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爺子有些茫然:“你為棉棉辦你的生日宴?這是什麽說法?”
這未免有些叫人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慕戰辰隨即解釋道:“棉棉想為我慶生,我不想讓她失望。”
慕老爺子聽聞,心裏著實大吃一驚。
慕戰辰父親死前對他說,若慕戰辰到了適婚年齡遲遲不肯娶妻,也不願和女人來往,就叫他按照協議娶顧家的女兒。
他父親的原話是:“戰辰的日子過的太苦了,這個女孩,或許是唯一能解除他痛苦的人。”
那時候慕老爺子對這話存著疑問,即使慕戰辰和顧棉棉結婚了,兩個人日子過的不錯,在老爺子的心裏依然對孫子十分擔心。
那麽多年的心病,即使不表露在外麵,也一定深藏在心底。
他真的沒想到,隻是顧棉棉的期待就能讓慕戰辰就打破這麽多年的規矩,衝破心理防線要舉辦生日會。
慕戰辰對上爺爺震驚的目光,差不多猜到了爺爺在想什麽,但他沒有解釋。
就讓爺爺認為,是棉棉打開了他的心防吧。
其實有些事,他從來沒有對外人提及。
爺爺不會知道,他的確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但不過生日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傷心,還是因為他親眼看著父親在他生日前夕抱著母親的照片痛哭不已。
如果不是因為他,一切都不會發生。
父親心裏或許也怨憎著自己,因為是自己害死了他最愛的妻子,害死了也許本能治好的他的愛人。
那時候他就在想,或許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也許都不想慶祝他的降生。
雖然母親曾經親吻他的額頭,對他說,感謝他降生在這個世界上。
他的母親……並不是因為趕著來參加他的生日宴才出意外去世的。
是因為那時候他出事,消息先是被父親知道了,然後又不小心被母親知道了,母親拖著病症的身體一定要回來,然後在去機場的路上,母親病發去世了。
然而父親並沒有來得及好好安葬母親,就匆匆回國了。
他想一定是因為母親再最後的時候,叮囑父親要救他,所以那個深愛著自己妻子的男人,連好好和妻子告別都沒有,就忍著痛楚回國了。
慕戰辰從來沒怪過自己的父親,即便是父親怨憎自己也沒關係,因為連他自己都痛恨自己。
這麽多年不給他過生日,是父子兩個人不成文的約定,誰也不想去揭開那個傷疤。
但慕戰辰的心底深處,或許還是渴望有一個人,能真心的為他慶祝生日。
因為他那個溫柔善良的母親曾經對他說過:“戰辰,即使媽媽不在你身邊,也一定會有人替我祝你生日快樂,感恩你降臨在這個世界上。”
慕老爺子心裏寬慰,沒深究孫子的內心,隻道:“好好好,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爺爺回去了啊。”
慕老爺子急著回去給自家孫子準備生日禮物。
慕戰辰看著慕老爺子離開的身影,輕輕一笑。
慕戰辰要過生日這事在整個慕家都挺轟動的。杜宇給邀請函的時候,還特意做了個小解釋,表示今年慕家家主新婚燕爾又喜得貴子,所以心情好就辦了。
這說法超級任性,但對於慕戰辰來說,好像是說的通的。
人邁上了一個新的階梯,成家以後畢竟是不同了,所以可以把以前的都翻篇,不再去在意了也說得通。
於是慕戰辰生日宴定在幾天後會在慕家莊園舉辦。
顧棉棉提前一天做一個超級漂亮的巧克力苦杏仁蛋糕,蛋糕上用翻糖做了一個王座,王座上栩栩如生的慕戰辰疊著腿坐在王座上,頭戴王冠,身上披著紅色的鬥篷十分帥氣。
顧棉棉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拍了照片之後,決定在切蛋糕的時候,把這翻糖拿回去密封起來,做成手辦收藏。
她可舍不得切自己哥哥。
蛋糕是做好了,但這一切都不是重頭戲,顧棉棉還有個大計劃。
顧棉棉聯合了家裏的下人,避開了慕戰辰悄悄安排了一通。
等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吃了晚飯,顧棉棉就嚴肅認真的對慕戰辰道:“哥哥,你今天晚上可以陪我到十二點嗎?天氣預報裏說今天晚上十二點有流星雨,我想等等看。”
慕戰辰向來不關注這種天氣預報,合上手裏的書挑眉:“是嗎?那好,你要在哪裏看?需要望眼鏡嗎?”
“需要需要,我們先看個電影,等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就去後麵草坪那邊的吧,視野寬敞。”
“好。”慕戰辰安排了人把望遠鏡,還有暖氣,搖椅,毛毯,一係列東西都準備好以後,就陪顧棉棉看了個電影。
慕戰辰倒是沒懷疑顧棉棉什麽,隻覺得顧棉棉看電影看的十分心不在焉。
顧棉棉的確心不在焉,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向慕戰辰解釋道:“我想畫一幅流星雨畫,今晚一定要仔細看。”
慕戰辰沒懷疑,道:“你看,我可以幫你拍照。”
“好。”顧棉棉點頭道,心裏偷笑。
嘿嘿,等到了12點,你就沒時間拍照了。
顧棉棉想著,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一點半多,兩個人一起出去看天空。
今天晴空萬裏,星星掛在天空閃爍,十分美麗。不禁叫顧棉棉想到了小時候。
“小時候住在郊區,看天上星星特別大特別亮,總覺得伸手就可以摘到。”
慕戰辰看了一眼,忽然對著某個地方笑了:“今天射手座非常的亮。”
顧棉棉不知道射手座在那裏,順著慕戰辰手指的地方看:“在哪兒看?哪兒是射手座?”
慕戰辰看她一眼,忽然走到她身後環住她,抬起她的手指指向某個地方:“在那裏。”
兩個人靠的如此近,顧棉棉隻覺得後背被慕戰辰的胸膛熨燙的要燒灼起來一般。
她不自覺的臉有些紅,又有些眷戀,所以隨口又問:“天蠍座呢?天蠍座在哪裏?”
慕戰辰指揮著她的手又向射手座的旁邊輕側了一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輕柔的說道:“就在射手座的旁邊,射手座的箭頭正對著天蠍座。”
這樣的關係,就如同他和顧棉棉,能殺死他的一定唯有顧棉棉。
顧棉棉耳根子一熱,那、那箭一定是從丘比特那裏借來的愛神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