭望去,這才發現薑仁竟已失去了身影,不由大為奇怪,問道:“他幾時離開的,我還想練習好禦劍術給他點顏色看看。”

“被你嚇跑了唄。”蕭若璃隨意地道。

眼見終於安全了,她取出一瓶靈丹,倒出其中豆大的紫色丹丸服下去。隨之將青花丹瓶丟給應雨,便伏在他身上開始睡去。

應雨手忙腳亂地接住險些落地的丹瓶,膛目結舌地道:“小魔女,你不是就要這麽睡過去了吧?那也得找個好地方啊!”

“本小姐困了,就先睡上一覺,有事醒來再說。”蕭若璃嬌氣的呢喃聲模模糊糊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