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歌躲在魂徑旁的凸石後,觀看到這種場景,不禁有些疑惑。
他隨之想了想,“或許真的每一條魂徑都可以通往靈之殿吧?那靈之殿是中央所在,自然是四通八達的……我可以任意選個路徑,追尋過去。”
隻不過,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奇怪的事情,心思村度:“不對,不對勁啊!為什麽是幽魂?為什麽是這個樣子的。”
他想起在靈域中看到的生靈,已都變成了實際肉身的模樣,比如玄靈,像他們這種人族來到之後反倒是虛靈之狀態,那麽,方才從壑洞中湧出的許多幽魂,究竟是魂還是人?
他有點糊塗了,摸不清真相,若是他們都和自己一樣,難不成也是來到靈域魂海的人族,隻不過如今看起來像虛靈?
他不禁喃喃低語:“這魂海中不是就最近來了我們幾十個人麽,怎會有這麽多的似人似魂的東西?是新來的還是以前來了很久走不了的?”
他並沒太多心思來考慮這個問題,畢竟和自己關係不大,所以念頭是一閃而過罷了。
現在最要緊的事是怎麽趕往九日塔,玄靈給他的提示,他牢牢記在心中,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玄靈也猜到自己想去九日塔,現下這是唯一的出路。
反正如此是虛靈,如果能變得無影無形該多好,那樣就不會暴露了,可他還不知道怎麽隱身的辦法,隻能拚力以奇怪的速度飛出。
本是虛影,飛得又快,就變成了淡淡的影子,最後淡到肉眼難見。
他就隨意選了一條魂徑,方才看見有幽魂飄過的靠右邊那條,加速前進,走了很久,沿途所見都是一個個洞門,壑洞真的很多。
走過後,岔路也很多,魂徑交錯,複雜如織,走著走著可能就岔開了。
褚天歌覺得自己當下走的這路徑一定已不是最初選的那一條,如今分辨不清,隻能碰碰運氣,又遊**飛行了許久,始終看不到盡頭,更看不見那中央的靈之殿在哪裏。
當然,九日塔更是沒影兒。
褚天歌有些著急了,照這麽找下去,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無窮無盡的魂徑交叉,無窮無盡的壑洞門戶,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物景,他懷疑自己究竟走沒走出多遠,莫非因為地勢複雜與迷幻,所以自己一直在兜圈子?
可是這迷魂陣已無法回頭了,因為就算回頭,還是無窮無盡的魂徑,各種錯綜複雜,各種令人頭暈,走到最後褚天歌幾乎想罵一句:什麽魂徑,簡直混蛋。
找不著靈之殿,找不到九日塔,褚天歌在無窮的魂徑裏兜圈子,實在快頭暈了,他卻不知該怎麽破解這個局麵,實在有些束手無策。
他終於停了下來,努力讓自己冷靜冷靜,或許是自己一直都在找一直都在找,所以沒辦法冷靜的思考,是不是自己錯過了什麽?
他望著眼前仍是遙遠無盡處的魂徑,好似眼前的一切都飄浮迷幻了起來。
看不見別的生靈幽魂,看不見具有真實身軀的人,這見鬼的地方,他不知該怎麽說,心中著急是避免不了的,玄靈告訴他關於匯靈的時機,如果自己憑空耽誤了工夫,錯過時機,還不知道下次幾時能再找到。
他真想叫喊:“靈師,你在哪裏!告訴我怎麽才能走到九日塔?”
處於迷茫的人們,總會想著求問,可是他並沒有真的喊出來,他知道如今不適宜驚動,更何況喊了都沒用,既然是匯靈時,玄靈必定也去了靈之殿。
如果玄靈在附近,肯定會見他的,用不著他叫也一樣。
當冷靜下心神,他迅速打量周邊一切細節,盡管四下看起來都差不多,前方是三條魂徑入口,每次走入任何魂徑都是相同的,總會出現無數岔口,然後走來走去仍然沒改變。
心頭驀然靈光一閃,不禁大喜,是靈覺又來幫忙了麽?
這次靈光閃過後,他彷徨的心態終於有了些穩定感,便站在原處,開始運功集力,隔了半晌,漸漸能感受出魂徑深處傳來的濃重陰力。
他先前隻顧不斷向前尋找,沒有定下心神來投入運行功法,如今真的運功起來便能感受出陰力的存在,“我真笨啊!怎麽之前沒想到?還是太衝動太著急了。”
褚天歌暗罵自己,不過還好,如今總算是知道了,他不禁暗想,這靈覺怎麽不早點來告訴我,讓我白跑了許多耽誤了工夫,在無法召喚對方前來,每次等靈覺自己出現的時候,他總是不能明白靈覺究竟會在什麽關頭出現。
他知道了怎麽探測後,就在茫無頭緒中有了目標。
因為靈覺對他傳送的消息是,他體內的陽質力量之底蘊,可以幫他感應到魂海中的陰力與陽力,隻要他肯凝氣運功,就能感受出來。
他有了這種陽力底蘊,感應之能就比任何別的人族要更加強烈,也就是更加“敏感”,先前不知道,他差點錯過了利用自己本身的優勢。
在試驗之下,果然感受了出來,幾條魂徑中,明顯靠左邊的陰力最淺。
褚天歌心中驚喜:“太好了,我就朝著陰力最淺薄的路徑去走,總能找到九日塔的!”
