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半,大學城某處早餐店的後巷裏,早餐店的老板搓搓的手,對趕來的警察道:“警察同誌,是這樣的,我這店的早餐啊,都是早晨起來現調的新鮮餡兒,現趕皮兒包的,大學生們一早起來就愛到我這包子鋪——”
“行了。”錄筆錄的警察打斷他道:“別說那些了,人命案現場,說說你怎麽發現屍體的。”
“我就是來扔垃圾的,扔了垃圾之後,就發現巷子深處有人坐在那裏,我開始還以為是、是人喝醉了,好心提醒沒人回應。仔細一看,還是個姑娘,我就過來了。我一開始看那姑娘穿了條紅色的裙子,近了一看,差點嚇死我,這姑娘的確是穿了件紅裙子,但紅裙子上麵泡滿了血,裙子下都是血。”
案發現場已經拉上了黃色的警戒線,警戒線內。
一個臉色慘白發青,了無生氣,表情安靜的女孩兒坐在地上,她臉蛋長得清秀,像是睡著了,一沈紅色的裙子,若是沒有浸透了血色,是十分漂亮的。
她的耳朵上,戴著別致的耳環,貝殼的材質,很漂亮,可惜沒有人欣賞了。
法醫戴手套腳套進去,檢查了下那姑娘,注意到那姑娘的脖子不正常的垂著,抬起來看了下道:“致命傷是這裏,這姑娘是被掐死的。”
說完,他又道:“死者外衣完整但身體上麵布滿了割痕,割痕厚薄一厘米左右,作案工具疑似是美工刀。從這個血量來看,死者的這些傷痕,是她生前被割的。殺人者極有可能是看著死者血流成河後,之後再殺死了她。”
正說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掀開警戒線走了過來。
“封隊。”
封薑下巴上有些青胡渣,頭發有些亂糟糟但不掩他的精幹帥氣,滿身男人味,他剛掐掉煙,還有滿身的煙草味,不難聞,反倒更填魅力。
“死亡時間推斷出來了嗎?”封薑問。
法醫點點頭道:“初步判斷是淩晨三點到四點,死者在這個時間段被|虐待,然後被生生的掐斷了脖子掐死了,具體的死亡時間還得帶回去解刨看看。”
封薑點頭道:“來個人,去交通部查兩點到五點這個時間段所有的路況監控錄像,看有沒有這女孩的影像,以及什麽可疑的車,人。”
“是,封隊。”
“再來個人,去走訪附近的KTV,24小時便利店,早餐店,掃地的大叔大媽,挨個問問,淩晨三四點的時候,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車,或者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是,封隊!”
“再再來個人,查這女孩的人際關係。”
在封隊的隊伍裏,大家的名字全部都叫‘來個人’,不用他特意點名道姓的安排,每個人就領了自己的職責離開了。
清晨來臨的時候,所有該采集的證據都已經采集了,警察撤退,大學城又變得靜悄悄的了。
顧棉棉一早離開家出門了,一進入校門,一大束玫瑰花就堆到了眼前。
“學姐請和我交往!”
顧棉棉眨巴眨巴眼睛:“我拒絕。”
鼓起了所有勇氣的學弟,簡直不敢相信:“學姐,你為什麽拒絕我,你連那個——”
“不準翻舊帳!”顧棉棉生怕她提起那個有著後宮佳麗一百人的家夥,認真且嚴肅道:“我拒絕你和他沒有關係,我從今天開始,對一切明目張膽的追求拒絕,我再也不接受這樣大張旗鼓的告白了。”
學弟傻眼了:“啊?為什麽?”
顧棉棉嚴肅道:“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為什麽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可以私下裏單獨找我告白啊,或者你可以給我寫情書啊,都可以。”
學弟:“……所以我寫情書學姐你就能和我交往嗎?”
“不能。”顧棉棉語重心長的拍拍他肩膀:“大一新生就好好的學習,大二再談戀愛吧。”
學弟:“……”
大起大落最後還是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如何也拚湊不起來的學弟表示,學姐的心思我真的不懂。
顧棉棉經經過了傑夫塔的事情,痛定思定的反省了自己一下。
戀愛還是要談的,叛逆也是一定要叛的,否則她豈不是變成了溫順的小綿羊,任由慕戰辰捏圓壓扁?
最近他越來越過分了,頻頻要求她配合秀恩愛給陳懷瑜看。
有時候她懷疑慕戰辰是故意的,但慕戰辰那種如果我願意,全世界女人都愛我的氣場實在太強了,他也的確真的很帥,所以顧棉棉不能總是惡意揣測。
所以她做了折中,把這種大張旗鼓的追求拒絕掉,可以低調點戀愛嘛。
戀愛本來就不是給別人戀的,是給自己戀的。
顧棉棉這麽打定主意,等待著真正可以談戀愛的人上門。
然而這事情沒上門,另外一件事在校園裏不脛而走。
葉寒上課的時候把玩著畫筆道:“知道麽,咱們這邊出人命案了,昨天晚上出的事,血被放幹了。”
顧棉棉在一旁正畫著紅色的晚霞,莫名有點不舒服:“太誇張了吧,血能放幹?人死了之後,血液馬上凝固了,活著的時候放血得多疼啊,肯定會引來人注意吧。”
葉寒挑眉:“嘖嘖,這你就不懂了吧,有很多藥,可以讓人意識清醒,身體卻沒有任何知覺。”
顧棉棉撇嘴:“還是不信,你別說這麽恐怖的事情了,說起來,昨天晚上的命案,警方都在保密吧,你怎麽知道的?”
葉寒吹了下他額頭前垂落下來的奶奶灰發色,道:“這世界上有我葉寒不知道的事兒?”
顧棉棉想了下,忽然想通了,促狹一笑:“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出事了,然後你大哥擔心你,所以收了消息趕緊告訴你,讓你上學放學注意安全。”
“我又不是在上幼稚園!”葉寒怒了,似乎被戳到了痛腳。
不打算輕饒顧棉棉,顧棉棉也絲毫不讓,兩個人拌嘴鬧了起來。
一旁的任嬌嬌手卻是一抖,畫亂了一比,好在她的畫本就是亂的,借此掩蓋住了她的那抹失神與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