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萬裏,長空如洗,空氣清新,明媚的陽光灑在浩然書院之中,透射過稀疏的枝椏落在地麵,斑斕一片。

“呼呼!”

兩道人影飛速劃過,在浩然書院中疾行,穿過數座房屋閣樓,越過一處處的院落亭台,不留痕跡,如梭般飛奔而過。

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前方的人影宛如一陣風般,呼嘯而過,不起漣漪,速度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後方的人影亦是不凡,似能縮地成寸般,跨越而過,拉出一道道眩人眼目的虛假幻影。

一處陽光普照的青黃草坪上,蕭若璃氣鼓鼓地大喊道:“停!”

兩道飛越的身影相繼來到此處,停下身來。或許是因為奔跑的速度太快,引起了狂亂的大風,在身子止住後,草坪四周的花圃不斷搖曳,馨香陣陣傳遞。

聶風行的身影顯現了出來,麵如刀削,長發飛揚,青衣翻飛,掛著得意洋洋的笑容。而後的應雨一身銀衣,黑發亂舞,無奈地苦笑著。

“你太不爭氣了。”蕭若璃來到應雨身邊氣憤道,十分不滿的樣子。

應雨不由一白眼,說道:“拜托,他高過我一個境界,我跑不過他很正常的。”

蕭若璃氣道:“本小姐教你的可是天下無雙的步法,縱然低上一個境界也應該能占上風才對。可你卻一直比他慢,是不是你並未認真比試。”

應雨道:“你的修為和風行一樣,不如你和他比吧。相信在你口中天下無雙的步法,定然能夠將風行遠遠地甩下,是吧?”

“你。”蕭若璃氣道,但她有傷在身,並未愈合,還真不能胡亂運轉靈力。

聶風行笑道:“好了,不是我自負,就算你我修為相等,我的速度也不會慢於你們。當然,也無法超過你們。”

蕭若璃扭過頭去,到一邊摘花玩弄,絲毫不多加理會。應雨則是苦笑。

前段日子,他們意外發現聶風行在練習步法,奔跑速度極其驚人,宛如一陣風掠過,不留人影,已過百丈,不可謂不驚人。

當時應雨便驚訝地問過蕭若璃,何以天下無雙的步法,似乎沒有比聶風行的步法好多少,結果氣的蕭若璃要求展開比試,於是便有了今日這一幕。

若是應雨知道會如此,他絕對不會多嘴。

他們驚訝於聶風行的速度,聶風行亦是暗暗震驚,心中忖道:“師傅曾有言,天下有兩種步法代表的是極限,無可超越。一種是本派所會的風神步,還有一種便是虛空步。而虛空步出自於那裏,莫非他們的竟是這等身份!”

遠處,天道門四十餘人熙熙攘攘地走過,惡狠狠地瞪了應雨等人一眼,便在草坪的一端盤腿坐下開始修行,沐浴在燦爛的金輝下。

“好一個囂張的天道門。”蕭若璃轉頭掃視一眼不屑地說道,絲毫未曾在意。

應雨坐在草坪上任光芒襲身,眯著眼說道:“對他們而言,這早已成習慣。不知道他們見到其餘九大門派的人,是否也會這般目中無人。”

聶風行亦是坐下來道:“可能他們已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了,最近這些年,這個門派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人憤慨。”

應雨奇道:“願聞其詳。”

聶風行頗為感歎地道:“這些年來,天道門已經覆滅許多門派了,小到隻有數人的門派,大道成千上萬人的門派,可以說這個門派中的弟子幾乎誰的手上都沾滿著鮮血。”

應雨心中一動,他想到了南山派,還有南山派周圍其餘九個門派,都是被天道門覆滅的。他若不是僥幸離去,恐怕早已屍骨不存。

蕭若璃回頭笑道:“偷窺狂,說來你原本所在的門派也是被天道門覆滅的,而你居然一點都不在意,該不會是怕了天道門吧?”

應雨搖頭道:“怎麽可能,天道門追殺我這麽久,還不是損兵折將,臉麵都丟盡了,能夠將我如何?不是我看不起他們,他們的確很無用啊。”

聶風行聽得愣了愣,古怪地看了看應雨,心中不久前成立的某種定論立即推翻。

應雨伸手在聶風行麵前晃了晃,光華與陰影交錯,他說道:“你繼續說啊。”

聶風行一怔後,繼續道:“天道門毀滅其餘的門派都有一個相同的理由,那便是其餘門派得罪了他天道門,完全是睜眼說瞎話。試問其餘的諸多門派,如何敢主動去得罪天道門?也不知道天道門的人想做什麽,數年來覆滅了許多門派,其中無辜枉死的人多不勝數。”

從聶風行所說的話來看,這天道門便是一個惡行累累的門派,乃是天下諸多門派所敵視的。隻是十大門派之一的名頭壓著,才沒有誰敢作亂。

“砰!”一塊泥土在一隻手掌下破裂翻開,薑仁等四十餘人站了起來,怒目而視。

薑仁說道:“聶風行,你胡言亂語說什麽!我天道門所滅的門派全是死有餘辜。他們若不得罪我們,我們何必去對他們出手,你當我們很閑麽?還有應雨,你嘴硬不了多久的,就再讓你得意一陣子。”

“誰知道呢。”聶風行撇撇嘴道,同樣不懼怕天道門。

應雨更是打個哈欠轉過頭,絲毫沒有理會薑仁的意思。

“你們!”薑仁等人氣得握緊拳頭,而後想到此處乃是浩然書院,這才不甘鬆手。

草坪外的花叢間,一道風姿綽約,容顏秀美的女子走來,赫然是宴青蓉,輕啟朱唇說道:“天道門本來就是作惡多端,殘殺無辜,遲早有一天會不存於世。”

薑仁視線一轉道:“你們可知道,這是在挑戰天道門的權威!”

