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棉棉在甲板上吹的風冷,怕是自己這發燒剛好又要感冒,這才把披風重新披上打算回去,一轉身的功夫,顧棉棉忽然看到,在輪船的那一側,水下似乎有東西。

恐怖片的定律就是,碰到這種情況,一定要一探究竟。

顧棉棉也沒逃過這個定律,急忙側身去看,因為看不清楚,顧棉棉還踮起腳尖伸著頭去看。

然後她就看到一個黑影,忽然攀附上了船身,蹭蹭蹭向穿上竄了上來,顧棉棉嚇一跳。

她本就對深海有恐懼,又讀了些盜墓啊什麽的書,此時看到那黑影上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海猴子,嚇得一個哆嗦。

就這麽一哆嗦,手下一打滑,顧棉棉傾著的身子一下子向外栽去。

要是以往她肯定還能抓住欄杆,也不是白在慕家練了那麽久,可今晚她偏偏沒吃飯,還在外麵吹風那麽久,手一下子抓滑。

‘噗通’一聲,整個人跌了海裏。

黑暗的海水一下子吞噬了顧棉棉。

海水冰冷,刺痛著骨膚,顧棉棉又沒吃飯,整個人沒什麽力氣,雙腿雙腳都綿軟。

死亡的威脅來臨,顧棉棉拚死掙紮著衝出水麵,想到之前慕戰辰說過,過分掙紮反而沉的更快,要稍微放鬆一些,顧棉棉努力放鬆,盡量叫自己漂浮起來,然而夜裏的海水不平靜,卷著她浮浮沉沉,簡直要把她折騰死了。

來個人,誰來,誰來救救她,她真的感覺自救無能了。

不不不,不能這麽想,誰也沒看到她掉下來,要是她無法自救,今天真的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她還有大好時光,她還沒和慕戰辰互通心意,她還沒能對母親盡孝,還有好多好多事沒做,她不能就這麽——

海水又翻卷而來,再次像伸出一隻無形的手將顧棉棉按到了海裏。

難道她真的要死在這裏嗎?這麽無聲無息的?

閉上雙眼,顧棉棉在刺骨的水裏,走馬燈一樣走過了一些畫麵。

隻有一張破床的的某個房間裏,腥臭的味道,竄流而過的老鼠,男人穿上了雨衣戴上了帽子,正要出去。

這是什麽地方?

地下室?哪裏的房間?不像,不像是房間。頭頂上是拱形的,是哪裏?

為什麽自己腦海裏會有這樣的畫麵。

聲音,外麵下雨了,不,不對,是自己在海水裏的聲音。唔唔,快要不能呼吸了,她不能自暴自棄,要加油,要衝出水麵呼吸才行!

忽然,一隻手抓過來,將顧棉棉拉住,一雙唇在冰冷的海水裏透著溫熱的溫度湊上來吻住了她。

空氣從唇齒間度過來,緩解了顧棉棉肺部的壓力。

緊接著一股極有力的力量,將她舉著衝出了水麵。

“呼呼,呼呼——”顧棉棉大口大口的呼吸,緊接著被拉上一個救生艇之後被拉上了甲板。

慕戰辰把顧棉棉抱上來,甲板上已經圍了一些人,葉雲笙把大浴巾遞過來低聲道::“給她裹一裹吧。”

顧棉棉精神恍惚的感覺到柔軟的浴巾裹住了身體,溫暖了凍僵的身體,慕戰辰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低聲問:“棉棉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顧棉棉這時候才稍微回過神來,渾身哆嗦個不停搖搖頭:“我、我還好。”

霍思思這時候聞訊趕來,人群讓開就看到慕戰辰一身的水正抱著裹著浴巾的顧棉棉。

慕戰辰緊緊的抱著顧棉棉,低頭問她:“是誰幹的,你告訴我,我今天就要了她的命。”

慕戰辰說完就用陰冷的眼神看著霍思思,霍思思一怔。

什麽意思,慕戰辰以為是她?

這麽說來,剛才甲板上的確隻有自己和顧棉棉在,沒有其他人。

霍思思的手攥了起來。

她離開之後顧棉棉就掉到水裏了,這難免叫她想著,這女人是不是居心叵測的計算著什麽。

因為自己說的那些話,所以她害怕失去慕戰辰,就以命相博的對付自己嗎?

顧棉棉也傻了,她有幾秒沒回過神來,但轉瞬她又明白了此時此刻的情況。

現在是個機會,隻要她指認是霍思思推她下去的,慕戰辰一定會討厭霍思思,痛恨她這樣惡毒,霍思思從此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她落水沒有任何人看到,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隻要自己做戲做足,現在指認,之後哭著昏迷,隻要她——

“是我自己不小心掉到水裏的。”顧棉棉開口,把實情說了出來:“我、我在船頭那邊向外看,好像看到了什麽東西,我好奇,探頭出去一下子掉下去了。”

慕戰辰蹙眉,低頭看她:“你說的是真的?你別怕,有我在,這裏沒人能欺負你。”

顧棉棉臉有些紅,靠再他懷裏小聲道:“是真的,我沒吃飯,餓的厲害所以沒抓好護欄。”

霍思思有些意外的看向顧棉棉,這女人竟不是借機設計謀。

慕戰辰深看了霍思思一眼,抱著顧棉棉起身走到霍思思麵前:“我帶我妻子去休息,你叫醫生過來給她看看。”

“好,我安排人去你們的房間。”霍思思點頭。

等慕戰辰抱著顧棉棉走了,霍思思才勸離了其他人。

人離開之後,阿妍走了過來:“大小姐,那個顧棉棉在打的什麽主意,為什麽沒有趁機陷害你。”

霍思思道:“她若是陷害我,我要讚她一句好心機。而她沒陷害我,我則要敬佩她熱人品。我們兩個剛經曆了那種對話,她心在應該是心慌的厲害,卻沒有趁機汙蔑我,說明她的確人品正直。”

阿妍眨巴眨巴眼睛,沒說話。

不是很懂自家大小姐,那可是情敵你這麽誇人家沒問題嗎?

那邊慕戰辰帶著顧棉棉回到房間,一進去把她塞入被窩裏,慕戰辰就嚴肅道:“剛才那麽多人,你可能有顧慮,現在我再問你,是不是霍思思推你下去的。”

顧棉棉心裏苦笑,她實在是做不出那汙蔑人的事,就算這事對她有好處,她以前沒做過,現在做也心虛啊。

搖頭,顧棉棉認真道:“哥哥,真是我自己掉下去的。啊對了,剛才那麽多人我沒敢說,其實我上看到了一個人影從水裏上船,才被嚇得掉下去的!不會是海盜吧。”

她沒好意思說一開始看成了海猴子,她是掉進海裏才想明白的,那分明是一個人啊。