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發夫妻!
盛厲霆的後槽牙咬得更緊了,幾乎都能看見他脖子上蹦出來的青筋。
是生氣了,絕對的生氣了。
正在駕駛著車子的司機透過後視鏡觀察到了這一幕,更是用力的握著方向盤。
他開車這麽多年,還真是第一次遇到敢當麵耍自家老板的人,這位蘇小姐,是真的不怕死啊。
她還可以再說的誇張一點,這借口一聽就是騙鬼的。
難怪自家小四爺會這麽生氣,蘇小姐這不是逗他玩嗎?
蘇瑾全程低著頭,甚至都不敢看一眼旁邊鴉雀無聲的男人。
盛厲霆漠然道:“結發夫妻嗎?我倒是挺好奇的,既然這樣,你為什麽又要躲?不是青梅竹馬嗎?”
蘇瑾的眼珠子噌的一下子睜大了,她這算不算自己把自己的謊言給戳破了?
“說話!”盛厲霆的聲音帶著威嚴,更摻雜著幾分怒意,被人糊弄的怒意。
蘇瑾磕磕巴巴的解釋道:“他、他變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狗四,他一見到我,就像個臭流氓似的,還扯了我頭發,然後跟他的頭發纏在一起,心裏太扭曲了。”
盛厲霆的目光落在她那頭烏黑又細長的青發上,這就是所謂的結發夫妻嗎?
蘇瑾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一臉真誠的瞄了他一眼,“上一次他就想要帶走我,我已經拒絕了他,可是他還是陰魂不散,我還小,我真的不懂他的這些想法。”
盛厲霆從她水靈靈的大眼睛裏看出了幾分彷徨,她可能是真的被嚇壞了吧,畢竟傅臻這樣的男人,確實是有幾分狠戾和陰森。
蘇瑾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心裏越發六神無主,他會不會惱羞成怒的把自己丟下車,然後再踩幾腳。
她這個借口,太坑爹了。
盛厲霆的臉色總算有了些許緩和,他嘴角微揚,帶著幾分笑意,“沒事,我不會再讓他接近你。”
蘇瑾心裏更是七上八下,他這是信了還是故意裝作信了好讓自己放鬆警惕?
“你說的沒錯,傅臻這個人是個很可怕的存在,你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身份,最好避而遠之,這個男人,不能太靠近。”盛厲霆生怕她聽不懂,更是加重語氣,很是嚴肅道:“他是個魔鬼。”
蘇瑾眼睛一眨一眨的,真是把可憐和懵懂扮演的入木三分,她點頭,“我明白的,我不能、不能跟他走。”
“嗯。”盛厲霆很滿意她這個回複,果然是小孩子,隻要稍稍恐嚇一下,她以後見著那個家夥肯定就會繞著走。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哼,他配嗎?
蘇瑾默默地收回了眼神,虛虛的長籲出一口氣,也不敢再去猜測這家夥信還是沒信,反正她這話也收不回去了。
司機再一次瞄了一眼自家小四爺,他竟是隱隱帶笑,眉眼彎彎,似乎是相信了蘇小姐的那一番鬼話!
不對,他家小四爺是什麽人,怎麽可能會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牽著鼻子走,他肯定是在故意聲東擊西混淆蘇小姐,讓她誤以為自己信了,其實是準備暗地裏再好好調查。
車子駛進七環山。
蘇瑾站在客廳裏,看著徑直走上二樓的背影,心裏不由得瘮得慌。
安全起見,她應該離開這裏。
“你愣著做什麽?”盛厲霆站在二樓平台上,看著杵著一動不動的身影,再道:“都快十二點了,還不困?”
蘇瑾點頭如搗蒜,抱著包悶頭就往樓上跑,然後關上房門。
直到完全看不到他之後,她才如釋重負的長喘出一口氣。
夜色朦朧,整個天地間,一片安靜。
淩晨兩點,七環山安靜的落針可聞。
“咯吱”一聲,一人推開了房門,輕微的聲響並沒有驚醒屋內熟睡的人。
盛厲霆並沒有打開燈光,借著樓道上微弱的光線,靜若無聲的走進房中。
蘇瑾睡得很沉,她竟是一點都沒有發現有人進了她的房,隻是覺得臉有些癢,她不舒服的撓了撓。
盛厲霆一聲不吭的望著**呼呼大睡的丫頭,並沒有出聲驚醒她,就這麽靜靜地盯了她一兩分鍾。
最後,他拿出了一把剪子。
翌日,天色大亮。
蘇瑾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昨晚上睡得太沉,她好像聽見了什麽腳步聲。
洗手間裏,她撓了撓頭發,又伸了一個懶腰,再漫不經心的打開水龍頭準備洗臉。
等等。
蘇瑾瞪著鏡子裏的人,撩了撩自己的右耳耳側頭發。
這一塊,怎麽、怎麽禿了?
蘇瑾不敢置信的摸了摸那一塊明顯被剪掉的位置,她一時慌亂的不知所措。
難怪昨晚上睡得那麽沉,還能聽見腳步聲,所以說她是犯病了?
蘇瑾無措的眨著眼睛,她一點動靜都沒有,自己把自己的頭發剪了,難道是昨天被傅臻那混蛋玩意兒給刺激了,所以才會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事?
蘇瑾咬了咬手指頭,她應該沒有再做出什麽別的諢事吧。
細思極恐,她甚至都不敢出門,萬一她又做了什麽瘋狂的事,怕是十條命都不夠自己玩的。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蘇瑾被嚇了一跳。
“叩叩叩。”敲門聲還在繼續。
蘇瑾長吐出一口氣,走到房門口,打開一絲門縫。
盛厲霆瞧著露出一角的小丫頭,道:“出來吧,藏著做什麽?”
蘇瑾本是準備打開房門,卻在看見對方頭發的刹那,手一頓。
很明顯,盛厲霆的頭發也有些不對勁。
是的,他左側耳後同樣少了一塊頭發,不用多想,一看就知道是被剪了。
盛厲霆注意到她的視線,輕咳一聲,“昨晚上——”
“不是我做的。”蘇瑾一把關上門。
盛厲霆被這氣吞山河的關門聲震了一下。
蘇瑾捂住自己的臉,她不敢想下去,她竟然剪了盛厲霆的頭發!
蘇瑾啊蘇瑾,你腦子裏是進水了嗎?
不對,你是嫌命太長,想自己給自己挖坑好早點英年早逝嗎?
“叩叩叩。”敲門聲再次響起。
蘇瑾咬著唇,聽著那有條不紊很有節奏的敲擊聲,就像是催命符一樣。
她好像感受到了死神的手在她脖子上滑來滑去,然後嘻嘻嘻的朝著她笑得花枝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