他想九日塔是整個靈域魂海之中唯一沒有陰力的地方,那麽就表示,越靠近它,能感受到的陰力就越淺薄,並不是陰力最濃重。
所以往陰力最淺的地方走,應該沒錯,他感受著陰力的深淺,最後便在千萬魂徑與岔路中遊走了過去,終於,似乎走到盡頭。
這條魂徑走到盡頭就沒有散發著的陰力氣氛,盡頭徑口處豁然開朗。
他站在徑口,望過去,心中都忍不住有震撼之意。
再也沒了陰霾,沒有了窄深無窮的壑壁,那是一片廣闊的天地,上方浮動著雲層,但天色卻是沉暗的,並且雲層並不高,感覺並不像真的天雲。
彌漫著的雲層,讓這片空間看起來更加神秘與蒼茫,更有一種濃烈厚重之感。
可是,整個空間並不是完全沉暗的,因為在廣闊的中央,佇立著一座大殿,在大殿的後方則屹立著一座九層高的飛塔。
大殿雖然很高,比飛塔卻還是矮多了,所以站在這裏,就能看見後方那雄壯的飛塔。
無論是飛塔還是大殿都顯得金碧輝煌的,從遠處望過去,感覺就像沐浴在金色光靄裏。
那景象、那氣派,真的令人為之心撼,褚天歌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到天宮的神殿了。
在大殿外,除了神秘的金靄,還似乎飄動著無數的煙氣幽魂,在殿外的四方飛舞不歇,好像是大殿的保護群。
褚天歌看不出那些遊魂的形體,也看不出像人,真的隻是些煙雲凝聚的輪廓吧。
但他深深感應出凶險的氣息,覺得自己隻要接近,那些遊魂就會撲過來攻擊似的。
“太好了,這裏肯定就是靈之殿,後邊的九層飛塔,是九日塔。”
他想著自己終於找到了地方,一番辛苦並沒白費,大是欣慰,如今一個問題就是,怎麽繞過靈之殿,去往九日塔,九日塔是在靈之殿的後方位置。
想去往九日塔,必須躍過靈之殿,這靈之殿周邊的金靄與遊魂,看起來極是特殊與危險,自己是否能避過它們呢?
不管了,試試吧!沒有別的路,隻能這麽走。
褚天歌飛身至高處,想直接穿過雲層,飛往九日塔。
可當他即將飛過靈之殿的上空時,縈繞著的金靄,驀然照射了過來,伴隨著某種刺痛入骨的力量,這力量極是古怪,好似陽力又好似陰力,他第一次會有陰陽不辨的感覺。
褚天歌忙運全力抵抗,卻漸漸覺得有像是千萬根針芒刺入骨髓的麻痛,眼前驀然出現了某個影子,似乎是金靄所幻變成的輪廓,卻分不清是什麽輪廓,總之不是人形。
那輪廓卻發出陰沉沉的笑聲,詭異得讓褚天歌聽了渾身都發冷。
他竟然會說人語,冷冷道:“你是什麽人,想闖過靈之殿?”
褚天歌拚力抵擋著那犀利的刺痛感,已無法應答。
那團影子陰冷冷笑道:“擅入者死!看你本身非魂海之靈,是從外界來的虛靈?竟然敢闖到這裏,今天算你的生機到頭了,我就讓你魂飛靈散!”
那團輪廓似乎幻化出一個詭譎的笑臉,雖然是笑臉,看起來說不出的恐怖。
“你是誰?我雖然不是這裏的靈,但我師父是這裏的靈,他叫玄靈。”
褚天歌眼看危急之時,拚力說出了幾句話。
那團影子淡淡道:“我是靈之殿的守護之靈,你是玄靈的徒弟?玄靈什麽時候收了個外界的徒弟啊……哦,對了,他離開靈域魂海了一陣子,是不是跑到外邊收下的弟子?好,今天本座可以給你一條生路,隻不過我也要吸納你全部的靈氣,算作對你的懲罰,你擅自闖到本區,不懲罰是絕對不行的。”
影子在說畢,撩起了兩團金靄,飛向褚天歌。
褚天歌見那金靄看起來無比眼目,刺得自己幾乎睜不開眼,忙閃身避了開去。
可是金色光靄仍追隨過來,褚天歌勁力凝凍,手掌心猛然幻變出一柄長劍,正是絕元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