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棉棉吃驚的捂住嘴巴,水眸撲閃撲閃道:“不會吧,這是霍家那位爺爺自己的靈堂啊,出現親兒子和親孫女相爭的事,讓那麽多賓客看了笑話,多慘啊,他為什麽要這麽安排?”

就算那個霍正寧,真的幹了些烏七八糟的事,霍家爺爺要處置,挑個別的場合不行嗎?

這個場合,實在有些難看了吧,說出去霍家不會淪為笑柄嗎?

慕戰辰伸出手摸摸顧棉棉的發,輕笑:“你是自小被父母寵愛著長大,家裏親屬也不多,家裏更沒有所謂的分支旁係,自然是不明白這豪門之中的權利紛爭,暗潮洶湧。霍思思為人手腕多,也夠狠辣,但她出國也是因為曾經栽跟頭。若是不出國,在國內搞不好就被人做掉了。她在歐洲建立起自己的新勢力,這裏卻還是她小叔,她其他幾個親戚盤著根,錯綜複雜,比她紮的深。”

“立規矩就要讓人措手不放,快準狠才能拿捏人心。霍老爺子拿自己靈堂給自己孫女做局,就是讓人知道,霍思思為人夠狠,惹不起,招惹了她,她既不看情麵、也不看場合。你想想,若你不知道我和你說的這些,就單單想到霍思思在自己爺爺屍骨未寒的靈堂上,把他爺爺的親兒子,她自己的親叔叔送到警察手裏,又當中逐他出霍家,你心裏怎麽想?”

顧棉棉打了個寒顫道:“我會想這女人也太狠辣,太冷血了。”

慕戰辰點頭道:“沒錯,就是這個道理。她就要給人這種忌憚感。現在她家的親屬,都開始怕她。人人自危,生怕一個把柄落在她手裏,她毫不留情就處理掉了。但接下來,她就會打溫情牌了。她會把歐洲的生意帶回來,融入霍家。這些人平白跟著分了霍思思在歐洲那邊生意的紅利,感覺隻要不惹她,跟著她還是有錢賺的,這些人何必與她爭鬥,不如就順從了她。”

顧棉棉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她這是既給了鞭子,又給了陽光。她立了威,又給了利,誰都想好好的過生活,有錢賺,所以就會死心塌地跟著她,恩威並施啊!”

慕戰辰點頭道:“嗯。所以有沒有我的支持,根本無所謂,她在靈堂上拉扯我的關係,隻是為了向眾賓客戰氏我們兩家的關係。目的是防我。”

顧棉棉這又糊塗了:“她防著哥哥你做什麽?她不是一直追你麽。”

說出這話,顧棉棉就後悔了,她真是不想提及霍思思追求慕戰辰的事。

現在霍思思要當霍氏集團的霸道女總裁了,要當霍家家主了,這要是和慕戰辰走在一起,整個A市都是他們二人的,這叫強強聯手。

萬一慕戰辰心動了怎麽辦。

慕戰辰揚眉,漠然道:“她當然得防我,否則我今天就回去就入股市搶奪霍氏的股票,攪合霍氏。”雙臂環胸道:“但現在,顧及慕家的名聲與臉麵,還被霍思思提及了兩位老人的交情,這麽做便不好了。”

顧棉棉一個頭兩個大了,伸出手揉揉自己的額頭,顧棉棉放棄了:“我的小腦瓜,不準許我去思考這麽複雜的豪門爭鬥。像我這樣的,宮鬥戲裏大概回不過片頭曲。”

“不一定,如果我演皇帝的話,會保你活到最後一集的結尾曲。”

顧棉棉一聽樂了,咳了兩聲翹起蘭花指作揖道:“謝主隆恩。”

她的頑皮仿佛將這一早晨的壓抑氣氛都衝淡了。

新年伊始,就這樣拉開了帷幕。

初三夜裏落了雪,顧棉棉抱著小言小寶貝在窗前看雪,小言已經能扶著玻璃站了,看著外麵大片大片的雪花,小言發出驚奇的聲音。

“喔!喔!”

顧棉棉在一旁笑眯眯的教他學說話:“小言,雪~這是雪~”

小言認真的看了好一會兒顧棉棉,咿呀道:“xie~”

顧棉棉知道他在念雪,高興的為他鼓掌:“小言好棒呀~真聰明~”

慕戰辰在沙發那裏看了看顧棉棉,又看了看外麵的雪。

白色的雪花下麵,穿著雨衣的人好像閃現了一下一般,緊接著消失不見。

慕戰辰淡定的笑著,知道自己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好了。

現在他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少了很多。

從最初的如影隨形,到後來克製住了自己,刻意的忽略,再到前期的黑夜出現,到現在那個人對他的影響已經越來越小了,反而是顧棉棉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大,一切都在改變,都在慢慢變好。

新的一年,會更好吧。

從來對新年沒什麽奢望的慕戰辰也不禁憧憬了下新年。

抬起手看到手上的手表,慕戰辰唇角的笑意更溫柔了。

那天他特意等到了十二點,看到了這塊表的玄機。

原來這塊表到十二點的時候,表盤上會出現一對親吻的王子公主,那公主即使隻有一個小小的側臉,也能看出來畫的就是顧棉棉自己。

慕戰辰很喜歡這塊表,以至於讓杜宇去給他把衣服都搭配成可以戴這塊手表的。

這可忙壞了杜宇,須知道這表時尚又年輕,要配休閑西裝,雖然總裁穿上更帥氣了,但不像以前那樣正統了。

但慕戰辰並不在意。

年輕一點也沒什麽不好,正好跟顧棉棉正配。

這場大雪之後,誰都說瑞雪兆豐年,新一年是美好的一年。

初四的早晨,B市郊區某戶人家的門被敲響,

獨居的女人剛剛吃過藥,顫巍巍的拿起假發戴上,女人不希望化療之後的光頭嚇到人。

“誰啊?”女人走到門前聲音幹啞的問。

外麵的人壓低了帽簷道:“王翠女士您好,我是警察,關於您女兒的案子,我們有了新線索——”

“什麽!什麽線索!”門忽然被拉開了,原本虛弱的女人此時像是忽然變成了大力士一下子抓住了門外的人,門外穿著警服的人戴著口罩,連連咳嗽了幾聲道:“抱歉,我重感冒,您離我遠一點說話可以嗎的?”

“啊,您、您進來,進來說。”王翠激動的眼裏幾乎泛出淚花。

這麽多年了,她女兒的冤案終於有了線索,老天爺開眼,叫她在有生之年裏,還能聽到這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