“這天下並非是天道門的,你們應該收斂一點了。”又是一道男聲說道,葉不悔從一片樹林中走來,氣質不凡,英武懾人。

薑仁等天道門弟子皆是一滯,對於葉不悔的身份他們都已了解。

青雲宗雖說非十大門派那般強盛,卻亦是一門頂級宗派,而葉不悔又是其中的首席大弟子,道行高深,薑仁他們還真不敢得罪。

宴青蓉望著天道門眾人氣憤說道:“我曾在的青峰派,一共不過五人,除了師傅師母和他們的女兒外,便隻有師兄和我。我們五人整天在一起,我真不知道如何得罪到了天道門,竟落得被滅門的下場,隻有我僥幸落崖未死而逃出。”

眾皆惻然,不想宴青蓉還有如此一段往事。由此亦可看出天道門的罪孽!

薑仁眼中殺意浮掠而過,低沉地道:“完全是汙蔑,必定是你們門派中有人冒犯我天道門,才會被我們滅門,否則我們豈會關注你一個小小的門派。”

宴青蓉壓著怒意道:“我派五人整日超然世外,不見外人。但在一天內卻被天道門滅門,這難道還不是你們肆意枉殺無辜麽!”

天道門弟子各個神色冷冽,將宴青蓉圍在了中間,薑仁不善道:“你竟胡言亂語,休怪我們不客氣了。雖說在此不得打鬥,但讓你吃虧我們還是辦得到的。”

“走開。”宴青蓉沉聲道,腳步移動,想要離去,但無奈被圍住,無法脫身。

應雨見此起身大聲道:“我說你們幾十個男人圍住一位女子,怎麽都不害羞呢?難道這就是天道門的貨色,如此不堪。”

薑仁冷笑道:“應雨你不用急著撞刀口,等離開了浩然書院,有你好受的。”

應雨反擊說道:“你這個喪家之犬能將我如何?我倒是要試試看!”

蕭若璃和聶風行亦是起身走近,看著天道門的人臉色不渝。

“放她離開。”葉不悔霍然出聲道,手中長劍帶鞘,卻發出了嗡嗡之聲。

薑仁臉色一變,說道:“葉不悔,我敬你是青雲宗首席大弟子,不想與你為難,你莫非就以為青雲宗已經達到十大門派的高度了?竟屢次與我等為難,就不怕我天道門的報複麽!”

葉不悔神色未變,淡淡地說道:“雖說在此地不得打鬥,但我一人讓你們四十人吃虧丟人還是很容易的,你們是否要試試看?”

原話被葉不悔奉還,將天道門眾人氣得青筋直冒,麵色陰沉。但他們的確不敢對付葉不悔,否則倒黴的隻是他們。

“這個帳我們會記住的,你們一個個都別想好。”薑仁說道,帶領著天道門諸人趕緊退去。

“每次都跟喪家犬一樣。”蕭若璃毫不留情地高聲打擊道。

宴青蓉輕移蓮步,來到葉不悔的麵前,低頭說道:“多謝公子出手幫助,小女子無以為報。”

葉不悔身子一僵,適才的威風盡皆散去,仿佛成了一位普通的青年男子般。他張了張嘴,似乎有許多話想說,但到頭來卻隻道:“你沒事吧。”

輕風嗚咽劃過,周圍的樹木紛紛搖擺,落葉如同彩蝶般繽紛落下,鋪砌在大地上。

應雨雙眼微眯,輕輕地道:“小魔女,你看出了什麽沒?”

蕭若璃白了他一眼道:“本小姐又不是傻子,這種事情當然看得出來。”

一旁,聶風行歎息道:“到處是成雙作對,比翼翩翩。獨留我孤獨一人,寂寞空虛。”

這句話一出立即引來了應雨和蕭若璃的齊齊白眼。

“青雲宗首席大弟子葉不悔,鍾情於無派散修宴青蓉。”聶風行輕聲嘀咕道,手中不知從何處取出的小冊子上開始執筆記錄。

應雨立即靠近問道:“你記這種事情做什麽?莫非你有窺視別人的愛好?”

聶風行嘿嘿一笑道:“門派要求,我也沒有辦法,否則我也不會因此而留在浩然書院這麽多個月了。”

蕭若璃上前一把搶過小冊子道:“讓本小姐看看前麵記載了什麽。嗯,蕭若璃將虛空步教於應雨……不對,你怎麽知道本小姐的名字?”

聶風行嚇了一跳,趕忙搶回小冊子,一陣風似地飛跑離去,轉眼間便消失在視野盡頭。

應雨和蕭若璃不禁麵麵相窺。

對於蕭若璃的名字,原本除了應雨以外,便隻有傅雲文知道。

其中應雨稱呼蕭若璃隻用小魔女,而傅雲文亦是稱作蕭同學,真名理應不為人知。但聶風行偏偏就能知道,這不由讓應雨和蕭若璃對聶風行有了一種神秘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